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虞聖皇，到底幹了什麼，許恪還真的無法想像。
太歲邪物是大虞聖皇“生”出來的。“虛空馳道”這種透明觸手，很可能也是大虞聖皇“生”出來的。
嗯……或許“虛空馳道”這種透明觸手，就是大虞聖皇身體的一部份？
大虞聖皇獲得了某種混沌之力，煉化融合之後，會導致一些異變，他的真實形態肯定不是“人”了。
他要證就毀滅之道，必定要滅世。
許恪原本以爲大虞聖皇的滅世，手法應該會“高級”一些，比如直接磨滅大道，毀滅這方天地的所有規則和秩序。
但是……誰說滅世的手法要很高級呢？
或者說，滅世不僅僅只是磨滅大道，毀滅規則和秩序，還需要更低端一些的殺戮和破壞？
大虞境內每個州府都開通了“虛空馳道”，等到要滅世的時候，操作起來多方便？
想到這裡，許恪的嘴角微微抽搐了幾下。
你們通過“虛空馳道”趕路，就是在大虞聖皇這隻怪物的嘴邊蹦迪啊！
這時候，一艘飛舟駛入了“虛空馳道”。
許恪看到，飛舟進入“虛空馳道”之後，一股透明的黏液瞬間包裹了飛舟，“咻”的一下就不見了。
“長流，還愣着幹嘛，走啊！”
杜明遠放出雲車，朝大衍道君招手。
好吧，暫時應該還是安全的。不過……我特麼心頭膩歪。
許恪連忙收回了心靈意識，讓大衍道君自己進入虛空馳道，根本不想接觸這種詭異而又噁心的東西。
“好的，師父！”
大衍道君答應一聲，舉步登上了雲車。
下一刻，杜明遠驅動雲車，駛入了“虛空馳道”。
同樣的，一股透明的黏液包裹了過來，覆蓋了整個雲車。那股冰冷滑膩的噁心感，讓人毛骨悚然。
好在大衍道君是無情無慾的，對此毫無感覺，反而扭頭張望，很是好奇。
隨即，大衍道君看到，“虛空馳道”這條透明的觸手，猛得收縮了一下，擠壓着包裹雲車的透明黏液。
於是……一股龐大無比的推力，驅動雲車飛速狂飆，瞬間跨越了遙遠的距離。
“長流啊，感覺到這股空間波動了嗎？你修行虛空元水，這裡最適合你感悟空間之道了，要認真體悟，對你的修行很有好處。”
杜明遠還在“指點”大衍道君，要他認真感悟。
感悟被黏液包裹，在怪物的觸手裡面“坐滑滑梯”的感覺？
雖然有空間波動，有空間靈力，但是……本質上這仍然只是一條觸手啊！
嗯……或許不是觸手，而是一條如同觸手的血管？透明黏液就是血液，我們都在怪物的血管裡，隨着血液流動？
血液的流動居然需要空間之力參與，這隻怪物的生命本質很高呢！
或許本體許恪猜錯了這不是大虞聖皇的真身，而是其他怪物？
在大衍道君的思索中前方的通道左側，閃過一道空間波動，雲車瞬間就從“虛空馳道”裡拋了出來。
靈光一閃，眼前是一座飄浮在半空中的巨大雲臺。
這座雲臺足有數十里方圓。
此刻，雲臺之上，無數車輦飛舟來來往往，進進出出。
顯然，這裡是“虛空馳道”上的“車站”了。
“這裡是永安雲臺。”
杜明遠朝大衍道君看了一眼，指了指雲臺北方遠處的高山，“那邊就是永安城，我們過去。”
驅動雲車，飛出了雲臺，杜明遠帶着大衍道君，一路趕往永安城。
永安城，這是大衍道君見過的，最繁華鼎盛修仙城市了。
整個城池，足有方圓千里。
天空中霞光萬丈，瑞氣蒸騰。四周仙雲繚繞，雲氣氤氳。
地面上遍佈着無數精美的建築羣，到處閃爍着璀璨的靈光。
天有晝夜不熄之光，地有四時不謝之花。不愧是安南侯國的都城，果然繁華鼎盛。
永安城中間有一座大山，這座山居然就是安南侯府！
杜明遠帶着大衍道君，降落在大山外圍的空港，隨即被安南侯府的接待人員引領到山中客居安歇。
“師父，接下來的考驗，該怎麼進行？”
在客居入住之後，大衍道君跟杜明遠交談起來。
“我也不知道。”
杜明遠搖了搖頭“我們是來給安南侯賀壽的，正常賀壽就行了，其他的不用管，對方自然會找上門來的。”
“好吧！”
大衍道君點了點頭，也不再理會考驗的事了。
等待傍晚時分，安南侯府大宴賓客，爲安南侯賀壽。
宴會設在安南侯府的山頂大殿。
大衍道君和杜明遠，在侯府侍女的引領下，來到了山頂大殿。
此刻，山頂大殿前方的巨大廣場上，擺滿了無數的席位。
來自安南侯國各處州府的頭面人物，紛紛在侍女的引領下入席就座。
絕大多數人，都坐在大殿前方的廣場上，只有極少數身份尊貴的大人物，才能在大殿之中入席。
比如……
“東海侯駕到！”
“鎮北侯駕到！”
“定西侯駕到！”
“三皇子殿下駕到！”
一個個大人物駕臨，衆人紛紛起身恭迎，隨即被安南侯親自迎接，引入大殿就座入席。
至於大衍道君和杜明遠，當然是沒資格進殿的。
杜明遠區區一個璃城書院的山長，自然算不上身份尊貴的大人物，只能在廣場上入席，而且還排在後面。
修行界的筵席，其實跟凡間也沒什麼區別，除了食材高級一點之外，流程都差不多。
開席之前，身爲主人的安南侯，端着酒杯向衆人致辭歡迎。
其他人紛紛起身，向安南侯祝賀，隨即共飲一杯，安南侯就轉身進了大殿。
直到筵席結束，安南侯都沒有再次露面。
吃吃喝喝，說說笑笑，行賞了一番歌舞，直到月至中天，這場宴會就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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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宴會過程秩序井然，平平安安，順順利利，沒有發生任何意外。
就這麼結束了？
大衍道君直到返回客居安歇，都還有些愣神，說好的考驗呢？這是被人放鴿子了吧？
果然，成仙之法，就沒那麼容易到手。
大衍道君滿臉鬱悶，只能轉身回房，睡覺！
這一夜……又特麼平安無事。
起牀之後，安南侯府的侍女給來賓奉上謝禮。
大衍道君收到了一朵承露花，也算是一件品質不錯的水屬性靈物了，然後……就準備回家了。
“師父，你說的考驗呢？”
大衍道君滿臉鬱悶。
“我也不知道啊！”
杜明遠搖了搖頭，“或許出了什麼意外？或許在你不知道的情況下，就已經考驗過了？”
“行吧！”
大衍道君搖了搖頭，跟着杜明遠一起返程。
又一次進入“虛空馳道”，一路順順當當的返回了璃城，啥事都沒有發生。
考驗個鬼哦！被人放鴿子了！
大衍道君滿臉鬱悶，跟杜明遠告辭之後，就回到了宿舍。
正要打坐練氣，大衍道君突然一驚，扭頭看向了身前的案几。
只見身前的案几上，安南侯府送的回禮，封印在玉石盒子裡的那朵承露花，突然爆出了璀璨的靈光。
玉石盒子“咔”的一聲打開，然後……
一條不停滴落黏液的透明觸手，從玉石盒子裡“咻”的一聲竄了出來。
虛空馳道觸手？
大衍道君駭得臉色大變，連忙縱身後退，正要發動攻擊。
這時候，一隻靈光凝結的手掌，突然出現在玉石盒子附近，“咔”的一聲，關閉了玉石盒子。
剛剛顯化的透明觸手，瞬間消失不見。
“你……看到了什麼？”
一個莫名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大衍道君扭頭張望，卻看不到任何人影，也感知不到絲毫靈力波動。
“閣下是誰？來此有何貴幹？”
大衍道君全神戒備着，開口詢問。
“剛纔就是對你的考驗！你應該知道我是誰！”
莫名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現在，回答我，你剛纔看到了什麼？”
考驗？這就是考驗？
嗯，剛纔這一下，確實挺嚇人的，只不過……驚嚇也是習慣性模擬而已。
“原來這就是考驗啊！”
大衍道君連忙拱手一禮，“我看到了一條滴着黏液的透明觸手，從盒子裡突然伸了出來，嚇我一跳。”
這個莫名的聲音，必然就是唯識宗的那個宗主了。
“咦？你居然看得這麼清楚？”
唯識宗主的聲音裡透出一股驚訝，“那麼，你進入虛空馳道的時候，有沒有看見什麼？”
“也看到了透明的觸手，比這個更大，更嚇人。”
大衍道君回答道：“而且，雲車進入虛空馳道之後，會被黏液包裹起來，冰涼滑膩，很噁心。”
“……”
唯識宗主沉默了。
“閣下，您……還在嗎？”
大衍道君扭頭四下張望。
“還在！”
唯識宗主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你看到了虛空馳道的真實面目，居然還能活着走出虛空馳道，本座都覺得震驚！”
“難道，你看到虛空馳道的真實面目之後，內心就沒有絲毫情緒？不覺得恐懼？”
無情無慾，瞭解一下。
大衍道君自然不能這麼回答，只能瞎扯，“爲什麼要害怕？虛空馳道是這樣子的，很奇怪嗎？難道不應該是這樣子的？”
“……”
唯識宗主又沉默了。
本座以爲你是大道天心，太上忘情，原來……你特麼只是腦子不好使而已。
嗯……赤子之心，也是堪比大道天心的上等心性，很適合修行，更適合當工具使喚，不錯不錯。
“閣下，那條透明的觸手，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大衍道君連忙詢問。對於這個問題，他真的十分好奇。
“你不需要知道，也不能知道。”
唯識宗主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玉石盒子裡的觸手，只是一縷氣息顯化的虛影。虛空馳道纔是它的本體。以後，你不要再進入虛空馳道了。”
“哦，好的。”
大衍道君很“聽話”的點頭答應。
“你既然通過了本座的考驗，本座自然會全力支持你的修行。尋常修行資源，你師父會給你，我就不多事了。”
唯識宗主繼續說道：“你需要的功法，我最多隻能給你返虛合體階段的功法，後面的，本座給不了。”
“呃？這跟師父說的不一樣啊！”
大衍道君有些不甘心，說好的成仙之法呢？居然剋扣了一大半，直到返虛合體就沒了？
“你不懂。”
唯識宗主嘆息了一聲，“不是本座不願意給，而是不能給。給了你，你就死定了！”
“啊？爲什麼？”
大衍道君嘴裡這麼說着，心裡卻已經明白過來了。
大虞聖皇斷絕所有返虛合體之後的功法流傳，誰懂得返虛合體之後的功法，卻又沒有隱藏自身，掩蓋天機的手段，就會被大虞聖皇找出來，當場幹掉。
“你不需要知道，也不能知道。”
唯識宗主沒有解釋，繼續說道：“你現在的境界太低，這種隱秘，你知道了反而會有危險，最好不要知道。”
“好的！”
大衍道君又很聽話。
“天河真法的返虛合體兩篇，我現在就給你。”
一道靈光閃過，書案上顯出了一卷玉簡。
“後面的大乘和渡劫兩篇，要等你返虛圓滿，或者你學會了顛倒因果，混亂天機的神通之後，你才能知道。”
“閣下，那……您能不能教我顛倒因果，混亂天機的神通？”
大衍道君也對這種因果命運一類的神通很感興趣。
連名號都叫“大衍”，結果卻連一個“大衍天機之法，因果命運之道”都不懂，豈不是“浪得虛名”了。
“這種神通，修行的門檻很高，你這腦……你的心性可能不太適合。”
唯識宗主差點就說出了，你特麼腦子不夠用，練不了這種神通。
“我想試試嘛！”
大衍道君嘀咕了一句，“還說什麼全力支持我修行，一個神通都不給。”
“行了，行了，給你！”
唯識宗主應該是很鬱悶的，卻還是給了一份天機因果類的神通。
靈光一閃，又一卷玉簡落到了案几上。
“這是太易連山經，一門演算天機之法。你想學就學吧，學不懂可不能怪我。”
“多謝前輩！”
大衍道君連忙道謝，這不，又忽悠到了一門天機術數神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