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霸道的語氣，這命令般的口吻，還真是有顧菱月剛認識他的時候的霸道和蠻橫。
享受久了容景冽的溫柔，忽然看到他這麼霸道的一面，顧菱月雙手緊緊地捂住了嘴巴，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
眼淚無聲地在眼角滑落。
她不知道現在的容景冽是什麼關係。
是暴跳如雷，還是深冷淡漠？
她猜不到。
但是從他給她發過來的短信來看，他應該是被自己氣得不輕吧？
她閉上眼睛，深呼了一口氣。
猛地，手機再次地震動了起來。
她一怔，拿起手機瞥了一眼，居然是容景冽的電話。
他怎麼知道自己這個時候開機了……
是巧合？
還是……
他一直都在不停地試探着打自己的電話？
心像是被一塊塑料膠套套住了一般，心跳變得困難，連呼吸都變得有些苦難了起來。
心臟開始微微地尖銳地開始疼了起來。
她知道，自己的情緒又開始強烈的波動了。
這樣的她……
怎麼能夠贏得了秦楚暮？
她連忙將手機扔到了一旁，從牀上下來，去找藥。
慌亂之間，手機的接聽鍵不知道什麼時候被碰到了。
電話那頭，容景冽捏着手機，目光深邃迷離。
他右手緊緊地捏着手機，像是捏着自己和她之間最後的一點關聯一般。
電話那頭的她，在慌亂地拉着拉鍊，在揹包裡面找藥。
他聽着她急促的呼吸聲，有些艱難地咳嗽的聲音，還有她翻着揹包找藥的慌亂的聲音。
一顆心，就這麼地沉入了谷底。
他知道，她是在爲了什麼激動。
他也知道，他在吃什麼藥。
倒水，吃藥，最後回到牀上，拿起手機……
顧菱月猛地瞪大了眼睛，電話是在什麼時候接通的？
電話那頭的容景冽居然一點聲音都沒有？
她怔了怔，下意識地想要將電話掛斷，那邊卻傳來了容景冽低沉而又帶着些許喑啞的聲音。
“好點了麼？”
顧菱月心裡一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心臟不好就不要激動。接到我的一個電話而已。”
“高興了，就接，不高興，就不要接。”
“不要爲難自己，笨蛋。”
顧菱月死死地咬住了雙脣，顫抖着掛斷了電話。
將手機放到一旁，莫名地，眼睛酸了起來，熱了起來，溼了起來。
她用手捂住嘴巴，閉着眼睛，任由眼淚這樣肆無忌憚地流淌。
她知道，自己輸定了。
太在乎容景冽，所以他的一舉一動，都會給她造成巨大的影響。
這樣的一個她，怎麼能夠控制好自己的清晰。
怎麼能夠讓自己和孩子都平安地活下去……
夜，深沉。
容景冽坐在顧菱月離開之前所住的病房裡面，撫摸着她曾經住過的病牀，默默地閉上了眼睛。
和她失聯之後，他第一時間乘直升機，來到了Z市。
結果還是晚了一步。
月兒，你是真的想要離開麼？
耳邊響起她之前電話那頭翻找藥物的時候，劇烈的咳嗽聲和粗重的喘息聲……
如果對你來說，離開是最好的選擇。
那麼，我幫你離開。
半晌，他終於拿出了手機，撥出了一個自己從來都不願意撥出的電話。
“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