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曼, 沒事吧。”陳建中雙手扶住喬曼,溫柔問道。
“建中哥哥,沒事, 我們走……”喬曼深深吸了口氣, 按了按額頭, 再站穩了身, 有些不自在地掙開他扶着的手, 他的出現讓她很意外,卻並不驚慌,此刻, 還有什麼可在乎。
“好。”
陳建中什麼也不問地點頭,只溫柔地看着她, 他一直跟着她, 看着她不停打電話, 不停走,不停找, 不停淚流,讓他好心疼,可卻沒上前拉住她,給她安慰,因爲, 他要知道, 是誰讓她如此難過, 是誰讓她那麼傷心, 現在, 他終於知道了……心卻不知道是什麼滋味,他喜歡的人竟然是……
葉輕舟一動不動地站着, 面上沒什麼表情,心卻在狂叫,不要走,不要走,可嘴裡卻一句話也說不出,眼睛很熱,很酸,很痛,強忍着,可卻無法忍住心痛,那裡痛得無法呼吸……
啊啊啊啊啊啊——很想不顧一切地衝上前把她拉進懷,再緊緊抱住她,對她說,親愛的,跟我去天涯,好嗎?可……腦裡卻清晰地閃過撞牆那血淋淋的畫面,還有那些絕裂的話,驚出一身冷汗,狂熱的心再次變冷……
喬曼心思複雜地低着頭,整個人有些呆呆傻傻的,半天沒移出一步,心亂到極點,走,心裡好難受,不走,可卻沒有留下來的理由,擡起頭,向葉輕舟望去。
她希望她能留住她,只需要她一句簡單的話,她就願陪她去天涯,很傻,卻是很她此刻很簡單的想法,此刻,她需要……可她看到的是:淡漠的表情,看不到一絲溫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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毅然轉身,手捂住疼痛的胸口,感覺心就像一點一點被剝離那種滋味,抽搐不止,彷彿在流血……
好冷,像站在北極雪的頂峰一樣冰冷,冷得刺骨……
心,被撕裂……
被刺穿……
………
“這麼晚了,曼曼他們怎麼還沒回來?”
“快回了。”
“剛是建中的電話嗎?”
“恩。”
“心潔,這樣做好嗎?”喬仕圖來回跺着腳步又開口道,煙猛抽着,心緒不寧的,總感覺這方法不好。
“怎麼不好,你倒說說看,難道你接受得了她們在一起?”羅心潔沒好氣地道,重重地坐在沙發上,很是惱火,她這麼樣做是有些過份,但如果不這樣,又能怎樣,這下,倒全是她的錯了。
“不是,我是說,我們可以婉轉一點,慢慢說服。”
“能說服嗎?曼曼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
“但你這樣明顯是叫她離家呀,你讓她一個女孩子到哪裡去,曼曼知道會怎樣,你有沒有想過,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做事不想後果。”
“我做事怎麼不想後果,我這也是沒辦法,曼曼又不肯走,只有這下下策,我有跟她說,她可以去另外的城市,近一點的T市,我可以幫她,如需要出國,我也可以幫她,不管是事業上,還是金錢上,不過,她拒絕了。”
“你太……人家需要你幫嗎?你看過她資料沒,直跳入T大,不但是T大高材生,還是學生會主席,沒畢業的時候,就有不少公司爭先恐後地聘請她,***年,還曾進修於美國**法學院,現是X市的金牌律師,她不光有文憑,更有實力,你說,她需要你的幫助嗎?”
“我……我那樣說,也是一翻好意。”
“算了,不說了……”喬仕圖擺擺手,他實在不想說下去,他跟她做事方法始終相差太大,要不然,當初也不會離婚,雖然當初聽到曼曼喜歡上一個女孩子時,他也很震驚,很排除,但從住院這些日子以來,他也有些感動了,雖然還是接受不了,倒也沒當初那麼反感了。
“你們不說了,那我可以說說嗎?”
“劍波……”
喬仕圖和羅心潔同時喊道,喬劍波怎麼會在臥室,他什麼時候回來的。
“你們說的話,我全聽到了……”
“爸,媽,我理解你們的心情,也明白你們很難接受,因爲,當初,我也很難接,媽,你這樣做,有點過,我不贊同,太激進,不但對葉輕舟不公平,喬曼也會受到傷害,如果她知道……”喬劍波有些頭疼道,他怎麼也沒想到媽竟然會這樣做,如果喬曼知道,還不知道會怎樣?這件事,他寧願不知道還好。
“你們不說,她怎麼會知道?”羅心潔接口道,她有什麼錯,她只是想保護女兒而已,這些日子,她也查過不少資料,不想說其他,就說愛情,愛情是最飄渺的,抓不住,摸不着,她們這樣的愛,根本一點保障也沒有,愛的時候天昏地亂,分的時候,說走就走,現在讓她們分開,是避免以後更大的傷害,她的一片苦心有誰懂?
喬仕圖沉默着沒有說話,雖然也覺得此事欠妥,可事以至此,又能怎樣,何況他也想不出什麼辦法。
“媽,這不是說不說的問題。”
“那是什麼問題?”
“這事不對。”
“怎麼不對了,被人說三道四就對了?”
“爸,媽,我睡覺,頭疼,晚安。”喬劍波急得額頭直冒汗,很是無奈,他有種有理說不清的感覺,沒辦法再說下去,還是想想怎樣辦纔好,現在論對錯已沒用,再說,她是他媽,就算做錯了,也輪不到他來指責。
………
葉輕舟木然地看着他們的背影,全身如抽空了一般,整個人軟癱在地上……
“輕舟——”楊思妮驚叫道,趕緊抱着她,心痛不已,她知道她做錯了,如果不是她故意那樣,她們可能也不會這樣,她只是太嫉妒了,快要瘋的感覺,一時被恨蒙被了心,其實,她真的沒有想太多,她……
認識葉輕舟的人誰不知道,有着溫柔殺手的稱號,但愛意卻從不到達心底,雖然對女人是很溫柔,卻從不付出真心,可剛纔,那樣的柔情,那樣溫柔的眼神,那樣癡癡的愛,卻只爲喬曼綻放。
她……她嫉妒失常了……
“妮妮,沒事,我坐一下就好。”葉輕舟勉強擠出了個笑,只是卻笑得太苦澀。
“輕舟,我扶你進房休息。”
“不用,我躺沙發好了,也不想睡,你進去睡吧。”
“我也不想睡。”
“輕舟——”
“恩。”
“對不起!!!”
“呃?”
“剛纔……我不該那樣……”
“不提了,想喝酒嗎?”
“喝咖啡吧。”
“我去煮。”
葉輕舟站起來向廚房走去,在經過窗前時停了下去,向下面望了下去,樓下那雙雙背影,呆望着,不想哭,淚水卻不自由主地流,漠糊着她的視線……
喬,原諒我,沒將你留住
喬,原諒我,暫時的妥協
喬,原諒我,短暫的放手……
喬,原諒我……
原諒我!!!
明明深愛,卻要放手,那是怎樣的一種痛,她說不出
只知道,心,痛得有些麻木,有些僵硬……
也許,所有人都在說她不對,她卻不後悔
有些心情,只有自己知道,有些感受,只能自己承受
她最大的溫柔,是給她自由,最深的疼愛,是手放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