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肖肖感覺家裡異常的清冷,她想會不會一輩子都這樣,沒有人陪,沒有人關心,沒有人聊天,想到這裡悲從中來, 她從櫃子裡翻出一瓶紅酒,那是她和張成一起在超市買的。她覺得她必須喝掉它,現在唯有喝酒能緩解她對生活的恐懼。
她害怕聽到別人說關於吳凌峰的消息,害怕極了。但是那些消息像長着腿一樣往她的耳朵裡鑽,躲都躲不開。酒精沒有讓她迷醉,反而讓她想起白天上班時許如丹的話。
“嘿,我早上看見吳經理的女朋友了。”許如丹的聲音從對面傳過來,她能感覺到妮子豎着耳朵聽着,一邊還偷偷瞄着她。
“在哪呀?”另一個女同事問,
“就在公司樓下,好像送他來上班呢。”
“是嘛?漂亮嗎?”
“特別漂亮,皮膚特別好,身材也很好,也挺有氣質的。”許如丹誇張的說着,用着她以爲中國唯一能描述了女人美麗的貧乏的詞語。妮子記得她評論每個漂亮女人的時候都是從這三個層面,妮子覺得,女人一旦用‘有氣質’形容,就漂亮不到哪去。她有心站起來和她理論一番,又覺得沒什麼意思。看了看肖肖,好像沒事人一樣坐在那裡。妮子是心有餘力不足,本來指望肖肖能和吳凌峰好了,可以狠狠的給八卦女人們一點教訓,誰曾想吳凌峰的新女友已經亮相,妮子也愛莫能助了。
“你怎麼知道是他女朋友的?”另一個同事問許如丹,
“我問了。”許如丹說,
“你還真問呀。他怎麼說的?”另一個同事打破砂鍋問到底,從肖肖和吳凌峰傳緋聞以來她們難得這麼高調又興奮的聊吳凌峰的八卦了,不免讓人覺得她們有幸災樂禍之嫌。
“他沒正面回答,你還不知道吳經理,能搪塞就搪塞,不過他回答的很曖昧,那不就是承認了?”她們說的每一句話肖肖都聽在耳朵裡。雖然這段時間已經聽了不少關於吳凌峰和新女友的事情,但是每次聽到還是會心裡覺得彆扭,那種感覺好像是又被拋棄了一樣,明明是她拒絕了吳凌峰,肖肖心裡罵了自己很多遍,難道還真指望一個男人被一次次拒絕後還死皮賴臉的追你一輩子嗎?大家都是成年人,早該清楚自己的選擇和決定。只是可氣吳凌峰的虛僞,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曖昧給誰看,莫非他還覺得自己對不起肖肖嗎?他真是想多了。或許,是肖肖想多了,像許如丹說的,吳凌峰不一直都是那麼個人嗎?
有時候,被拋棄的感覺只是別人給的,總有些人明明事不關己,就是想看到別人出糗,難堪來滿足自己內心陰暗的想法以及看人笑話的快感。他們已經虛擬了一些讓自己有快感的情節和結果,用假裝輕描淡寫,實則很惡毒的語言將肖肖置於一個被拋棄的境地。肖肖恨死這些說閒話的人,那一兩個害羣之馬已經快要將這個公司都同化了,網絡上那麼多八卦供他們談論,爲什麼還要將魔抓伸到公司。
自從肖肖那天在小區裡罵了吳凌峰後,在公司遇見都裝作沒看見,更沒有說過話。可是在一個公司共事,擡頭不見低頭見,總不能一輩子都這樣,有一次肖肖在衛生間門口遇見了吳凌峰。再躲就顯得不自然了,只能硬着頭皮過去,衝吳凌峰生生擠出一絲笑,連她自己都覺得很假,吳凌峰卻看了她一眼,面無表情的走了,讓她事後還責備了自己好久,爲什麼要自作多情的朝他笑?
想着想着,肖肖就下了樓,好像都不受自己控制一樣。也許她潛意識裡只是想偷偷看看吳凌峰是不是還會等在那裡,如果是,她會不顧一切的撲到他的懷裡,說她不知廉恥也好,說她不是好歹也好,她都認了,她太需要溫暖了,而此刻的溫暖,只有吳凌峰才能給她。
但是她失望了,吳凌峰不在那裡,那些話只是動情時說的甜言蜜語,沒有人會不計任何代價永遠等待另一個人,肖肖笑自己太天真,太可笑,她也算在感情裡經歷過風風雨雨了,見過浪漫,也見過背叛,怎麼還能相信愛情,相信永遠。
她坐在以前吳凌峰坐的位置,回想着吳凌峰對自己說的話,和他的每一個表情。想着想着就哭了,而且越哭越委屈,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憐的人,後來都有點泣不成聲了。
“哭什麼,想我了可以給我打電話。”肖肖好像聽見了吳凌峰的聲音,她以爲自己因爲喝了酒而產生幻覺,但是當她小心翼翼的擡起頭看見吳凌峰真的站在自己面前。
吳凌峰蹲下來,肖肖驚訝的看着他,眼角流下來的淚讓她意識到自己此刻淚流滿面。她趕快低頭擦掉眼淚,說 “你,你,你怎麼在這兒?”她因爲緊張都有點結巴了“我說了每天都在這兒,”吳凌峰蹲下來,溫柔的看着她說:“怎麼了?誰欺負你了?跟我說,不要哭,哭的時候好醜呀。”吳凌峰想以爲這樣能逗她開心,沒想到肖肖又一次淚奔了,委屈的像個小孩一樣,一下子撲進了吳凌峰的懷裡,吳凌峰被肖肖突然的舉動震住了,楞了一秒馬上緊緊的抱住了她。
原來他還是在乎她的,原來他沒有走,肖肖想她再也不能放手了,她不想再後悔了。
夏然甜蜜的靠在高飛的胳膊上,他們走在馬路上,憧憬着未來,說着各種各樣的甜言蜜語。夏然說:“這是鑽石嗎?能拉玻璃不?”夏然摸着中指上的鑽戒,“你打算怎麼娶我呀?我可不想爲這些事傷腦筋啊。”
高飛嚴肅的說:“其實,還有一件事,我沒跟你說。”
“這麼嚴肅幹嘛?難道你離過婚?”高飛搖搖頭,夏然沒心沒肺的拍拍胸脯說:“那我就放心了。”
“我下個月,就要去澳洲了。”高飛鼓起勇氣說,
“去多久?”夏然有種不好的感覺
“五年,我等這個機會等了很久了,它對我來說很重要。”聽了高飛的話夏然一時無法接受,半天沒有說話。高飛說:“夏然,我,我,你說句話好嗎?”
“你下個月要到澳洲,待五年,那你今天這是在幹嗎?演話劇嗎?”
“我今天,一直以來對你做的事都是真心的,我希望你能更我一起走,我們走之前領了證,然後幫你辦簽證。”夏然看了看他,一顆顆眼淚奪眶而出,她覺得上天簡直就是和她開玩笑,僅僅一分鐘,她就從天堂掉落到地獄。
“對不起,我不能和你走。”夏然痛苦的從中指取下了戒指,它還沒有溫熱,就已經離開了夏然的身體。高飛沒有接,他祈求的看着夏然說:“你再考慮一下好嗎?”
“我不用考慮,就像這個機會對你的意義一樣,我父母身體不好,五年對我來說只是一段時間,對他們來說也許就是整個生命,他們只有我一個孩子,我不能離開他們。但是我也不會阻攔你追求你的未來。所以,我們都不要強求對方,也別埋怨對方。對不起。”夏然把戒指塞到他的上衣兜裡淚流滿面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