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龍橋上,火雲霞在了,甌先生在了,林中古玉也回來了。
嗯,比武招親,哪能少了如此重要的見證人!
只是,古玉回來晚了些,差點成就了忖忖烏的“好事”。所以,她一臉愧意。但火雲霞沒有責怪,“如果,能成了她與趴趴豬的好事,也算是老天作美吧。”
如龍橋周邊,人聲鼎沸。
但突然間,看客們不約而同地停止了喧鬧,都踮起腳尖,朝廊橋伸長了脖子。
很多人是用手頂在下顎而藉以托住脖子的!
有細心的人在中午就用尺子量了量,脖子,竟拉長了!
才一個上午啊!
現如今,他們一方面擔心自己的脖子會折斷,但另一方面他們又想盡可能伸長脖子。——好戲,怎麼能錯過?
“怪不得!”雲鷗也情不自禁地跟着伸長了脖子,然後驚歎了一聲。
瞧,是兩條漢子同時躍上廊橋打擂,看樣子,他們還是相約結伴的!
“你們這是?”火雲霞施禮道。
“我叫‘待到秋’。他是我兄弟,叫‘到秋來’……”搭腔的,是個體態甚是健壯的漢子,紅臉膛,粗眉大眼,左手持一把餓月短戟,右手翹起大拇指,指向他的兄弟,語氣甚是不恭。
“沒錯,我麼,就叫‘到秋來’!”那叫“到秋來”的漢子,稍瘦,但一身健肉,團着雙臂,雙眼睥睨着火雲霞。
火雲霞拔劍一指,冷然道:“我沒問你們名字!我也不想知道你們的名字!”
“爲什麼不想知道?我們可不是一般人物!”待到秋傲慢道。
“知道不知道,一個樣!”
“爲什麼?”待到秋眼睛一瞪。
“反正你們都是我眼前的匆匆過客!”
到秋來調笑道:“不不不,我們會白頭偕老的喲!嘻嘻!”
“哼,少廢話!你,你,誰先上?!”
待到秋惱怒道:“廢話!我們倆一起上擂臺,自然就是一起上!”
“嘻嘻,就是!一起上,包括……今天晚上!嘻嘻……”到秋來嬉笑道,兩隻小眼朝火雲霞上下掃了掃。
甌先生見來者不善,忙賠笑道:“兩位爺……”
“叫小婿,叫小婿!嘻嘻!”到秋來還是嬉笑。
“老丈人不必多禮!”待到秋似乎是在訓斥。
甌先生忍住怒氣,爭辯道:“比武招親,哪有一女招雙親的?”
“你起先規定了嗎?申明瞭嗎?”待到秋圓瞪着眼睛道。
“完了,又碰上胡攪蠻纏的主了!”甌先生心裡不免又是一陣哀鳴,但還是據理力爭道:“我大明王朝又豈有兩男共娶一女之理、之實?”
“你個死老頭子!死腦筋!萬事可以變通,懂?!大明?大明算啥!我們正要……”待到秋強橫道,到秋來扯了扯他的衣袖,打斷了他的話語。
“義父不必多慮,一切,自有峨流劍做主!”火雲霞一字一頓,怒火,從她的瞳孔似將噴薄而出!
雲鷗一聽“峨流劍”三字,心裡又多了份揣度。
在蒲潭告別奔牛、月來那會,月來就明確告知,峨流劍即是其義妹火雲霞的兵器。月來還說,火雲霞似乎還在尋找另一把寶劍。
“這把峨流劍,也似我身上的這把俏魅,陰柔十足。還要找另一把寶劍?莫非,它們成雙成對?莫非……”
心念間,火雲霞已搶先在擂臺上燃起了熊熊戰火。
“滄海橫流!”火雲霞一聲嬌叱,
“魏王橫戟!”待到秋揮動餓月短戟,挺身而上,雖然生生將大部劍氣劈去,但身子一個踉蹌差點栽倒。
到秋來見狀,突然亮出隱藏在手臂下的雙鞭,叫一聲“雙鞭探女”,猛然搗向火雲霞。
火雲霞嗤之以鼻:“那麼短,豬鞭吧,死回去!”
……
“第十八回合,猜戟無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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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了,我還是要偷襲你的下盤。第十九回合……”
待到秋、到秋來聲聲吆喝,句句帶污,火雲霞卻不再跟他們打嘴仗,只是橫眉怒目,揮舞峨流劍見招拆招,亦攻亦防。二十餘回合下來,待到秋、到秋來佔不到絲毫便宜。
……
“你這母夜叉還真有兩下子。第三十一回合……”
……
“第六十回合了,哈哈,娘子……”
戰事過半,待到秋、到秋來體力漸佔優勢,但火雲霞劍法凌厲,雙方一時勢均力敵,難分伯仲。
……
“第八十九回合,娘子你繳械吧……”
比武將至“收官”,雙方絞殺依然十分激烈。
大家看得眼花繚亂,心驚肉跳,也不忘時不時喝個彩:
“孤女狙雙狼,火雲霞果然了不得!”
“峨流劍下無好漢!”
“強人自有強人降!火雲霞,收了這兩惡人吧!”
……
但云鷗發現火雲霞已生險象,“糟了!時間一久,待到秋那笨重的戰戟攻勢已弱,但到秋來這輕巧雙鞭,劈、掃、扎、抽、劃、架、截、刺、撩,各式各招,愈加犀利了!”
……
“第九十八回合!一戟鼎天!”
“第九十九回合!鞭短摸及!”
待到秋、到秋來遽然連擊,猛烈壓制,火雲霞左遮右擋,虛晃一劍,忽地後撤。
“啊!完了!”火雲霞撤退,大夥已見其敗像,不免驚呼。
“哈哈哈,第……”待到秋、到秋來肆意狂笑,準備祭出最後一擊!
“地痞流氓!”待到秋、到秋來沒來得及數出“一百回合”,有人就接過了話頭。
這人語速、身快、手疾,瞬霎殺到待到秋、到秋來身後,左右劇激發掌,只聽“嘭”、“嘭”兩聲,兩強人便同時掉落到橋下的舉水溪!
“身手不錯!可惜是偷襲!還硬生生壞了人家的好事!雲鷗,你就不怕糟蹋了‘大俠’的美名嗎?”
是的,只有神勇雲鷗,纔有這樣的身手!
雲鷗朝說話的,笑了笑,道:“你認得我?我可不認得你!”
“那,想不想認識一下,交個朋友?”
“沒必要吧!一個是非不分的人,交什麼朋友?”
“你懂得是非?!你懂得是非就不會偷襲別人!”
“你懂得偷襲?!偷襲,須不聲張!而我,已經先叱喝‘地痞流氓’,然後才發動攻擊的!”
“強詞奪理!”
“行!就算我偷襲,那又如何?!在縉雲仙都,我就偷襲,一招斃殺了一個倭寇——辛小次郎!”
“哦?……倭寇?難不成,剛纔的兩位好漢,也似倭寇?!”
“如此強橫打擂,欲兩男同娶一個老婆,無恥之極,天理難容!”
“所以你要橫加干涉?!”
“是的!”
“他們強搶了嗎?!明搶了嗎?!人家是打擂應試的!說不定,他們雙方三人,都是你情我願呢!”
“說這話,你還算是女人嗎?!”
“呵呵,我是不是女人,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也是衝着美女火雲霞,來比武相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