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誠高大挺拔的身形微微地晃了晃。
容景冽的話,他明白。
他的父親,和冷思涵的父親,如果不是一個人的話,也是兄弟關係。
那也就是說,冷思涵如果不是他的風妹妹的話……
那也是他的堂妹。
男人捏着那張檢驗結果的手微微地有些顫抖。
他喑啞了嗓子,“這個……確定是真的麼?”
“你們怎麼會……”
他深呼了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看上去淡定,“你們怎麼會有思涵的血樣……”
冷思涵已經過世十年了。
十年前保存的血樣還會有效麼?
如果不是十年前的血樣,那……
容景冽深呼了一口氣,淡淡開口,“思涵生前的時候,曾經答應過一個人,等到她死後,要將心臟捐贈給他。”
“思涵死後,也的確將心臟移植給了這個男人。”
“剛好,他和我是朋友,我找人採了他的血樣。”
“因爲他的心臟是思涵的,所以他的血液裡面,有兩種DNA。”
容景冽深呼了一口氣,而這個和你是親屬關係的DNA,是冷思涵的。”
江以誠坐在椅子上,腦袋裡面轟隆隆的一片。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終什麼都說不出來。
所以,他只能靜靜地坐在原地,呆滯地看着自己手裡面的那張檢驗單,雙手輕顫。
怎麼可能……
思涵她……
居然是他的妹妹?
半晌,他啞着嗓子,“這件事情思涵知道麼?”
“她怕是……一直都知道。”
容景冽嘆了口氣,拿起自己面前的紅酒,給江以誠倒了一杯,“大哥,喝點酒。”
“還有些事情,我要一起告訴你。”
江以誠顫抖着捏着高腳杯,輕輕地抿了一口。
“還有……什麼?”
單單是冷思涵是他妹妹的這個事實,就讓江以誠有些招架不住了。
但是,身爲一個男人,他也有自己的執着和驕傲。
他不想也不願意,讓這些自己曾經的朋友,看到自己最脆弱的一面。
顧菱月默默地嘆了口氣,繼續給江以誠的酒杯倒酒。
長痛不如短痛的道理,其實大家都懂的。
容景冽深呼了一口氣,將顧菱月倒好了的紅酒端到江以誠的面前,自己則端起了另外一杯,喝了下去。
“當年……”
他嘆息了一聲,將當年的事情和盤托出。
從開始冷思涵爲什麼會願意以死來換取顧菱月的性命,到最後爲什麼她在自殺的時候給容景冽打來電話,到最後容景冽爲什麼給江以誠安了一個狂躁症的罪名將他遣送回到了澳洲……
一切的一切,容景冽毫無保留地全都說了出來。
包廂裡面的人,都陷入了沉寂中。
江以誠臉色蒼白地緊緊地捏着自己手裡面的酒杯,整個人都開始微微地顫抖了起來。
“這樣……”
他沉默了半晌。
最終,男人跌跌撞撞地站起身來,舉起自己手裡的酒杯,“容三,這些年來,我錯怪你了。”
言罷,他將杯子裡面的紅酒一飲而盡之後,便轉身,“我忽然想起我還有事情要去忙……”
“我……先回去了……”
看着男人跌跌撞撞的樣子,顧菱月抿了抿脣,在回眸和容景冽打了個招呼之後,顧菱月便轉身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