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終於交戰

夜色深沉,雲遮霧繞,月與星辰隱藏在厚厚的雲層之中,遮蔽得天更是昏暗,夜也顯得更是黑。翻月江隨着寒風蕩起洶涌的波濤,水流甚是湍急,彷彿隨時會衝上河道。

翻月江四處隱藏着景國的士兵,他們趴林中草間,等待着葉軍燭火綿延的軍隊殺將而來。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趁着夜色深沉,雲蔽月的深夜偷襲是最好不過的。自古以來,月黑,雲氣,霧濃的時候,都是作戰的好時機。

唐錦兮深知葉國的將領霍芷乃是精通謀算之人,亦是熟讀兵法,對於出征的天時地利人和也是把握得萬分的精準,分毫不差。雖然不能斷定霍芷必然會選擇在今夜出征,但是有了陳玠的話後,唐錦兮此時可以斷定了,葉國一旦得知了景國現在羣龍無首,必然會趁機下手,因爲這在葉國看來,是絕無第二次的良機。

唐錦兮吩咐緊接着而來的成毅帶着剩下那半個營的兵馬,掩着身形進了那綿絕山上的一個山崖,那個地理位置極好,可以遮蔽身形,又是瞄準射擊的好地方,好方位。那是有唐錦兮琢磨了一整晚,相出的最佳埋伏地。

成毅縱然對着唐錦兮有着不滿,但是還是應承了下來。他是理智得多的人,帶着自己剩下那半個營的兵馬,去到綿絕山的路上,就已經得知了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事情。他便不由得羞愧起來,竟是他誤會了唐錦兮。

唐錦兮從來都是不拘小節的人,此時卻不得不精打細算,琢磨部署好每一步。她安排好了一切,直接領了先鋒營的人,等待在迷林之後,準備着奮勇殺敵。

葉國那邊,在正午時分,便已經得知阿布被劫走的消息,並且得知此時景國主將不在軍營,早已經離開營中多時,現在景國羣龍無首。

霍芷早就對這場漫長的戰爭表達不滿了,她已經受夠了那每日一封催促她迴歸交回兵權的密旨,她不樂意迴歸,她不願意自此解甲歸田,做那只是深閨繡花鳥的婦人,如果讓她被囚禁在後院之中,她寧可戰死沙場。

付南決聽着消息,便覺得自己軍中應該是有人在主事了,否則不會有這樣的消息露出,而且阿布也不會被人平安救走。思前想後,他便是對着霍芷建議,“將軍,擇日不如撞日,今日的時辰正好,咱們可以即刻出徵了。”

霍芷熟讀兵法,本來就擔心這是景國的誘敵之策,所以並沒有即刻出手。而是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阿芙,“我想那景國亦會有精通兵法之人,兵者,詭道也。他們用誘敵深入之策,咱們將計就計,不是個好計謀。攻其不備,纔會戰無不勝。”

付南決收斂心神,一臉警惕地看着霍芷,心裡暗暗咋舌:沒有想到,竟是讓她看出這是誘敵之策,該如何是好?“將軍好計謀,只是您如何知曉,您晚間出徵,不是中了敵軍之計呢?”

“既然他們使用的是誘敵深入之策。那麼必然派人潛在的埋伏着,等着就是,咱們得知他們的將領被救走,咱們乘勢而追,他們軍兵身體再好,如今初冬的天氣,埋伏一日也早已經疲憊不堪,午夜是人最爲虛弱的時候,咱們這個時候拿下……”霍芷輕笑了起來,給阿芙解釋,隨後看着阿芙笑道,“你自己在算一算,明日是什麼日子?”

“乃是霜降之日。”付南決算了算時辰,瞪大眼睛看向了霍芷。

霍芷輕笑着點頭,“那景國士兵或許不熟悉銀城與瑤城的氣候,霜降之日,必會起大霧。且那兩潭溫泉,遭遇霜雪之後,必會霧氣更濃,我們在此時與之作戰,必會得勝而還。”

付南決笑着,心裡卻是萬分警惕。這若是真的如此,景國必然打敗。

他心中焦急,面上卻仍然帶着笑意,誇讚說:“將軍你太厲害了,下官佩服。”

霍芷眉目之中帶着些許沉重,她話雖然如此說,但是景國大名鼎鼎的戰神,卻是不容小覷的,她也得謹慎小心纔是。

好不容易熬到一更,霍芷點兵出征。因着霧氣漸起,霍芷吩咐先頭士兵手持火把上路。

銀城與瑤城相連,被那翻月江環繞,翻月江綿延到尾,就是映月溪。霍芷決定派精通水性的士兵,泅水到達景國的駐軍地,去查探景國的內部情況。

霍芷的確精通算計,她的兵將兵分幾路向景國進發。走翻月江的,走綿絕山腳下的,走鬱蔥林的,幾路軍隊準備在溫泉池前會合,一舉殺往景國駐軍城下。

唐錦兮帶着驍騎營的士兵,蹲守在了鬱蔥林,她算定霍芷會走這條路,那麼與霍芷正面對抗的人,必須是自己,否則別人無法應對她。

霍芷騎着兵馬,果然走入了鬱蔥林,付南決扮作的阿芙,也自然走得是這條路。付南決一路看着霍芷帶着士兵,繞過重重障礙,層層機關,不由得膽顫心驚。

月前,就是在這裡,唐錦兮奮勇殺敵,滅掉了葉國十數暗衛,就在這看起來都眼暈的迷陣之下,唐錦兮順利脫逃,如何能夠不讓他心疼難過?

鬱蔥林之中的機關,已經被唐錦兮精心佈置完畢了,她隱在暗處,望着那隱約的燈火,對着士兵揮手示意。士兵拉動機關,重重樹木便開始飛快的變換着位置,很快就將整個林子包圍起來,與外斷絕。

霍芷這路人馬並不多,因爲要穿過鬱蔥林,所以大軍多半在其他三路,由她的親兵副將帶着。霍芷眼看着這陣型的變換,立刻知曉自己是中計了,面上大驚。

她的手握住了身側的長劍,整個人氣場都冷了下來。而唐錦兮亦是屏息凝神,等待着大戰的到來。

默數百數之後,唐錦兮帶軍忽然殺了出去,她早已經沿路在林中設了迷霧煙氣,霍芷等人沿路走來,呼吸過半,大多都手腳痠。

唐錦兮手持長劍,劍指霍芷冷聲道:“霍將軍,好久不見。您這夜半來此,莫不是要再次敘舊?”

霍芷心知中計,卻也無濟於事,冷眼看着唐錦兮不由得大笑起來,“哈哈,想不到景國帶軍的將領,竟然也是個女子,真是稀奇新鮮。”

唐錦兮聞言淡淡一笑,雲淡風輕地說:“霍姑娘不也一樣是個女子,您還是元帥,是開平王。小妹與你相比,豈不是差遠了?”

霍芷面上一冷,不再多言,拍打着馬匹,直接與唐錦兮開了戰。霍芷的武藝自然是在唐錦兮之上,只是一路以來,霍芷吸了大量的迷煙,身手大不如從前,對上唐錦兮自然倍感吃力,而唐錦兮先頭還可以招架得住,後來卻越發吃力了。

她本就沒有休息好,又有傷勢在身,與霍芷對陣之後,便是覺得臟腑周身都在痛,隱忍着的唐錦兮,眉目一直在探尋付南決的身形,卻是找尋不見,一直擔憂着他會是在其他幾路兵馬中。

鬱蔥林經過唐錦兮着人的砍伐改造,並沒有從前那麼,反而變得開闊起來,陣法變換間,唐錦兮便只於霍芷在一起,其餘人等,皆是被阻隔在了陣型之外。

霍芷對上唐錦兮,自然是惺惺相惜,卻又不得不互相殘殺,唐錦兮實戰經驗實在太過稀薄,她此時不由得暗暗後悔,爲何非要帶隊出征,給士兵們鼓舞士氣。她心中有些擔憂了,害怕自己就會死在這裡,死的悽慘淒涼。

長劍對長槍,吃虧得顯然就是唐錦兮,雙方將領對打,雙方的士兵自然也是不甘示弱。唐錦兮與霍芷二人互相追逐,直至出了林,奔着綿絕山而去。

霍芷在綿絕山有士兵駐守着,唐錦兮自然也吩咐了人在此埋伏。霍芷趕至時,她都大批部隊已經中伏,傷亡慘重,只是有了主心骨的士兵將領,一下子便鼓舞了士氣。

霍芷指揮着士兵有規矩的進攻,趨於弱勢的唐錦兮漸漸不敵,看着士兵慢慢倒在自己的,唐錦兮格外心疼後悔,百般自責。

在這個時候,付南決帶着一批人馬再次趕了過來。待霍芷遠去後,付南決直接亮出了身份,殺敗葉國的親兵衛後,帶着剩餘士兵前去救唐錦兮。

而付南決此時還穿着阿芙的軍裝,霍芷看了便知道自己是中了計,自己身邊的那個人,就是最大的奸細,霍芷心中漸漸不平起來,交戰得越發的。

“沒有想到,我身邊最大的奸細居然是你!”霍芷冷聲高喝,坐在馬上依舊昂着頭,耀武揚威。

付南決冷笑,“兵不厭詐,臥薪嚐膽的故事你不會陌生吧?”

有了付南決這個戰神在,唐錦兮指揮士兵起來,更是猶如神助。葉國的軍隊層層敗退,而成毅乘勢而追,他一想到阿布受過的屈辱,他便不可以忍受。

霍芷冷下了臉,“放箭!”她原本還存有三分僥倖,卻是沒有想到。

唐錦兮亦是吩咐放箭護住成毅,自己背弓上馬,站在馬背上,射箭保護着成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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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芷,你那般殘忍對待我的兄弟,今日便做個了結吧,我要讓你血債血償。”成毅策馬前行,雙目已經通紅。

唐錦兮心中,覺得成毅此行太過魯莽,想要去攔已經無濟於事。

眼看着一箭飛來,唐錦兮連射三箭,利箭飛一般的直撲霍芷而去,兩箭被霍芷的副將攔下,卻仍然有一箭射穿了霍芷的臂膀。

而對着成毅來的那一箭,卻是射入了唐錦兮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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