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洛傾婉,算不得極惡之徒,卻也是人人得而誅之,被全天下的追人,這不,沒地兒逃,逃到了蠻荒避難來了。”聽剛纔那人的話,他們並不知道,一線天的海域中心是神皇墓,裡面藏着神皇之力。
若是要這些人知道,神皇之力可以讓這些人離開蠻荒,這些惡徒必然會殺他們,去搶神皇之力。
洛傾婉扭頭,看向迦兒,不着痕跡的給迦兒使了個眼角。
迦兒立馬會意過來,說:“各位被關在蠻荒已經不知多少個歲月,想要離開蠻荒,也不是不可能,我可以幫助大家離開蠻荒,但前提是,帶我們去一線天的海域中心,尋找鮫人。”
對於這些做夢,都想要逃離蠻荒的極惡之徒來說,能離開蠻荒,是他們畢生所願。
因爲沒有誰,願意待在蠻荒裡受盡永無止境的時間煎熬和苦寒。
或許對外面的人來說,時間,長壽是他們窮極一生所追求的。
可在蠻荒裡,時間和壽命,就成了折磨他們,殺人不見血的利器。
說蠻荒是無間地獄一點也不誇張,日受百難千劫,萬生萬死,日復一日永遠止境。
如果,能有人帶他們離開蠻荒,那是他們億年來求之不得的天大喜訊。
“你,你真的,能帶我們離不蠻荒?”那壯漢子,半是質疑,半是期翼的問迦兒。
迦兒看了眼洛傾婉和端木璃幾人,又看向那壯漢,“當然,我們能闖進來,就能出去。”
“好,如果你們敢騙本王,我們就吃了你。”那壯漢兇惡的說道。
洛傾婉微微斂眸,看了眼那漢子,又問端木璃:“你知不知道他是什麼人?這裡的極惡之徒,好像都以他馬首是瞻。”
端木璃攬住洛傾婉的腰身,躍上了藍魅的背上,飛天離去,並跟洛傾婉說:“他是上一介火神,因爲脾氣爆燥,經常目中無人,惹事生非,後來與邪皇一族勾結,墜入魔道,殺了觸犯天規,被帝皇打入蠻荒,他脾氣爆,喜歡吞吃修煉者的生魂,極惡之徒,在這蠻荒裡,不知有多少人的生魂被他吞掉,一些怕死之徒,怕遭到他的惡口吞噬,自然就服從他,聽命於他。”
說着,端木璃梳理着洛傾婉額前被吹亂的發,眼眸暗涌着深不可測的芒鋒,“根據九霄聖主的手札記載,想要收服這蠻荒之徒爲已所用,只需要收服兩個人即可,一是火神燚,二是前任帝皇的兄弟,冷宿。”
“前任帝皇的兄弟?”洛傾婉瞪大的鳳眸裡,寫滿了詫異,“他是犯什麼錯,纔會被關在這蠻荒?”
端木璃擡頭望天,眸光深邃悠長,看的很遠,似乎能夠看到天際頭。
許久之後,才垂下眼眸,嘆息的說道:“因爲一個女人。”
兄弟倆爲了一個女人,無外乎是心深的女人,洛傾婉眼底閃過了然的神情,“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這上神,也渡不過這情劫。”
精神空間裡的龍尊,聽了洛傾婉感慨的話,萬年不變的冷峻臉上,出現了一抹複雜的神色。
看盡了天上人間,愛情,不過是一場浩劫。
沒有蠻荒之徒的阻攔,一路上,除上兇獸和飛禽鳥獸襲擊,還算得上是暢通無阻。
到達一線天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月後的傍晚。
衆人看着眼前浩瀚無邊的大海,眼底都閃爍着興奮的光芒,因爲在那海的深處,就是古往今來,不知多少王者前輩尋找的神皇墓.
那墓裡面的寶貝,哪一件不是神皇之物,上古神器。
縱然他們得不到手,能夠目睹一眼,也是榮幸。
收回落在海上的眸光,韓進跟洛傾婉一干人等說:“這大海海茫茫,夜色又沉了下來,也不知道這海里,有什麼兇猛地海獸,入夜不宜渡海,大家也都累了,今晚上就在海岸紮營休息,明兒一大早再趕往海域中心。”
衆人聽聞,紛紛附和,海灘不比林子,風沙太多,放眼望去,猶如沙漠一般,不動手紮營,晚上根本無處休息。
一行人分工明確,紮營的紮營,拾撿柴火的拾撿柴火,獵食的獵食。
當然,這些都由男人去做。
大家都在忙的時候,端木璟把洛傾婉悄悄的喊到一邊。
洛傾婉覺得有些事情也該說說清楚了,跟着端木璟朝海邊一邊走,一邊說:“有什麼問題,說吧?”
“你是神皇轉世?”端木璟到也沒有捌彎抹角,直言了當的問。
他在心裡早已經有了答案,可卻一直沒有向洛傾婉證實。
現在,他們已經到了一線天,下一站就到神皇墓,他想知道,一切他所不知道的真相。
包括,他前世,究竟是誰?
是不是如迦兒私下告訴他的,他前世是神族,前任帝皇之子,現任帝皇的弟弟。
他前世,是不是也深愛着雪櫻,因得不到,最終輪迴入世?
“這件事情,自我脫擡換骨,回到魔界的時候,不都瞭然了嗎?”洛傾婉在沙灘上坐了下來,仰頭望着夜空的星子。
原來,這蠻荒的夜,也有如此閃爍的星辰,竟比外面的夜空還要美麗。
端木璟在她身邊坐了下來,側眸凝望着她,“那麼,雪櫻就是你?那我,是誰?”
這個問題,洛傾婉也回答不上來。她也不知道,端木璟前世的一切。
恐怕,只有夜冥和迦兒,纔會知道。
“你想知道的一切,迦兒,應該有告訴你。”許久之後,她才悠悠的嘆道:“其實前世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的你,活在當下,比回顧前世,更爲重要。”
端木璟依舊凝視着洛傾婉的側臉,眼眸深處閃過一抹失落。
洛傾婉收回眸光,扭頭迎上端木璟,薄脣微勾,淺然一笑,“端木璟,愛,可以衍生執着,可執着卻並不一定是愛,我們前世也許有緣,但今生我們也算是親戚,也算很有緣分。如今,你不用深陷在這份執着裡,而忽視身邊擔心你的,愛你的人。”
“端木璟,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個再普通,再遺憾不過的想法,那就是,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也許你也曾因爲不甘,因爲自尊,因爲驕傲,因爲失去,因爲遺憾,所以,纔會覺得,得不到的,纔是最好。”
端木璟凝望着她,並不說話,他的心,他明白。
或許曾經,他如她所說,他對洛傾婉的不是愛情,那只是一種不甘心而已。
當全天下的人,都誤以爲她是邪魔,四處爲害人類的時候,他心裡出現的第一反應,就是信任她。
他甚至親自查聖月國妖魔作祟一案,這當中除了洛傾婉以外,還是和端木璃多年的兄弟感情成分比較重。
“端木璟,我看得出來,迦兒和連翹對你都是真心的。”見端木璟遲遲不語,洛傾婉看着他繼續說道:“感情,很容易會毀了一個人,若你並非真心接受她們,就不要輕易招惹,不要輕易讓她們靠近,因爲,你的一時之舉,或是一句話,可能會毀了一個美好女子的一生。”
端木璟斂下眼眸,緊緊的抿着脣,
“我也曾經恍惚了很久。”許久之後,端木璟深吸一口氣,才望着滿天繁星,眼底一片悲涼,“但這一路來,我越來越多的時間想起連翹,想起我離宮時那即將出身的孩子。”
他聲音嘶啞着,眼眶隱隱泛紅,“她曾跟我說過,端木璟,我連翹不欠你的。我其實一直都知道,她並不欠我的,可是我還殘忍的將她禁錮在了那個鳥籠似得皇宮裡,強行折斷了她的羽翼。”
他說到這裡,悽悽涼涼的低笑出聲來:“可是我那個時候還一直沒想清楚,對她的到底算是什麼。”
洛傾婉看着他的側臉被月光勾勒出梭角分明的輪廓,抿了抿脣,道:“現在想清楚,也不算太晚。”
他身形後仰,雙手枕在腦後,躺在沙灘上,聲音平靜道:“不過,既然我已經跟你們走到了這一步,我也不能半途而廢。”
洛傾婉知道,端木璟現在是想半途而廢都不行了,他自己可走不回去。
“對了,當初你剛登上皇位的時候,在皇宮那回,你找我其實是爲了問神皇墓的地圖吧?”她吸了一口氣,才問他。
他點了點頭,“你的母親來自凰族後裔,凰族人的血脈,奉承天意,天生就有不可思議的力量,而凰族歷代守候的神皇墓地圖在你的母親身上,你母親失蹤,神皇墓的地圖,不知去向。再後來,你傳來墜崖的消息,你父親辭去官職,你哥哥的失蹤,引起了皇室的注意,猜測神皇墓的地圖一定是在你身上,而且他們的消失定然是神皇墓的地圖快要現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