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拂過,湖水中央起了波瀾,細碎而溫柔的,在蘇琪的心中盪漾。
像往日時光,細碎而平靜。
樹葉從莫邵陽指尖劃過,尖銳的葉面劃過他的手背,有細微的血絲滲了出來,逐漸凝成了血珠,陽光照在他的手背上,血珠變得透明,像一顆顆經營的紅血珠。
身邊的人安靜而美好,並沒有發現他已經受傷,莫邵陽嘆了口氣,緩緩起身負手而立:“蘇琪,我過來是想跟你說一聲,我跟顧曉,已經分開了……”
這一句話說出來的時候,他忽然覺得輕鬆無比,好像長久困擾他的一件事情終於解決了,渾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清爽勁兒。
蘇琪一怔,猛得擡頭看他,一臉的疑惑。
他現在告訴她這些是什麼意思?證明他對他們的婚姻開始忠貞了?還是說,他在宣告他的自由。
在她離開之際,向她宣告他的自由?
緩緩站起身子,蘇琪將身上的外套拿下來,然後看一眼莫邵陽,將手中的外套遞給他:“一切都結束了……邵陽……”
那一聲邵陽,心平氣和,情緒再無波瀾。
她等了四年了,終於可以平靜的,心平氣和的跟他說話了,他可以看着他的眼睛,安靜的叫着他的名字再也不會心慌了。
身子一怔,莫邵陽轉身看向蘇琪,手卻沒有伸出去。
他看一眼面前站着的女人,頗有些不悅:“什麼意思?”
要將外套還給他?還是說她想跟他一了百了,再也不見面,纔會斷得乾乾淨淨。
蘇琪沒有想到莫邵陽居然會這麼說,氣得她直接笑了出來:‘邵陽,在我走之前,你送給我一份這麼大的禮物,現在,是可憐我,覺得我以後孤家寡人一個,免費送我一個外套嗎?’
就是說了,有些話,她很早就想說了,不怪他是假的,就是因爲怪他,所以纔會這樣說。
“你以爲我蘇琪是什麼人,是你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女人嗎?”蘇琪直接將外套塞進莫邵陽的懷裡,也不管他接不接,扭頭就走。
指尖無意識的滑過她的
手背,莫邵陽感覺到指尖的柔膩,沒有生氣,反而只是微微一笑:“蘇琪,你忘了,你的戶口本上,寫的可是我的名字,沒有我的允許你哪裡也去不了……”
他這麼說着,手卻是敲着一旁的樹幹,等着蘇琪自己轉回來。
果然,蘇琪一扭頭不可思議的看着他:“你說什麼?”
什麼叫作她的戶口本上寫着他的名字,她就不可以出國了?他是什麼意思?
難道他還想囚禁她嗎?像蘇牧一樣?
這些男人們到底都在想什麼?蘇琪腦瓜仁都快氣得爆炸了,卻只能瞪着莫邵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好像是很滿意蘇琪現在的表現,莫邵陽一臉輕笑的看着蘇琪轉過身來,然後憤怒的指控他。
怎麼可能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怎麼可能表現的跟一個陌生人一樣,不在乎他的感情,他的處境,這不是以前的蘇琪,不是……
“過來。”他朝着她招手,輕輕的,就像是在喚一個不聽話的孩子一般。
那姿態像極了一個父親在訓斥他的孩子一樣,蘇琪看一眼莫邵陽的表情,心頭大劾,原來她愛了四年的男人,在他的眼裡,她連一個小孩子都不如嗎?
還是說,他只是拿她當一個布偶一個玩具一樣的,不用說話,就可以乖乖的任他指使。
“莫邵陽,你說過的,你會遵守我們之間的約定,我簽了字就可以離開的,你怎麼可以說話不算數。”
腳好疼,鑽心的疼,可是心更痛,就好像有一個人拿着電鑽在鑽着她的心一樣,疼得她連身子都直不起來了。
可是她不能彎着腰,她不能在他面前倒下來,她不能……再讓他看輕。
出乎意料的莫邵陽卻沒有生氣,就算是蘇琪衝着他大吼大叫,他也沒有生氣,只是看着她,靜靜的,不言不語。
微風拂過,他終於動了動,卻只是向前走了兩步,一把將她摟在了懷裡。
兩個人靜靜的抱在一起,緊緊相貼,陽光細碎的灑在兩個人的身上,就像是一對金童玉女一般。
緊緊相擁的兩個人,只讓人
想到一句話,願時光靜好。
病房裡靜悄悄的,顧曉站在窗前,看着公園某處的兩個人,緊緊相擁着,像一幅畫一樣的,美好的讓人忍不住側目。
手不自覺的就握成了一團,指甲深深的陷入了掌心,劃破了都不自知,顧曉緊緊的抱着自己的雙臂,眼淚無聲的流了下來。
“邵陽,原來我們……真的結束了……”
我回來晚了嗎?晚到你的心再也沒有我的位置,再也不會容納我了?
鐘錶一直在不停的轉動着,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就像敲在顧曉的心上,四年的時間,四年的愛戀,都抵不過細水長流的愛戀嗎?
呵呵……邵陽,你的愛,也不過如此。
“莫邵陽,蘇琪……”顧曉緊緊的抓住自己的雙臂,看着窗外相擁的兩個人咬牙切齒的說着:“我不會放過你們的,絕不。”
我當年受了怎樣的傷害,現在,是時候該一一的還回來了。
眼淚就像開了閘的洪流一樣關也關不住,因爲愛情,她選擇了在莫邵陽的身邊好好的待着,打算好好做一個好妻子,即使是想着要報復蘇琪與蘇牧,也沒有想到要毀滅他們,而現在……
她絕不會再輕易放過她。
醫護人員在病房裡來來去去的忙碌着,一個個臉上都是嚴謹而肅然,而導致她們像接待總統一樣的鄭重的人,就是躺在病牀上的蘇牧。
雖然不是總統,但是對於他們醫院來說,就是上帝,正是因爲他每一年給醫院捐了不知道多少錢,所以纔會有她們的逍遙日子過。
而現在院長下了命令要好好的給蘇牧治療,而副院長更是聽風就是雨,直接就領了專家團隊直奔蘇牧的病房。
這纔有了現在的這一幕。
張生早被那一夥什麼專家團隊擠到一邊去了,看着病房裡這麼忙碌的表象,他看得連連搖頭。
“真是腐敗啊,腐敗。”他一邊搖頭晃腦的說着,一邊在一旁觀看着專家們對張生進行一系列的檢查。
當看到其中一位專家在給張生抽血驗尿的時候,他終於忍不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