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纖搖頭:“沒事,對了,過幾天我回家住一段日子。”
陳本華看她,問:“什麼時候回?”
陸纖嘻嘻笑起來,有些不正經道:“看太后什麼時候放人。”
“那你自求多福咯。”
陸纖聞言大笑起來:“太后懿旨,誰敢不從,哈哈哈哈哈。”
臨行前,陳本華送她到樓下,跟她說:“有事給我打電話。”
陸纖強壓下自己的害怕掩下心上的不安,點頭一笑:“好。”
陸纖這一走,就是大半年,也沒個信息也沒個電話,陳本華登了陸纖的QQ挨個問了陸纖的姐妹們一遍,大家也都是支支吾吾的,只說不要再找陸纖了。
爲什麼?陳本華敲下這句,發過去。
那頭過了許久,纔回了一句:她有她的婚姻,你還是不要再打擾了。
陳本華頓了幾分鐘,才敲下一個“好”字,點了發送。
自那以後,陳本華便真的失了陸纖的所有消息。他平靜的臉容看不出任何的負面情緒,白天循規蹈矩的上課畫畫,晚上就開兩個遊戲號,一如陸纖在時那般。
第二年春天,有一家設計公司來他們的培訓班招人,招聘的主管看上了陳本華,想讓陳本華去他那上班,薪資不高,只是上班時間靈活。
陳本華沒有多做思考,便搖頭拒絕了。他也不是因爲薪資不高才不去的,只是,他與陸纖的約定期未過,他覺得他可以不打擾陸纖的生活,但他也該信守承諾。
時間緩慢的過到了暮春,這天陳本華上完了課,就坐着公交回了公寓,還沒進樓便看見有輛小奔停在樓房旁邊。
陳本華疑惑了一下,心下也沒有多做糾結,直接進了樓等電梯。
剛站了一會兒,就有一個裝着西裝革履,打扮得體的男人,一邊照着手機一邊看他,不太確定的問:“你是陳本華?”
陳本華冷淡的側頭看他:“是的,請問什麼事?”
男人抱歉的笑:“打擾了,是陸總託我來找你的,陸家小千金陸纖要見你。”
“陸纖?”不是說不要再打擾她嗎?陳本華眼睛一眨:“她人呢?”
“在省第一醫院,我這就帶你去。”
“醫院?”陳本華眼皮一跳,纔想起來陸纖是自去年去過醫院之後,纔開始不對的。
“路上說吧。”
陸纖確實病了,而且病的很嚴重。
陳本華再見到陸纖的時候,陸纖正躺在病牀上,口鼻上罩着氧氣罐,往日陽光開朗的臉憔悴了不少。看到他來,陸纖有些驚訝,隨即擡起手,不知是想讓他走還是讓他靠近些,還沒任何動作,手就無力的掉在病牀上。
坐在病牀邊的是一個年歲不小的婦人,看着摸樣和陸纖有幾分相似,想來是陸纖的母親。
“這麼?”陳本華驚訝,這纔多少時日?就像走到油盡燈枯的地步。
“媽。”陸纖轉動着眼,不解的望向婦人。
“是你爸的意思,你們先聊,我去外面坐坐。”婦人抹抹眼角神色憔悴,低着頭出了病房。
他走近幾步,伸手握住陸纖的手,坐在病牀邊,平靜的問:“怎麼沒告訴我?”
“我不想你擔心。”陸纖虛弱的說。
“傻。”陳本華垂下頭,輕聲說了一句。
陸纖隔了好一會兒,才輕輕扯了嘴角,像是在說笑一般:“我一直想和你結婚的。”
陳本華愣了一下,才點頭應她:“好。我們結婚。”
他說完便放下她的手,解下脖子裡的鏈子,將鏈子抽出來,陸纖纔看清鏈子上串着一對對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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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本華是一個孤兒,父母在他十六歲的時候因一場沉船事故雙雙去世。找到他父母屍體時,他母親的手緊緊的攥着這雙戒指,而他父親緊緊的拉着他母親的手。
這雙戒指是陳家父母留給陳本華最後的禮物,楊家父母給這對戒指取名:星光璀璨。
陳本華將女戒給陸纖套上,捏着她的手看了一會兒,才慢悠悠的說:“大了些,你得養胖些才行。”
陸纖垂着眼皮看着手上的鑲了三樣顏色鑽石的鑽戒,十分滿足一般笑了:“好看。”
陳本華頓了一下,才柔聲道:“不是應該我問你好看嗎你在回答好看的嗎?”
陸纖小小的扭動脖子,想是在點頭:“嗯,
好看。”
陳本華也笑:“戴上這個戒指,就是楊家的媳婦了……”
“好。”陸纖揚起笑臉,只是氧氣罐妨礙着,笑到一半,便不得不因不適收起。
“笑的真傻。”
“我喜歡你應該有十年了……”
“如果你現在好起來的話,你可以繼續喜歡一百年。”
“會的,我會一直喜歡你的。”陸纖輕輕一笑,又道:“本華,以後找個跟我一樣喜歡你的人。”
默了一會,陳本華幽幽道:“我想,這世上沒有比你還傻的人了……”
“我也是這樣想。”陸纖聽了他的話有些得意了,又說:“那就找個比我差一點點點的。”
陳本華笑:“那你得起來把把關,萬一差的不止一點點點,那我就被坑了……”
“嘿~全世界果然就我最好。”陸纖立馬自動開啓自戀模式,輕輕繞着陳本華的手心。
“就知道你在明裡暗裡誇自己。”陳本華一副受不了她自戀的樣子,捏捏她的手指,輕輕笑了一下。
陸纖有些惆悵:“本華,你笑的真難看。”
陳本華眉頭一挑,斜着眼看她:“以前不是說我笑的最好看?”
“今天笑的最難看。”
陳本華輕輕搖了一下她的手,說:“傻。”
陸纖過了許久,迷迷糊糊的說:“我想睡覺了……”
陳本華頓了一下,抿着脣輕輕點頭,柔聲道:“睡吧,我守着你。”
陸纖深深的看了一樣陳本華,輕輕笑起來,仰着頭,如釋重負一般的躺倒在病牀上,窗外的夕陽照在她的臉上,有淡淡的光暈慢慢的散開,只聽她呢喃了一句,輕的恍若春日蟲鳴,眷戀的如同淡薄雲煙:“本華……”
參加陸纖的葬禮的時候,陸纖的母親將戒指收在盒子裡還給他,口裡說着:“謝謝。”
陳本華沒有接,看着陸纖的遺像,輕聲道:“這戒指,您替她收着吧。”
陸母一愣,笑了一下信自點頭將戒指盒收回,垂下頭默默的流淚,低低的聲音幾乎聽不到:“謝謝。”
謝謝他,成全她女兒半生癡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