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目光紛紛隨着江凡而去。
諸多眼神交匯。
賀九章臉色大變。
尤其是被雲霞妃子和海魅妖王冰冷的眸子盯着。
他滿心發顫。
此刻重傷之軀，哪裡經得住她們隨手一擊？
好在，這二人一直在等江凡的命令。
沒敢任意處置他。
意識到這一點。
他擡眸望向江凡，板着臉道：“江凡，你我都是人族。”
“用不着這麼絕吧？”
啪――
話音剛落。
江凡便一拳砸在他臉上。
滿臉都是殺意。
“要藉機殺我時，你當我是人族了？”
“戲弄秦太上長老，騙她下跪磕頭求你時，你當她是人族了？”
“現在輪到自己，終於想起我們都是人族了？”
他心中痛恨！
既恨賀九章卑鄙。
更恨他毫無同族之念。
遇上外族，爲什麼不能同仇敵愾？
反而要自相殘殺？
對秦忘川，對江凡，他狠辣無情，戲謔玩弄。
對妖族，他卑躬屈膝，一口一個妖族朋友！
這種內殘外忍的行徑，江凡厭惡到極點！
他毫不懷疑。
如果把他換到方太極的境地。
他會毫不猶豫做出和方太極相同的行徑！
賀九章滿臉屈辱。
當着九宗太上長老的面，江凡如此羞辱自己！
低喝道：
“江凡！”
“你還能殺了我不成？”
“勾結妖族，擅殺一宗太上長老。”
“天機閣會放過你嗎？會放過你青雲宗嗎？”
秦忘川臉色微微沉了沉。
她最擔心的就是這個。
爲了給她報仇，鬧出這樣的後果。
不值得。
“江凡，爲了這種人搭上你自己，不值得。”
秦忘川感激道：
“回到人族，我自己會想辦法報仇。”
“你一個小輩，別瞎操心。”
江凡搖搖頭。
臉上的殺意，非但沒有減弱，反而更濃厚了。
“秦太上長老，你以爲放他走，他就會感謝我高擡貴手？會從此洗心革面？會不再找我找青雲宗麻煩？”
“恰恰相反。”
“他今日所受之辱，會十倍百倍千倍的還回來！”
“對巨人宗的人，你不要有任何的幻想。”
江凡從來沒有以一個人，否定一個羣體。
可巨人宗的人，接觸以來，有哪一個值得尊重？
只能說，巨人宗的風氣敗壞已久。
上下皆如此。
秦忘川和各宗的太上長老。
聞言悚然。
江凡說這番話，若是用在別的太上長老身上，會顯得很武斷。
可用在賀九章身上。
竟顯得很合理！
一路上，他是怎麼對待秦忘川的，大家歷歷在目。
只是因爲方太極的死，他遷怒在無辜的秦忘川身上。
就幾度打傷秦忘川，甚至打斷她雙腿。
如今，賀九章自己受了奇恥大辱，險些隕落。
這等怨氣，他豈會再是小打小鬧？
不敢想象。
放他回去，他會怎樣報復。
殺了他，固然會有麻煩。
但不殺他，必然會害了江凡，害了青雲宗！
秦忘川咬咬牙，不再阻攔，道：
“你…你自己看着辦吧！”
什麼？
江凡真要殺他？
秦忘川都不勸了？
賀九章急忙看向其餘的太上長老。
他們大多都移開了目光，置身事外。
個別想爲賀九章求情的。
在看了眼江凡滿臉殺氣後，識趣的選擇閉嘴。
咚咚――
賀九章心臟猛跳，這才意識到不妙。
他斂去剛纔的狂傲姿態。
作出一副誠懇之色：
“江凡，我沒有說過報復你。”
“這都是你自己的無端猜測。”
“今日的事，我就當做沒生過。”
“回了人族，誰都不提，如何？”
心中。
他的怨毒更深。
逼得他堂堂結丹九層圓滿強者，如此乞求活命。
這恥辱，必以血洗！！！
“別裝了。”
“即便不窺探你內心，我都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江凡淡漠道：
“你們巨人宗的風氣，向來是你們欺負別人時，天經地義。”
“別人反抗一下，那就是雷霆暴怒，殺意滔天。”
“既然如此。”
“我就不給自己留麻煩了。”
他往後微微一退。
“殺掉。”
賀九章瞳孔劇縮。
同時面對兩個妖王級的存在，他哪有一絲活路？
死到臨頭，他反而不求饒了。
雙目爆射滔天戾氣，吼道：“我死，你也別想好過！”
咚――
他縱身一躍，揮舞着恐怖的拳風，殺向江凡！
還沒靠近，兩道人影齊齊閃現。
不給他半點反抗的機會。
同時轟擊在他左右胸膛。
噗――
饒是他乃煉體之身。
左胸膛也被打碎，化作一片血霧。
右胸膛凍結成一片寒冰。
隨之凍結的頭顱，一張臉寫滿了不甘的怨毒。
巨人宗投擲五年資源，重新打造出來的結丹九層圓滿強者。
就此隕落。
在場的太上長老們，一陣唏噓。
倒不是同情。
賀九章落得如此下場，完全是咎由自取。
不求他救江凡。
但凡袖手旁觀，江凡都會念同族之情。
可他所作所爲，跟取死沒兩樣。
他們唏噓的是。
江凡竟然已經成長到，可以殺死一位結丹九層圓滿的地步。
此前，九宗流傳，青雲宗因江凡而大興的傳言時。
身爲太上長老們，其實並沒有太多的。
他們一生見過太多的驚豔天驕。
也聽說過太多，某宗會因爲某位天驕而崛起的傳言。
但，大多數天驕都中途隕落。
少數修煉到最後的，也並沒有如傳言中那樣帶着宗門走向輝煌。
唯獨江凡。
竟讓他們有一種，傳言成真的強烈預感！
“秦太上長老，你們青雲宗是出真龍了呀。”
一位資歷極深的太上長老，以半是羨慕，半是感慨的口吻恭賀。
“我聽過無數次某宗要大興，如今，算是聽到一回真的了。”
又一位太上長老羨慕道。
“真不爽啊，爲什麼不是我們太上宗？”
“就是，我萬劍門差哪了？憑什麼這種弟子在你們青雲宗？”
秦忘川滿面紅光。
從未有過眼下這般，被這麼多太上長老們羨慕。
她乾咳一聲，道：“過獎了，過獎了。”
“貴宗的弟子們，相信也有江凡這樣的。”
“只是都如江凡前期一般，都在藏拙罷了。”
靈獸宗太上長老頷首道：
“好，我回去就把他們都吊起來抽。”
“看看有誰在藏拙。”
秦忘川嘴角抽搐了幾下。
她怕了這羣嫉妒得面目扭曲的人。
趕緊轉移話題。
望向江凡，道：“你現在能跟我們回去吧？”
江凡扯了扯手上的鎖鏈：
“我還是俘虜呢。”
呸――
不知是誰吐了口唾沫。
但太上長老們望向他的目光，倒是很統一的鄙夷。
一羣絕世美女陪着，西海太子兄弟兄弟的喊着。
他哪來的臉說自己是俘虜啊？
臭不要臉！
江凡摸了摸鼻子。
驀地。
他想起來，自己忘記問重要的事。
一臉疑惑的打量幾位太上長老。
“對了，你們怎麼會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