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她對江凡的容貌記憶猶新。
眉眼、口鼻、身材、長相，她都能一絲不差的描繪出來。
可，此時此刻。
她卻不敢確認。
或者說。
是害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江凡已死。
這是青雲宗、九宗，乃至整個人族的共識。
說破天。
妖族都不可能留他一命。
然而。
江凡卻這麼水靈靈的，活蹦亂跳的出現在面前。
她如何敢相信？
陳太上長老愣了愣，道：“江凡？”
緊接着，明白了什麼。
眼神微微一暗，安慰道：
“妹妹，凡事向前看。”
“別再折磨自己了。”
“江凡…已經走了。”
其餘幾位太上長老，也露出同情之色。
江凡的死，對整個青雲宗打擊都非常大。
最近這些時日，秦忘川是肉眼可見的消沉。
整天孤言寡語。
時時忘神。
有時候深夜，還能聽到她的隱約啜泣聲。
能讓一個經歷了無數生離死別，年近百歲的老人，還這樣傷心。
可見，她是受到了多大的打擊。
眼下忽然說什麼看見了江凡。
只怕是產生了幻覺吧。
賀九章呵了一聲，陰陽怪氣道：“原來江凡還活着呀？”
“那你們青雲宗的祖宗們可夠厲害的。”
“這樣都能護他不死。”
“我幫你確認確認，是不是江凡。”
一邊冷笑着。
一邊望向秦忘川所指的人影。
不看不要緊。
一看之下，賀九章魂都嚇沒了。
發出了駭然之音：“江凡？”
“怎麼可能！！！”
幾個太上長老怔了怔。
又瘋了一個？
他們疑惑的望向秦忘川所指。
結果一看之下，全都如同見鬼般。
駭然無比！
“江凡？”
“真是江凡！”
“天啊，我不是白日見鬼吧？”
“他怎麼可能還活着？”
秦忘川激動得渾身發抖。
忍不住哈哈大笑：
“江凡沒死！”
“他沒死！！！”
“哈哈哈！”
一絲眼淚，在大笑中流淌出來。
上一次喜極而泣。
已經是很遙遠很遙遠的時候了。
時隔多年，死水一般的心境，再度掀起陣陣熱浪。
相反。
賀九章臉色陰沉如水。
這都沒死！
簡直沒天理！
妖族各個都是被菩薩附身嗎？
居然讓這個小畜生活到現在！
看着秦忘川高興壞的樣子，更是心頭不爽，道：
“高興什麼？”
“沒看見他身上捆着鎖鏈嗎？”
“身邊還有兩個妖王守着。”
“天王老子來了，都沒人能救他。”
秦忘川笑意戛然而散。
但臉上仍有濃濃的喜悅，急忙向各位太上長老拱手，道：
“諸位道友！”
“我秦忘川從不求人。”
“今日厚顏請各位相助，幫我救下江凡！”
“不論成敗，我都欠你們一個天大的人情。”
“日後但凡有用到的地方，刀山火海，我都爲你們趟！”
她這麼驕傲的性子。
爲了江凡，卻如此低聲下氣的求人。
在場的太上長老們動容了。
可看了看雲霞妃子和海魅妖王，又不得不冷靜。
“秦太上長老。”
“妖王級的存在，根本不是我等能抗衡的。”
“何況是兩位？”
“他殺我們，不會比踩死一隻螞蟻難。”
結丹九層圓滿和結丹九層之間，有着天壤之別。
當初方太極殘殺人族長老時何等容易？
眼前兩位妖王，殺他們也不會難到哪裡去？
秦忘川咬咬牙。
忽然跪在了地上，叩首道：“忘川知道讓你們爲難。”
“但，我會以命拖住他們。”
“只求你們能帶走江凡便是！”
“我一把老骨頭，死就死，青雲宗少我一個影響不大。”
“但是少了江凡，會是永遠的遺憾。”
幾個太上長老吃驚的將她扶起來。
居然爲一個弟子，做到這份上。
權衡利弊。
終於有太上長老鬆口。
“好！不直接面對妖王的話，我可以試着帶走江凡。”
“但不保證成功！”
“不過，賀太上長老也必須加入才行。”
“你再是拖延，都不可能同時拖住兩位太上長老。”
“必須由他對付一位妖王。”
求賀九章？
秦忘川嘴脣抿了抿。
即便知道，賀九章不可能同意。
她也還是選擇了低頭，嘗試求一求。
“賀太上長老，此前我多有冒犯之處，還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求您不計前嫌，助我一臂之力。”
幾個太上長老心頭震動不已。
秦忘川平時，是連拌嘴都不非要贏的人。
爲了江凡，卻向傷害她的人低頭。
賀九章皮笑肉不笑：
“讓我救江凡？”
“可以啊！”
“你先跪下給我磕頭。”
什麼…
秦忘川瞳孔震了震。
莫大的恥辱涌上心頭。
但，僅僅思考片刻後。
她微咬着牙關。
在衆多太上長老驚呼中。
雙膝一屈，跪在了賀九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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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重叩首，道：“賀太上長老。”
“求您幫幫我！”
賀九章心頭舒爽無比！
這個老女人，終於像跪在自己面前了。
哈哈哈！
他獰笑一聲，正要戲謔的拒絕她。
轉念一想。
這還不夠！
他要當着秦忘川的面，弄死江凡。
讓她徹底崩潰！
不是想救江凡嗎？
好啊！
那他就假借出手相救，狠狠拍死江凡這個小畜生！
相信兩位妖王，是不會阻撓他殺江凡這個妖族共敵的。
想到這裡。
他笑着秦忘川扶起來，道：“好吧！”
“秦太上長老都如此低聲下氣。”
“我賀九章再不答應，就天怒人怨了。”
“行，我拖住一個太上長老。”
“其它的，就看你們了！”
秦忘川大喜過望。
道：“多謝賀太上長老！”
她萬萬沒想到，賀九章竟然答應了。
“我們出手吧！”
“既然我們能發現他們，那他們肯定也能發現我們。”
“沒必要隱藏！”
另一邊。
雲霞妃子和海魅妖王放慢了腳步。
微微蹙眉的望向極江凡。
“似乎是你們人族。”
“有你認識的嗎？”
雲霞妃子眼露淡淡寒光。
她對人族沒有任何好感。
只是，江凡是個例外罷了。
對於膽敢擅闖虎妖皇洞府的人族。
如果對方不是江凡熟悉的人，她不介意讓他們全都留下。
江凡微微吃驚。
哪來的人族，如此膽大包天，竟敢深入到妖族最北之地？
會不會域外神宗的人族？
然而。
當雙方靠近之後。
看清其中一個小女童的身影時。
他不由吃了一驚。
“川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