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自欺欺人，她又如何不是自欺欺人，其實說起來，他們都不過是在自欺欺人罷了。
溫芷芙慢慢的轉過身去，從長椅上站了起來，她的手，緩緩的，動作緩慢的伸手摸上自己的腦袋，摸上那被他方纔給挽好的髮髻。
“可是皇上的心裡，明明知道，她——你再也得不到了，可是皇上你，還是要自欺欺人，在心裡自我安慰，我便是她，我不是她，皇上——我真的不是她。”
她盯着夜冰微那雙深沉的眸子，望了片許：“臣妾真的不是她，臣妾名叫溫芷芙，是溫家人。溫家的女兒，我的哥哥叫溫段羣，因爲我在後宮被皇上你如此疼愛，也被封了高位。溫家在一夜之間，成爲了夜聖的皇族。”
“皇上，臣妾是溫芷芙，不是慕瀟瀟啊。”
溫芷芙輕輕的說着，眼淚，也是一滴一滴的往下滾落：“臣妾除了這一張臉與她相似，其餘的，全是臣妾自己的，皇上，你明明能感覺到的到，能夠感受的到，即便臣妾與她再相似，即便你的心裡，再如何勸說自己，臣妾就是她，臣妾不是她，永遠都不會是她——皇上，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臣妾真的不是她。”
“而且——而且慕瀟瀟根本就沒有死，她根本就沒有死！！！”
不知道爲何，溫芷芙此刻只想說出這樣的一個事實，一句話來，在說完這句話後，她的身體，整個都是用力的一個踉蹌，猛地往後退了無數步。
她往後退了好多步之後，才踉蹌的站穩身體，整個人都像是癱在了梳妝鏡臺上一般，當她看到，夜冰微在聽到她說這句話後，身體也是用力的一個踉蹌，那高大修長的背影，以及那眼底從震驚不敢相信，到最後慢慢的轉變成了驚喜，高興，他所有的驚喜震驚與激動，全部的情緒，都在他的眼底裡呈現了。
他猛地往前走了一步，雙手用力的掐着她的肩膀：“她在哪？你說她還活着？！！她在哪！！”
他用力的掐着她的雙肩，那兇狠的力度，恨不得深深的陷進她的肉裡一般。
溫芷芙流着眼淚，望着他，傻傻的笑了笑：“北燕的丞相夫人，就是慕瀟瀟啊。皇上你這麼喜歡她，怎麼在見了她之後，都沒有認出她來。皇上每夜都會懺悔，都會在情不自禁之間，喊着她的名字，都會將頭埋在臣妾的懷裡，抱着臣妾哭着叫她的名字懺悔。”
“臣妾以爲皇上是那麼的愛她，可是皇上，你都沒有認出她來。”
“丞相夫人？”
此刻的夜冰微，哪裡還去再聽她說那些無關緊要的話，他根本就已經聽不到她現在在說什麼了，他唯一聽到的，就是慕瀟瀟還活着的這一事實，這幾個大字。
沒錯，自打這幾個字從她的嘴裡吐出來的那一刻，他已經——他已經完全的，只剩下這幾個字，在腦海裡回味了。
她還活着——
她真的還活着。
他快速的將溫芷芙動手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