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論了幾句,發現宅院沒有絲毫動靜,衆人也就散去了,第二天,有人路過,無意之中,擡頭看了眼,卻發現宅院門楣上的綢布,已經讓人揭開,巾幗園三字,內斂而渾厚,一看就知道出自名家的手筆。
普通百姓,怎麼不會在意,這字是誰寫的,只是好奇,巾幗園是什麼意思?
“還用說,與曲江苑差不多,肯定是某個權貴的私人園子,裡面景觀精緻,臺榭樓閣,小橋流水,假山奇石……”有人繪聲繪色的描述起來。
旁人感嘆:“豈不是仙境?”
“那是自然。”那人很是得意,不知情的人,還以爲園子是他的呢。
“你進去看過?”有人好奇詢問,那人頓時無語,支支吾吾的含糊其辭,衆人輕笑,不必多說,這人多半是在吹噓。
即使知道,衆人的笑聲中,不帶鄙視,但是那人卻覺得分外刺耳,臉面漲得通紅,死鴨子嘴硬道:“別不信,告訴你們,我兄弟家的二小子,就在將作監幫工,園子是他修的,裡面什麼情況,我豈能不知。”
旁邊幾個鄰居,也是知根知底的人,出聲附和,表示這人的侄子,的確在將作監謀生,那麼他的話,倒是有幾分可信。
“也不知道是哪家的權貴,真是闊綽。”有人發出這個的感嘆,語氣之中,充滿了羨慕。
“可惜,三間宅子的主人家,也不知道搬遷何處去了,不然倒是可以打聽。”
“這位大哥,你家侄子可知道是誰?”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打聽這件事情,卻沒有什麼惡意,無非是想知道多些信息,以後也有閒聊的資本,或者用以感嘆權貴之富,心中憧憬罷了。
“不清楚,好像是什麼大人物,不然,住得好好的,誰願意搬走。”
“這倒也是。”衆人深以爲然。
“咦,好像又有人來了……”
幾個閒人擡頭望去,只見巷子之中,悠悠的駛來七八輛大車,慢騰騰的停在宅院門前,簾布掀開,下來了十幾個容貌清秀,身材曼妙的女道士,錯落有致的站好,恭迎着幾個中年女道士,不時打量着周圍的環境,似乎頗有幾分滿意。
一個女道士上前敲門,過了片刻,院門中門,出來了個健壯女僕,對答兩句,就畢恭畢敬的引着一衆女道士向院裡走去。
院門再次關閉,幾個閒人頓時驚愕莫名,事情好像有些不對頭呀。
“不是權貴的園子麼,怎的來了這麼多女冠?難道是準備驅邪齋蘸不成。”衆人摸不着頭腦,紛紛看向剛纔吹噓之人。
“呃,有什麼好奇怪的,新院落成,祈福拜神,那是十分正常的事情。”那人強笑說道,其實心裡也沒底。
他都沒有自信,衆人豈能不疑,不過聽着多少也有幾分道理,就姑且聽信吧。
彷彿是在打那人的臉,一會兒之後,又駛來幾輛馬車,瓔珞華蓋,懸掛香球小囊,一路上可謂是香塵飄香,一看就知道車中坐的是富貴人家。
在宅院門前停下,率先出來幾個使女,攙着車中的貴婦人下來,在陽光的照耀下,衣裳上的各種鮮麗的顏色,爭輝奪目,再加上金銀雜之,裝飾圖案,花團錦簇,祥光四射,生趣盎然,愈顯炫人眼睛。
這種打扮,這樣的排場,身上流露出的氣質,就算幾個閒人見識不高,卻也明白,這幾個貴婦人身份不低,當下也不敢多看,別過頭去,閉口不語,直到院門再度開啓,接引她們進去之時,才帶着迷惑不解的表情,小聲議論起來。
“好生奇怪,宅院的主人,到底是什麼來頭,居然……”
沒等她們議論出個所以然來,又有馬車而來,彷彿是約好似的,來客盡是出身不凡的貴婦人、青春美麗的少女……一輛接着一輛,一個接着一個,令人目不暇接。
看了半天,終於有人啊的輕呼,好像已經恍然大悟似的,在旁人的追問下,得意說道:“你們發現沒有,來的盡是女子。”
“廢話。”衆人鄙視,眼睛又沒瞎,怎麼不知道。
摸了下鼻子,那人生氣了,哼道:“別吵,聽我解釋,看到沒有,門楣上掛的是什麼?”
“匾額。”有人說道,故意與之作對。
“巾幗園。”橫眉瞪眼,那人有幾分不滿,隨之眉飛色舞道:“現在,明白了吧,修建這幢園子的,肯定是個女子,王侯公卿的夫人,或者公主……”
“這裡,就是供貴人女眷遊玩的園子。”
那人非常肯定,衆人也覺得有理,不過還是有人提出了疑異:“那麼,昨天的那些小娘子是怎麼回事。”
“傻蛋,當然是表演的伎人。”
“那剛纔的女冠呢?”
“祈福拜神的……”
一切合情合理,衆人爲之服信,那人也擺出了鐵口直斷的高人模樣,得意洋洋,捋着顏色枯黃,又有幾分稀疏的山羊鬍子,與擺地攤的算命先生類似。
嗯,這個時候,衆人才發現,原來那位高人,身穿麻袍,頭戴方巾帽,背後印着伏羲八卦的圖案,手裡拿着的幌布標明無所不知四字,真的是個算命先生,不過令人奇怪的是,這位高人,好像是盲人,怎麼能夠看得清楚匾額上的字。
真是神人也,莫不是傳說中的天眼通……
就在衆人驚歎,心悅誠服,準備向高人求卦問卜之時,幾匹快馬疾馳而來,爲首的是個面白無鬚,身穿青衣的小黃門,身後是幾個身材魁梧的軍衛,在宅院門前停下,招呼幾聲,院門大開,小黃門取出了個管軸,幾個健壯的女僕,連忙伏跪恭迎。
即使沒有親眼見過,但是也應該聽說,這種場面,分明就是天子傳訊,皇帝下詔,衆人睜眼看着小黃門走了進去,幾個軍衛在門前守候,心中頓時驚詫不已,一個園子而已,不至於驚動天子吧。
適時,脆如珠玉,鶯鶯燕燕的聲音,悠揚傳出,好像是應諾什麼,幾個閒人心裡癢癢的,恨不能扒牆頭,觀看裡面是何情況。
片刻,小黃門出來,帶着軍衛而去,慢慢的,那些貴婦人們,也三三兩兩的離去,園子又重新恢復了平靜,不過,幾個閒人的心中,卻翻騰不已,在沒弄清楚來龍去脈之前,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此後幾天,幾個不死心的閒人,就在街頭巷尾盯梢,時間越久,就越覺得奇怪,也總結出規律來,每天清晨,東方微白,宅院就傳來清脆的朗誦聲音,一直持續到中午,就安靜了半個時辰,隨之下午到黃昏,傳出輕微的雜響,也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宅院前門後門,整天封閉,偶爾有人駛車送來,米糧果疏、各種雜器之時,纔有女健僕開門搬運進去,裡面的人,可謂是足不出戶,不過,每天來訪的客人,卻是不少,盡是女眷之流,更加古怪的是,巾幗園真是女子的天下,男人止步。
幾個閒人親眼見到的,一些氣質不凡,貌似達官貴人的男子,陪同妻女來到這裡,似乎想要隨行進去,可是卻給女僕攔阻,只得乖乖在門前等候,或者轉身離去,見到這個情形,那些閒人更加的好奇,巾幗園裡到底隱藏了什麼秘密?
且不說那些閒人,猶如貓抓撓癢,挖空心思,想到打探巾幗園的情況,朝中的高官權貴,自然明白這個地方,是什麼樣的存在,這個年代的儒生官員,比較務實,絕對不會爲了虛無飄渺的名節、禮教,反對這件事情。
誰人沒有妻女,誰敢保證,她們不會得病,所以,儘管明面上,沒有說話,但是私底下,卻非常贊同,不然,巾幗園豈會開得那麼容易。近來幾天,他們也在暗暗關注巾幗的情況,對於園中男丁止步的規矩,口中嗤之以鼻,覺得自己是正人君子,豈能防範自己,不過心裡,深以爲然,自己是君子,別人不見得是,防患於未然纔是正理。
而且,對於巾幗園低調開園之舉,很多人也十分滿意,女子人家,自然不能張揚行事,所以,除了權貴女眷之外,城中大多數的百姓,渾然未覺,敦化坊裡有個巾幗園。
“能量有限,只得小打小鬧,不過,待那些女徒出師之後,就可以逐步宣傳了。”
一輛舒適的馬車之中,韓瑞微笑說道:“畢竟,你那些師門長輩,主要的精力,還是要放在授課上,替人看病,只是兼職而已。”
“知道了……”李希音面紅緋紅,羞澀中透出無邊的嫵媚,香軟的身子,蜷伏在韓瑞的懷中,肌膚一陣輕顫,聲音輕若蚊吟,似乎在忍耐克制什麼。
韓瑞的下巴輕輕架在李希音的香肩上,慢慢的在她白玉似的脖頸上滑來滑去,身體緊貼,耳鬢廝磨,一雙手掌,悄悄地從衣裳的兩側滑進,巧妙地握住了兩團滑膩,肆意地撫摩揉搓,滑不溜手,酥軟麻潤,回味無窮。
手指輕輕撩撥兩粒櫻桃般鮮紅的蓓蕾,李希音情不自禁的顫慄,高聳柔峰在韓瑞的掌中急促起伏,呼之欲出,渾身軟綿無力,化成了春水,媚眼如絲,波紋盪漾,充滿了誘惑。
“籲,公子,到地方了。”
馬車晃盪了下,慢慢停了下來,車伕高聲呼叫,打斷了車中兩人的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