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得多謝參將大人那兩顆氣血丹，小的纔有幸……”
“哎，什麼小的大的。”廖明許打斷了江林的話，面色不悅道：“你是衛爺的人，我們也是衛爺的人，既然都是自己人，那就是兄弟，何來大小。”
一旁的都司笑道：“我們都比你年長一些，喊一聲老哥便是。參將大人的名字你已然知曉，我乃南嶺大營都司徐風雷。”
“我乃南嶺大營守備宋天久。”
“南嶺大營守備方誌勝。”
江林有些躊躇，這些人少說也有三四十以上，按自己的年齡喊一聲叔叔都不爲過，喊哥似乎不太妥當。
這時，衛老漢淡聲道：“他們讓喊的怕甚。”
“就是，我們讓你喊都不敢喊，難道如此孔武之人，竟是個慫包？”
廖明許這話當然是激將法，當初江林誤以爲他們挾持衛老漢，第一個跳出來阻攔，便可證明膽色非凡了。
江林失笑，只得拱手彎腰作揖：“弟弟見過幾位哥哥，日後若有需要，定當從命。”
這番話放低了姿態，又不算太卑微，廖明許哈哈大笑，用力拍了幾下江林的臂膀：“好好好，咱們軍營和鐵匠營本就是一家，自然有用得着的時候。”
說起鐵匠營，江林想起了正事，連忙指着那車兵器道：“先前要的兵器，尚未全數完工，師父命我先將這些送來。”
“方誌勝，喊幾個人將兵器送庫房去。”廖明許吩咐道。
待守備方誌勝應聲後，他又拉着江林的胳膊，嘿嘿笑道：“江老弟第一次來大營吧？走，哥哥帶你見見世面！”
儘管衛老漢不願讓江林參軍，但廖明許一看他這驚人的體格，就起了愛才之心。
心想着少年郎，哪個不想着建功立業，先前是沒見識過軍營的厲害之處。
若讓他多開開眼界，到時候自己想來，衛爺還能攔着不成？
衛老漢也看出了他的心思，剛要說話，都司徐風雷便橫跨一步，笑呵呵的道：“衛爺，最近身子骨可好些了？軍中有上好的藥酒，給您拿些嚐嚐？”
這麼一打岔，江林已經被廖明許拽走了。
衛老漢看着徐風雷，目光渾濁，卻莫名有種難言的壓迫感。
徐風雷訕笑一聲，道：“我可沒要攔您的意思，要算賬得找參將大人。”
衛老漢沒有說話，看向江林離去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麼。
不多時，江林隨着廖明許來到軍士操練的地方。
只見衆多身材魁梧的軍士身着統一盔甲，排列成整齊的方陣，隨着一聲聲洪亮的號令響起，動作如同機械般精準而有力。
有的手持長槍，進行着刺、挑、掃的反覆練習，槍尖劃破空氣，發出尖銳的呼嘯聲。
有的則緊握大刀，步步生風，每一刀都斬向空中，帶起片片虛影，氣勢磅礴。
不遠處，一隊騎兵正策馬奔騰，馬蹄聲如雷貫耳，捲起陣陣塵土。
或單人獨騎，展現着高超的騎術與靈活性，或集體衝鋒，每一次馬刀揮下，都彷彿能斬斷一切阻礙。
呼喝聲與變陣旗號此起彼伏，讓人心情不由跟着激盪起來。
廖明許瞥了眼江林的表情，哈哈笑道：“老弟，看我這大營內操練的如何？”
江林連忙拱手，道：“廖……老哥說笑了，我不過一個鐵匠學徒，對行軍作戰一竅不通。只看將士操練如此認真，便知戰鬥力非凡。”
“哈哈哈，那是自然。老子手下的兵，可沒一個孬種。別看在南嶺大營憋着，真拉上戰場，依然無人可擋！”
廖明許滿臉自信，這是邊軍的底氣。
要麼所向睥睨，要麼全軍覆滅，沒有第三條路。
“走走走，去那邊瞧瞧。”廖明許說着，又把江林拉去了另一處地方。
這裡倒沒有多少行軍佈陣的操練，多半是單人對抗，劈砍間龍吟虎嘯。
人雖少，氣勢卻不亞於騎兵衝鋒。
其中更有一個使雙錘的，持着上身，雄壯不亞於江林。
錘頭是如拳頭大小，少說也有十幾二十斤。
掄起來虎虎生風，和他對抗的人手持盾牌，卻無力格擋，差點被一錘子砸趴下。
“江老弟看他這錘子使的如何？都是用錘的行家，可莫再說不懂了。”廖明許問道。
江林看着那雙錘，只覺得對這種身材的人來說可能有點輕了。
當然了，這種話他不會直說，只拱手道：“術業有專攻，我的錘子用來打鐵，他是用來殺敵，不可一概而論。但就威猛來說，堪稱舉世無雙。”
“你小子，看着這麼大塊頭，沒想到心思如此縝密，講話密不透風的。”
廖明許說着，忽然衝那人喊道：“韓石川，過來！”
持着上身的軍士立刻停止追擊對手，提着雙錘跑過來：“參將大人。”
說話時，眼睛卻是帶着幾分好奇看向江林，整個南嶺大營裡，能比他更魁梧的寥寥無幾。
能在這種地方待下去的，都是好勇鬥狠之人，韓石川看到江林第一眼，便升起了好勝之心。
只是不清楚能被廖明許親自帶來的人是什麼背景，又是來做什麼的。
廖明許嘿嘿一笑，道：“江老弟，韓石川是我們南嶺大營的數一數二的猛將，雖只是個千戶，卻也有萬人敵之名號。伱們兩個比試一下？”
韓石川頓時眼睛發亮，雙錘微微擡起，躍躍欲試。
江林卻是被嚇了一跳，他雖然力氣不小，可論打架，哪是這種專業人士的對手。
下意識便想拒絕，可轉念一想，自己成長至今，還未曾有人比試過，也不清楚力量具體達到什麼層次。
眼下不就是個機會？
略一思索，江林拱手道：“廖老哥莫怪，我只會打鐵，若真比殺敵，自然不是韓千戶的對手。真要比的話，換個方式如何？”
廖明許心中稍有意外，他原本以爲江林會被嚇到直接拒絕，卻沒想到這小子竟然答應了，心中不禁更覺得有趣。
“你想比什麼？”
江林指着不遠處的石碾，道：“我二人都是膀大腰圓的類型，便舉着石碾試試氣力好了。”
“也可。”廖明許看向韓石川，道：“我這老弟可是鐵匠出身，力氣非凡。”
一聽這話，韓石川當即哼出聲來：“參將大人的意思，我會輸給一個鐵匠？怕是小瞧了我韓石川！沒有雙錘，老子便是用拳頭都能活生生打死一頭牛！”
廖明許嘿笑出聲，道：“既然如此，本將便添個彩頭，誰若勝了，沒有獎勵，輸的人，挨二十大板！”
江林聽的瞠目結舌，這也能叫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