第106章 105：死鬥，仙家落座
俗語有言，南茅山，北出馬。
‘北馬’指的便是出馬，出馬仙由亦通陰靈的動物修煉成精，有通靈驅邪之功。
仙家降臨到弟子身上，便讓弟子有了各種仙家才能施展出來的本事，包括仙家臨身、磨弟子、靈鑿打竅、驅邪通陰等。
安樂縣城西，此時正有兩方人馬在相互對峙，每方人馬面前各擺放有一張香桌，祭出小三牲；人蔘雞、珍寶鴨、富貴魚。
而在香桌中間，一尊香爐鼎立，其中有三柱遠比平常線香要粗大的灰香立在中間，周圍一支支小香圍繞。
一時間，香菸嫋嫋，霧似的煙火氣瀰漫開來，將兩方人馬籠罩其中，香火所經過陰暗處，彷彿有一雙雙猩紅髮亮的眼睛透過靡靡香菸注視着各方。
沈婷淼身穿熟悉的大黃馬褂，個頭不高，卻氣勢十足的站立在一方人馬的最前方，辣椒似得從天小辮用絲綢紅巾拴束，在夜風中飄揚。
“今弟馬受見七星，三拜九叩可接仙靈，起堂！”
略顯稚嫩的嗓音自沈婷淼口中傳出，她隨一步跨上前，手持劍指從香爐內摘出一支香奉在頭頂。
“點兵！”
“沈家沈廷五可在？”
“在！”
說話間，一位穿着短打勁裝的彪形大漢得令，大步從沈婷淼身後的人羣中走出，銳利的眸子望向敵對方屬於柳仙派系的石家。
“可有仙家落座？”沈婷淼目不轉睛，擡手用指腹從香上截下小段香灰一抖散向空中。
呼……
忽的一卷風颳來，沈婷淼話落的一瞬間，一道亮着雙眼的黑影不知從什麼地方出現，彷彿灰塵般落在沈廷五身上。
緊接着，沈廷五肌肉骨骼共同發出‘咯吱咯吱’的爆鳴，眼神變得不再似人，嘴裡發出陰惻惻的聲音。
“第十五輩黃三缺耳三爺落座！”
沈婷淼英眉在此刻銳利如刀鋒，目光冰冷望向對面，厲聲道：“今日黃柳二仙在此，約定便是要鬥上一鬥，輸者既退走安樂縣，契定蒼天，生死無論。”
“可敢！”
在場所有人中，只有她的年紀最小，然而一句話出，氣勢卻最爲雄厚，震的對面柳仙石家衆人不由呼吸一滯，內心波動。
“嘖…真是好霸道的丫頭。”
石家人中，一名身材幹瘦的老人拄着柺杖，毒蛇般的眼睛凝視着沈婷淼。
“黃仙請你做香頭，當真是下了定注了。”
“多謝石三爺誇讚，既然已到非生死不可的地步，你們還是直接派人吧。”
“好好好，你們沈家敢下這麼大的決心，我們石家又如何不敢。”
“石堪，這場你來。”石三爺獰笑一聲，朝身後喊道：“可有仙家落座？”
這次不光是安樂縣沈石兩家的事，同樣也是黃柳二仙之事。
雙方派出人對擂，對面黃仙已經上身，柳仙又豈能落後。
同樣伴隨着一股黑煙雲卷而下，石家人羣中走出的漢子身上多出了一條完全由黑煙凝聚成的妖蛇，這妖蛇纏在石堪肩膀上，發出桀桀的怪笑，滲人而恐怖。
“青石涯矛頭員外落座！”
石三眼盯着沈婷淼的眼睛，呵呵一笑：“仙家已落座，那麼開始吧。”
沈婷淼眼睛微微一眯，望向沈廷五。
“五哥，黃三爺，交給你們了。”
“你就瞧好吧。”一個混合着厚重男聲與尖銳腔調的聲音從沈廷五口中傳出。
只見沈廷五從身後抽出一柄寬背厚刀，利落地走到兩方人馬開闢的場地中央，朝對面石堪勾了勾手。
“過來讓爺爺剮了你那一身蛇皮。”
石堪呵呵一笑，同樣從腰後拔出兵器，那是兩柄泛着綠光的彎刀，彎頭宛若兩根毒牙，看上去十分的危險。
周圍人羣中沒有一個人說話，兩人也都沒放狠話，因爲這是殊死搏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說再多的話都不如多捅對方一刀子來的實際。
到了他們這個地步，除了身上兩位仙家的決鬥，作爲出馬弟子的他們同樣要搏鬥廝殺。
沒有人說開始，只是默默無聲的衝上，慘烈的廝殺開始了。
沈廷五揮舞寬背厚刀砍向石堪，渾身肌肉隆起，各處竅穴中昏黃煙氣升騰而出，大幅度強化了他的戰鬥力。
同時這些黃煙由風吹向石堪面部，如同一團有靈性的煙瘴，遮蔽石堪視線，無論如何都揮散不開。
然而這個時候石堪肩上黑煙凝聚的蛇出手了，向着沈廷五脖子一口咬去，儘管看來只是由黑煙凝聚而成，卻彷彿具有實體般，毒牙在夜色下閃着精光。
沈廷五身上升起的黃煙也化作黃皮子的形狀在黑蛇即將咬到脖頸之時爆起，兩隻精怪很快纏鬥在一塊，利爪，牙齒，就像是兩隻動物在進行最原始的搏鬥，發揮出身體最本能的武器。
而兩名出馬弟子擁有的手段便更多，他們原本就兇狠，是作爲兩家打手的存在，會些技擊之術，在加上兩位仙家臨身後能夠掌握對方部分能力，廝殺的更加慘烈。
黃煙迷障，鬼打牆，化成蛇驅等各個本事施展出來，只爲儘快將對方殺死。
刀砍進肉中，皮肉翻卷，或是挑出對方的肉，或是斷掉對方的手指…這是野蠻血腥的廝殺，同時也令人熱血噴張。
直至戰鬥最後一刻，沈廷五揮起大刀砍進了對手石堪的脖子裡，將對方腦袋活生生剁了下來，而且他也沒食言，直接用刀剮去屍體上一層肉，然後將肉丟到石家那方人馬面前。
黃三爺也同樣咬死了與它交手的矛頭員外，瞪着猩紅雙眼看向對面，舔了舔舌頭。
“這一場，沈家（黃仙）勝！”
沈廷五大笑着舉起大刀，然後走入自家人馬中，可是沒過一會，他身上各處細小的傷口突然噴濺出黑血，這些黑血很快遍及他全身，最後重重摔倒在了地上。
當旁邊人去把他扶起時才發現，沈廷五已經斷氣了。
連同此前寄身在他身上的黃三爺，黃煙搖搖晃晃飄在一邊，於地上顯化出一隻不大的黃皮子，身上到處都是黑洞洞被蛇咬過的傷口。
兩者皆是蛇毒入體，最後撐不過死去。
沈婷淼回頭看向石家三爺，眼裡透露着殺氣。
即使自己這方輸了也必定要帶走沈家和黃仙一派的精銳，當真是不留任何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