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黑棺散發着一股不好的氣息,‘一塵不染’的棺面上幾個如黑洞一般的釘眼刺的人心疼!
魏坤瞪圓了的雙目中可以看見細密血絲,看見了這樣的景象也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怒,良久之後突然跳進了深坑中,“全都給我滾開…!”
伸手揮開了圍着棺材的‘沙河幫’幫衆。
魏坤也沒讓其他人幫忙,也沒有再顧着哀傷,一咬牙向前一推,“咔…”
本就不再嚴密的棺材板揭開了,棺材裡面空空如也…
真正得到了答案,不同於其他人震怒交加的樣子,魏坤好像是放下了什麼,又好像是拿起了什麼,語氣平靜的對着其他人說道,“…把其他兩座墳也挖開吧!”
…“師兄…”那位清水小師妹來到魏坤的身邊,擔憂的看着他,魏坤現在的樣子讓她實在害怕。
魏坤摸着她的頭語氣溫和的說道,“聽話!”
“嗯…!”
雖然害怕,可更加的不敢拒絕。
她不敢勸解,其他人更加的不敢。
如此,又是一番挖墳掘墓,三具棺材擺放在了衆人面前,卻只有一具散發着讓人忍受不了的惡臭,打開之後,果然如此!
……
小姑娘迫切地想爲自己的心上人做些什麼,分擔一點壓力,當先開口說道,“三具屍體,有兩具消失的無影無蹤,正是突兀病死的那兩位長輩,可除此之外它們之間到底還有什麼不同…?”
“更加的厲害,大伯和父親的實力比三叔都更加的厲害…”魏坤也是積極的應答道。
“死亡的具體時間……”
“三長老更加的年輕……”
“……”
‘沙河幫’的衆人都苦思想着三位已故的長輩高層有什麼不同,說了好幾個都不稱心意。
“體魄!”
嗯…一到突兀洪亮的聲音引得衆人向發聲之人看去…
張青魚沒有在意別人皺眉和期待的目光,繼續的說道,“…從棺材的制式都可以看到,大伯和伯父的身形體魄更加魁梧雄壯,我因爲對這方面比較敏感,所以看問題的方向也是從這方面着手的…
三位的最大差別,或者說是能引起邪異在意的最大差別,就是他們不同的精血體魄,對於這一點…我也算是深有體會了。”
張青魚的話好像是打開了衆人的思路,就連一直在沉思的那位天風師叔也是眼前一亮跟着開口,“天王所說的倒有幾分可能,越是強悍精純的體魄越是能吸引那些魔邪外道;
而且我也聽聞過,在江湖中有一股隱藏極深的勢力一直在暗中收集着,善於煉體之人的屍身,很多歷史上很多有名有姓的強悍古屍的失蹤都與他們有關。
之前我沒往那邊想的原因是因爲,他們實在太過飄渺好似不是真實存在,並且他們只對那些有名有姓的古屍下首,從來沒有如‘這般’的情況。
但是這種飄渺詭異的狀況,我想着估計也就只有這麼一種可能了!”
一直沉默寡言,但是一開口就爲衆人撥開了迷霧,追查好像也終於有了方向。
有這兩位分量極重的前輩高人開口,也就算是爲這件事情定下了調子,衆人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卻又有一個問題,然後呢?
又該如何尋找這個不知姓名,不知來歷,不知所蹤的兇手呢?
就在衆人一籌莫展,紛紛埋頭苦思的時候,張青魚忽然走到了魏坤的身邊輕聲的問道,“你真的要挖到底嗎?”
“嗯…?”魏坤只是皺着眉頭看向他。‘
“如果真要深究下去,不知道會挖出什麼龐然大物出來……說來你還不知道,我現在之所以四處浪蕩就是因爲染上了這種狗屁麻煩,而我的麻煩可遠沒有你的麻煩這麼麻煩。”
說着就看向了遠處的小姑娘和‘沙河幫’衆人,“你可還有着家業,有這麼多人牽掛在你身上,視你爲依靠,你真的要挖到底嗎?”
魏坤深吸了一口氣,溫柔的看着遠方的身影,“如果是你怎麼辦?”
“那自然是無論是誰,只要他敢死…我就敢埋!”
說完一步踏出,地面一震…從三叔腐爛的屍身之中射出來一道銀光,張青魚一把抄過這根銀針拍在了魏坤的手中。
……
一個荒涼無人煙的死地,就算是天沙郡這種把一分地當作兩分用的地方,也沒有人願意看這裡一眼。
大片雜亂的荊棘之下有一個隱蔽的洞口,細細聽着裡面還有着微弱的聲響…
裡面倒還顯得寬敞,一個幾十平方的圓形石室,只在四角點着造型怪異的石燈,牆壁上有很多大孔洞,其中大多都被插着原木棺材!
在石室中央站着兩個渾身裹着白布的“人”,就像是木乃伊的緊緻和中東那邊的寬鬆結合在一起,沒有絲毫的身體部位泄露在外面,讓人不知道里面是人是鬼,就算是說話也像喉嚨卡這玻璃硬磨出來的聲音,剛纔出聲的就是“他們”。
“…你是怎麼…回事……還被發現了蹤跡…這一身的血腥…要是被…‘那位大人’知道…”
另一個白袍木乃伊先是一顫,接着趕忙的解釋道,“…實在是…那位大人…逼的…太緊了……還有…進來的時候…黑風沙不知怎麼回事…比起往常又亂了許多…”
這“人”隨着越說就越是順暢,“…被外面的黑風暴耽擱了時間…然後…因爲想要彌補這點時間…被一條畜生窺破了蹤跡…不過我已經掃清了痕跡…”
“‘畜生’在說誰呢?”一道飽含殺意的調笑聲,在這本來無人可知的隱秘之地,突兀響起。
一道人影隨着聲音從一個小洞裡翻滾了出來,“錚…”一道銀光出鞘,鋒銳至極的劍氣遍佈石室…
這兩個傢伙猛然一驚,接着沒有任何質疑和保留的向突然出現的這道人影撞去。
這兩個人雖然行動看着不是很協調,不過身體確實是堅硬至極,比以體入道的橫練宗師還要來的強悍,要是不知情而碰見兩人肯定是要吃大虧。
不過魏坤早有準備,並且還是估計着可能會遇到的情況,所做出的針對性的準備…
銀色的長劍上浮現起蘊含無數神秘的符文,肉眼可見般的又銳利的幾分,“錚…”
劍氣好似黑色的線條,這兩個傢伙躲避不及,瞬間就被留下了一條胳膊一隻手。
斷口黑乎乎的,沒有任何的血液噴薄而出,兩人也沒有哀嚎,好像沒有感受到任何的疼痛;
冷靜無比的一人上前擋住魏坤的攻擊,一人退後發出了怪異無比的嘶吼,一股陰寒之氣從體內散發,同時石室好像也起了什麼反應,那些棺材都咣咣的震響。
可是…這麼大的起勢,卻是除了咣噹聲更響外再也沒有其他任何反應了。
這位打眼一看,原來不知什麼時候每一具棺材上都緊緊的貼着一張紫色符紙,同時角落裡現出一個不起眼的人,這人對他得意的一笑,把一沓沒用完的紫色符紙塞入了胸膛,帶着剛猛無匹的掌風向着這邊撲過來…
接下來自然是一切塵埃落定,這兩個傢伙沒掙扎多少就被魏坤二人擺順…
等到其他人進來就看見了兩個好像脫過了水的幹蔫人形,皮膚裹在骨架上竟也不比尋常人差多少,看樣子“曾經”也是魁梧雄壯的人呀!
魏坤這時候把劍插在一個人的胸膛裡,正在瘋狂地拷問着父親和大伯的信息,“…說還是不說…我不管你們是人是鬼,我絕對會讓後悔來到這個世界……”
這個東西好似沒有任何的知覺,對魏坤的狠辣手段絲毫都不在意,被捉住之後就像個死人一樣任人擺弄,直到幾人進來才猛然看向了張青魚。
它看着張青魚咯咯的笑道,“…這一回…‘那位大人’肯定會爲我報仇的…咯咯…”
張青魚對它的威脅充耳不聞,掃向了周圍的這些石棺,瞳孔深處浮起了日月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