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真正的沐妃原本可以好好的下葬,到時候再投一個好胎,但爲了應付沐王爺夫婦的到來,他們不得不將沐妃的屍體拖出來並曝屍荒野……
嘖嘖嘖,太子妃在心中冷嘆,沐王爺夫婦自己心裡是安心了,可事實上卻是害得他們的女兒死無全屍,這是一件多麼諷刺的事情啊!
仵作也很快就驗完了屍,不知道是不是被屍體的臭味薰得他臉色有些發黑。他走到沐王爺的面前拱了拱手,“沐王,沐王妃,根據驗屍結果,棺內是一名十九歲的女子,身患傳染性惡疾,死亡時間在七到十天之內,由於屍體的面貌腐爛的太過嚴重已經無法辨認,只能由您二位自己確認一下這棺內的人是否是沐妃娘娘本人了。”
屍體都腐爛成這樣了?他們還能怎麼辨認?!沐王爺在心裡嘆了一口氣,他現在已經死心了。沐王爺神色疲憊的揮了揮手,“將人重新下葬吧……”
沐王妃從始至終沒說一句話,她只一邊流淚,一邊呆呆地看着棺中的人,好像還是不相信沐妃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一樣。
太子妃收斂了一下臉上的笑意,轉頭對沐王爺說道“沐王爺,沐妃的屍體你們也見到了,希望沐王爺回到皇城以後,能當着皇上的面說出此話,以證本宮的清白。”
沐王爺鐵青着臉沒有搭話,太子妃臉上的得意之色就愈加的濃郁了。“本宮還有事,就先走了,沐王請自便。”
沐王爺心裡頭憋着一口鬱氣,就連臉色也變得灰白了起來。
沐王妃一路都沉默不語的和沐王爺回到了府裡,沐王爺擔心沐王妃的身體狀況,於是便出言安慰道“夫人,女兒已經走了,你也別太難過了。”
“不!”沐王妃原本空洞的眼神卻又像是恢復了些許神采,“那不是我們的女兒,我感覺得到,那不是我們的女兒!”
沐王爺的心中一跳,他再朝沐王妃望去的時候,只見沐王妃的眼裡閃着黝黑的光,那眼神讓沐王妃的面容看起來似乎格外的可怖。“夫人,我知道沐妃的死對你打擊很大,你現在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睡醒了就沒事了。”
“那不是我們的女兒!老爺,我有感覺,那不是我們的女兒!”沐王妃的眼中閃現着些許,她扯住沐王爺的袖子,不斷的重複着這一句話。
沐王妃越是這樣,沐王爺的心中就又是難受,他將沐王妃攙扶着按倒了,“夫人,你先休息一下,睡醒了,就好了……”沐王爺有些疲累,他挨着沐王妃躺下,不一會,房間裡就傳來了沐王爺均勻的呼吸聲。
沐王妃躺在卻一直都沒有閉眼,她腦海中不斷閃現着那具女屍的手,沐妃的右手手腕處小時候受過傷,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傷疤,雖然並不明顯,但沐妃心中卻對此極其介懷,所以不論何時何地,她都會戴上一隻鐲子來掩飾她手腕處的傷疤,而那具女屍手上的鐲子卻是戴在左手處的!
沐王妃猛然從坐了起來,她要去找太子妃,一定是太子妃動的手腳,她女兒的死一定沒這麼簡單,不然太子妃不會特意找一具假的屍體來糊弄他們!
沐王妃動作輕快地從爬了起來,很快她便開門出去了。酣睡在的沐王爺隱約聽到了一聲輕響,可他睏乏得厲害,竟是沒能睜開眼,只能繼續昏昏沉沉地睡着。
皇后聽聞鳳無霜生死未卜,只覺得心情大好,連帶着這幾日被罰禁閉也覺得沒那麼難受了。
“那小賤人,也有今日。只是不知道是誰下的如此狠手,當真是可憐……”
皇后搖搖頭,一副惋惜的樣子,嘴角是掩飾不住的笑意。擡起手正要再抄寫佛經,卻覺得小腹一痛,彎下腰去。
“娘娘,你怎麼了。”蔓菁上來,看到皇后臉色蒼白,忙轉身吩咐身邊的宮女:“傳太醫。”
太醫也急匆匆的提着藥箱趕來的時候,此時的皇后正無精打采的躺在軟塌之上,不過方纔那股子強烈的不適感卻是漸漸淡了下去。
“本宮方纔感覺有些頭暈噁心,身子也乏得很,但這會倒是好上了許多,你來給本宮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皇后軟綿綿的聲音傳到了太醫耳朵裡,太醫哪敢怠慢,連忙撂了袖子去給皇后扶脈。
過了半晌,太醫的面上才閃過一絲既驚喜又有些猶疑的神色。
太醫的奇怪的表情自然全都落到皇后的眼裡,這也激起了皇后的好奇。
“怎麼回事?”皇后剛直起身子,一旁的容兒就趕緊拿了軟墊放到皇后的腰間給她靠着。
那太醫拱了拱手,帶着謹慎的表情道“娘娘這個月的月事……”
太醫此話一出口,皇后和一旁的蔓菁都變了臉色,皇后忙揮了揮手,那些宮女便全都退了下去,屋子裡霎時間變得靜悄悄的,而且還透了一股子的冷意。
“太醫此話何意?”皇后脊背僵直,竟有些坐立難安之感。
“回娘娘。”那太醫摸不透皇后的心思,只能撿着小心道“看娘娘這脈象像是喜脈,只不過因爲有孕時日太短,脈象時有時無,微臣一時也不敢確定,所以微臣纔會有此發問。”
太醫的這句話無疑是在皇后的心裡掀起了一陣驚濤駭浪,太醫對後宮之事並不瞭解,可這宮裡的宮人們卻全都知道皇上這段時間根本就沒有在椒房殿留宿過,既然如此,她又哪來的孩子?
皇后想起這段時間偷偷的放浪,她當然知道腹中孩子到底是屬於誰的,可這事只能她自己知道,別人卻不能知!
“你確定嗎?”皇后的語氣冷冷的,聽不出喜怒。
太醫抹了一把頭上並不存在的虛汗,如實道“此事微臣覺着十有八九,若是娘娘不能確信,大可以找其他太醫再來摸一遍。”
皇后忽又靠在了軟塌上,沒想到這個孩子居然來得這麼快,她還沒提前鋪好路,現在一時間倒有些手忙腳亂了。
太醫見皇后的情緒像是平靜的了下去,於是又接着小心翼翼的道“娘娘的脈象有些不穩,今日也是因爲激動,所以引起了身體不適。還望娘娘以後不要太過激動,微臣到時候再給娘娘開一些溫養的方子,娘娘服着不光是對您的身體有好處,也對您腹中的胎兒有好處。”
皇后沒有答話,只對着蔓菁使了個眼色,蔓菁便急忙上前扶起了一直佝僂着身子大氣都不敢出的太醫。
“大人說的話奴婢都已經替娘娘記下了,娘娘今日受了累,現在怕是有些乏了,奴婢還是先送大人出去吧。”蔓菁不動聲色道。
那太醫巴不得儘早走人,於是趕緊又對皇后行了禮,道了聲“告辭”後就腳步急促的跟着蔓菁出了門去。
太醫走後不久,蔓菁就急忙回到了房內。
“知道該怎麼做嗎?”皇后的語氣在寂靜的房間裡透着森森的寒意。
蔓菁也面容嚴肅的點了點頭,“奴婢知道。”
此事事關重大,一點消息也不能傳出去,此刻知道了皇后秘密的人自然是留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