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古夢嘗收拾房間,見着那幾株禽見喜,心想,即然拿都拿回來了,還是收拾了的好。
這幾株禽見喜一株一穗,每支穗上掛了大概三四十顆果實,每顆果實外面裹了一屋莢衣,那莢衣已經乾透,古夢嘗取下一顆,輕輕用手一捏莢衣便破,滾出裡面的果實來,古夢嘗正準備將其放置一旁,細看之下,卻是一驚,不免輕咦出聲。
只見這顆禽見喜之上有五條分明的靈線,還有兩條較淡,若隱若現,如此算來共有七條之多,這大大出乎古夢嘗的意料之中。他所購種子最多隻四條靈線,按說所結果實最多不會超出此數,而且這幾株禽見喜一直以來也不打理也不澆水的,難怪古夢嘗驚奇不已。
古夢嘗於是將其它所有果實具取了出來,一邊取一邊驚奇不斷,最後數了數,共收穫108顆果實,每一顆上的靈線皆六七條之數,這不免讓古夢嘗驚奇之餘陷入沉思之中。聯想起來門中那位大種植師的傳說,不禁心中暗想,難道《靈植錄》中所記的種植方法錯了不成?而自已誤打誤撞地,竟做對了?
想來想去,古夢嘗不免笑道,看來前人所傳之法也未心盡對,正所謂“盡信書不如無書”,那位大種植師也定是未按着書上的路子走的,只是那位大種植師也未免太自私了些,竟將這法子秘而不喧,不過這也能理解,門中也是有競爭的,自已有了這獨家秘法,自然會獲得很多利益,又想到自已,不禁心中高興不已,看來入門大考靠着這一項,定可穩操勝券了,至於以後要不要把這法子交給宗門,古夢嘗一笑,那要看宗門的表現了,這東西怎麼着不也得值個千八百萬的?只是也不知這種植法保不保險,但現在已經沒有時間給自已再去試上一試了,大考之時只能冒險一試了,成了,自可以心想事成,不成也沒所謂,另兩項自已也是極有把握的。
小灰於這些並不知道就裡,看了一會,便沒了興趣,一邊無聊去了。
古夢嘗收拾了這裡的事情,突然想起一事,轉身問小灰道:
“先前你在那處田中,可是發現了什麼?”
小灰擡起頭,說道:
“那田地四周共有人跡三十五處,爲十三人所留,田中蟲跡共有二道,這些我都已記下,你若是想找出兇手,從人下手較難,從蟲下手較易,只要出現,被我遇着了,定可辨別出來!”
古夢嘗聽了,心想,也確實如此,最可靠的辦法還是找出蟲子來,但這也有些難處,那些人如今定不會傻到身上帶着那蟲子倒處跑,自已雖然大致知道是何人所爲,但也不好一個一個的找上門去,只能見機行事了。而且此事現下並不是重點,重點還是把這消息送出去,想到這裡,便把自已留做證據的那兩株有蟲口的禽見喜仔細地包了,放入須彌袋之中。
接下來的幾天裡,古夢嘗很少出門,只是抽空見了下徐小策,徐小策是他入長青門之後除玉師外最值得信賴之人,這段時間沒少幫着自已,古夢嘗知道,徐小策在門中的景況與自已不同,想要突圍而出,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他又沒辦法弄來資源,這一路走下去定是十分艱難,於是古夢嘗除了跟他說了自已要回家探望一事外,給他留了些東西下來,徐小策不免又是不捨,又是感激,但他知道古夢嘗不是嬌情之人,只得把這份感激記在心裡。
果然,又過了二三天,便陸續有弟子得了門中許可,辭了師長同門,下山而去。古夢嘗早已收拾停當,這一日清晨,他來到玉長空房中,低聲道:
“師父,徒兒這便去了!”
玉長空面帶微笑地看着他,好一會,才道:
“徒兒,沒有什麼比性命更爲重要的了,記着,一切以安全爲上,那事即使辦不成,師父也不怪你!”
古夢嘗一笑,說道:
“師父放心!”
玉長空點了點頭,道:
“去吧!”
古夢嘗深施一禮,出得門來,小灰此時已在門外等候,古夢嘗將它掮了,出了院門,卻見徐小策正站在門外,兩人相視一笑,也不說話,一起朝山門處走去。
到了山門處,徐小策沉聲道:
“古師兄,保重!”
古夢嚐點了點頭,笑道:
“不日便又見着了,回吧!”
說完這話,出山門而去。
路過當初與父親,姐姐與司空三個停腳之處時,回想起入了長青門之後的種種,不免轉頭去看,只見諾大的一片長青門,在初升朝陽的照耀下,一派安靜祥和,古夢嘗便有些出神,輕嘆道,若是沒有那麼多紛爭該有多好,好一會,一甩頭,跟自已說到,事世大抵都是如此,哪能都如了自已的意,想要萬事依着自已的想法,除非有朝一日自已登臨巔峰,現如今,也只好做個爭渡之人,儘量做到最好且不失了本心便是。
想到這裡,又見到路上有三三二二的長青弟子結伴而行,突然又是詩性大發,一路走,一路吟道:
長青好風光,
膳堂飯菜香,
本事沒學到,
肉長七八兩,
此番回家去,
喜煞俺爹孃。
有些離的不遠的弟子聽了,不禁暗中鄙夷,不過再一細想,卻又覺這小子所言極有道理,子女在外,父母最盼望的便是其健康平安,低頭看看自已,被長青門課業折磨的不人不鬼的樣子,於是都暗下決心,這一路之上,定要好好找補找補,最好吃他個油光水滑的,免得父母看了心傷。
此時,沈剛處,其與幾個師兄弟正聚在一起。
那個被古夢嘗揍了一頓的小七說道:
“三師哥,那小子今日一早出長青門而去了,據說是回家探望!”
金河道:
“三師兄,那小子竟然將那事忍了下去,不合其一路的作爲,不知是何用意?”
又接着道:
“三師兄,接下來我等該怎麼做?”
沈剛沉吟良久,才道:
“上頭並未交待我等具體作爲,那日帆少言道,要儘量騷擾那小子,現下其出了長青門,倒更便宜我等行事,番師弟,金師弟,你兩個本事強些,就跟上去,據說那小子身家豐厚,被人半路劫了財也在情理之中。”
番起與金河兩個聽了,具都躍躍欲試,古夢嘗來長青門之後着實弄了不少錢財,這些他們早已打聽清楚,現下有了這個機會,自然高興,那番起便道:
“師弟明白!”
小七聽了,站起身來叫道:
“三師哥,我也要去!不抽那小子一頓,我出不了這口氣!”
沈剛想了想,說道:
“你們兩個好生保護小七,別出什麼岔子!”
上次膳堂的事,按說番起是有一定責任的,但沈剛並未怪罪,現下聽了沈剛的話,忙說道:
“三師兄放心,我們一定不會讓小七有事!”
沈剛點了點頭,說道:
“你們再過一個時辰再跟去,別讓其他人起疑!”
三人忙點頭應諾。
一個時辰後,張見虛處,張帆對其父親道:
“父親,姓古的小子一早就出門去了,沈剛一個時辰前也派了三個人跟了上去,您看這事?”
張見虛一笑道:
“現在情勢有些微妙變化,那小子的死活已經不象從前一般重要,由得他們去折騰吧,再說,那沈剛並非你大兄心腹,背後也是有貓膩的,他們若把事辦差了,影響了大局,你大兄在門中也好有個藉口!”
張帆聽了,雖有些疑惑,但父親不講,他也不能深問,便告退而出,一邊走,一邊想到,父親即如此說了,那小子身上有不少錢財,與其便宜了別人,不如自已也摻和一下,上次小廣場上那小子之所以贏了,只是因爲多是些弟子輩,這次少不得要去找那兩個哥哥去商議下了。
沒過多久,長青門之中,兩個年輕丹師匯着一名種植師藉口外出辦事,出長青門而去。
玉長空處,秦師憂慮地對玉長空道:
“如今至少已經有兩隊勢力綴着你那弟子而去了,不會有事吧?”
玉長空道:
“我已經給了那小子兩枚兵丹,定然無事!”
秦師聽了,看着玉長空道:
“在你這弟子身上,你倒真是捨得,如此我等便放心了!”
玉長空一笑,說道:
“這些都是身外之物,人活着才最重要,我這弟子現如今雖然年輕,本事低微,但我卻極中意的,當然要護其周全了!再說,他這次是爲了門中辦事,更是不能出什麼意外!”
正是:
雛鷹振翅離巢飛,燕雀紛紛擋道來,欺我力薄翎羽弱,敢教爾血如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