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暮見林妙聲還是一副被雷到傻掉的表情,就補充說道:“我也沒有戀愛過,這樣我們配戲不是更公平麼?”
林妙聲的神思彷彿剛剛從爪窪國旅遊歸來,她眨巴了幾下眼睛,看着紀暮一臉直率,嗯?一臉直率到有些慍怒的表情。
這個紀總……他該不會是在騙取她的信任與更加賣力地某些合作吧?
“SO,我們戀愛吧,妙妙!”紀暮淺淺一笑。
林妙聲某個瞬間有種窒息般的錯覺。戀愛?妙妙?
他們在戀愛?最重要的是,爲什麼紀暮會叫她妙妙啊,那是她的乳名啊,乳名啊!天虹公司絕對不會有人知道她的乳名的!
其實最要命的不是這個乳名,而是紀暮叫妙妙的聲音,讓她非常尷尬地想起了某個春光旖旎的夢。那個時候,他就是那樣叫她的,在耳畔,在頸側,在……
紀暮發現林妙聲不僅耳朵紅了,連脖子也紅了,甚至是裸露在外的那部分胸脯都有些泛紅。他在想,她的臉皮可真薄啊。這樣,他又不動聲色地湊得更近一些。
林妙聲趕緊匆匆轉身,她似乎聽見紀暮在後面輕笑。
“妙妙啊……”他從後面伸過手搭在她肩頭,像是故意玩味她的窘態。
“有人來了,注意入戲。”他在她耳畔低低地說。
林妙聲幾乎是有些機械地回頭,然後……他的脣還在她的頸側,然後,他的脣和她的脣遇上了,不僅遇上了,還發生了一點小事故。不僅事故了,還是一場帶血的事故。
林妙聲懵懂地想着:剛纔,好像,真的是,他的脣吧?
是不是他的脣,擡起頭就能看見。於是,她看見了紀暮殷紅的脣,剛好還在滲血。
“我,我……”她想說,我不是故意的。
但是接下來的話被紀暮霸道地吞沒了。
唐惠曼其實是來天虹這邊立威的!她可是唐氏和紀氏的前輩們約定好的紀暮的未婚妻,紀氏的少夫人。這些年她聽說過不少紀暮的緋聞,然,沒有哪一則緋聞能捱
過三個月。所以,即使紀氏和唐氏的長輩都在勸她放棄紀暮這個不可靠的男人時,她依然篤信自己的感覺:只要得到紀暮的人,便可以日久生情般地得到他的心。
唐惠曼剛纔拐彎到這個過道的時候,腳下的高跟鞋不知怎地就崴了一下,然後她的腳踝就華麗地傷到了。她在心底暗罵,今天可是來立威的,怎麼崴腳了,也不知道有沒有骨折啊?一瘸一瘸的怎麼去立威?
所以她打着退堂鼓想着怎麼撤退。先找個地方檢查下自己的腳踝比較緊急,於是就拐到了另外一間過道,於是就看見了紀暮和林妙聲熱辣的一幕。
那一刻,唐惠曼非常確定,這個過道不是她人生的轉折點,是她人生的骨折點!
唐惠曼從來只聽說紀暮的緋聞,真正目睹卻又是另一幅光景。
當她木立在過道里,看見紀暮慢慢地放開林妙聲,看見紀暮和林妙聲嘴角的血跡,她有一種如遭雷擊的噩運感,她真希望那是一場夢,只要她醒過來就會消失。
紀暮慢悠悠地用手擦了擦自己的嘴角,那雙淡如水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唐惠曼,靜寂非常。唐惠曼的心哆嗦了一下,玻璃心碎了一地。這靜寂的空氣裡,彷彿全是一地的玻璃渣子孤零零地、血淋淋地……
“唐小姐,我應該警告過你,有些地方不是你該來的。”
唐惠曼還沒有上前去質問這一對在過道里放肆的男女是怎麼回事時,反被紀暮的話給震到了。她的手哆嗦着,腿也有些哆嗦,不知道是剛纔崴了腳的地方確實傷到筋骨了,還是心理承受能力到達極限了,“嚯”的一下,癱坐在地磚上。
紀暮頭也沒回地徑直從唐惠曼的身邊走過,嘴角稍微揚起一個詭異的幅度,似笑又非笑。
林妙聲剛纔還想回味這個萬分難料的吻時,唐惠曼便登場了,所以她的回味變得猛然清醒:唐惠曼是紀暮的未婚妻,剛纔的那個吻,是紀暮做給唐惠曼看的。所以,千萬不要留念那一瞬間的溫存,那是劇情所需。
她眼睜睜地看着唐惠曼臉上血
色盡失,她眼睜睜地看着唐惠曼無力地癱坐在紀暮面前的地磚上,而紀暮,從容地從唐惠曼身邊走過,沒有繞道,沒有猶豫,沒有一絲溫情……
他還真是冷血!
原來他,這樣冷血!
如此,林妙聲的心底又升騰起一股莫名的悲哀,不知是爲自己,還是爲眼前這個癱坐在過道里唐惠曼。前一刻鐘,她還趾高氣昂意氣風發地被一衆人圍觀和吹捧,這一秒卻花容失色魂不守舍……人生的際遇,還真是難測。不知道,她下一秒的際遇又是什麼?也許,她會比唐惠曼更難堪吧,至少唐惠曼有家世,還可以並肩站在紀暮的身邊。而她,在這個契約結束之後,便是人海里的一朵微不足道的小浪花。
據說,因爲懂得,所以便會慈悲。於是林妙聲朝着唐惠曼走了過去,蹲下來,伸出手,想扶她起來。
唐惠曼見林妙聲朝她走來,以爲她要刻薄她幾句呢。口中回擊的臺詞還來不及出口,便看見林妙聲伸過來的手。她是來扶她起來的?
林妙聲爲什麼要同情她?
最討厭這種佔了便宜還賣乖的人了!尤其是,唐惠曼看見林妙聲嘴角的血跡還隱隱約約存在着,更是讓她剛纔所受的刺激升級。
“啪”的一下,唐惠曼一巴掌扇在林妙聲的臉上。
這一次,林妙聲懂了,她下一秒的際遇原來就是被唐惠曼扇耳光啊!
還真是猜不到,猜不到她一片好心也會被人這樣糟蹋。
“啪”唐惠曼扇了林妙聲一個耳光之後,還沒來得及在心裡頭找到稍微的平衡,便被林妙聲一耳光扇了回來。
她驚訝地看着林妙聲。
林妙聲亦平靜地看向她。
唐惠曼的眼睛幾乎產生一股錯覺,剛纔扇她耳光的人,是紀暮吧?那眼神,真的和他很像,靜寂,看不出那掩埋在靜寂裡的任何思緒。
“你跟紀暮很早就認識吧?”林妙聲不緊不慢地問。
唐惠曼仍舊是愣着,似乎沒有從剛纔那一耳光裡回過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