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青色劍氣在夜幕下並不閃耀,唯獨一股股激盪的力量波紋褶褶盪出,距離較近的人被氣浪衝擊,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威洛感受着強大力量,眼珠子咕嚕亂轉,驚歎道:“我就說能夠駕馭那種級別手下的人怎麼會尋常,原來是奧弗裡託斯男爵大人啊。”他這一聲聽起來像有感而發,卻令包括奧弗在內所有人聽了個清楚。
奧弗從來都不是一個光明磊落的人,更何況在這無法預料的荒山野地中,還有努西公爵的威脅在虎視眈眈,奧弗決定速戰速決。
“萊斯利!”
一聲呼喊,便宜殺手的刀鋒切過黑夜,接替了大劍,重重落在格雷大斧上。
“敢小看我!”格雷驀地咆哮一聲,從措手不及中恢復過來,之前奧弗實力的強大以及山河鬥氣的沉重的確令他沒有想到。
狂怒下的格雷鬥氣噴薄而出,大斧宛如殺戮的輪子滾動起來,純粹依賴肉體力量的萊斯利還不是格雷對手,一個回合就落了下風,完全出於抵擋態勢。
可這足以令格雷心裡大驚,奧弗變得那麼強是因爲厄爾森的血脈,那這個用刀的小子是怎麼回事,要知道一年半以前,他們兩個人加上另一個超凡,都抵擋不住自己一斧的力量。
萊斯利每接下一斧身體都不由自主的向後飛去,可他對身體控制極爲變態,總能強勢停住,下一秒就又撲了上來,完美的拖住了格雷的大斧。
奧弗縱身跳出數十米外,擡起手臂的同時,精靈天賦之弓已然在手,隨着右手後拉,黑青色山河鬥氣再度壓縮成了一根純黑色的箭矢,天賦印記提供了這根箭矢一半多的力量,所以奧弗除了臉色有些白之外,身體還算沒受到影響。
跟被偷襲的默泊桑一樣,戰鬥中的格雷身體冷不丁的泛起涼意,一股強大力量已經鎖定了他,緊接耳邊響起雷霆一樣的轟鳴,黑色箭矢到了眼前。
萊斯利早就藉着撞擊力道後撤出戰圈,格雷來不及揮動大斧,雙拳凝聚了幾乎所有鬥氣,狂吼一聲錘向了黑色箭矢。
砰!!!
格雷身體一動未動,從這點就看得出他比默泊桑力量要強大的多,可身上衣衫甲冑全部崩碎,腳下被強大撞擊力量擠壓出了一個方圓十幾米的半圓形深坑。
另一側,憑藉兩個人的聯手,卓戈瞅準機會,一刀切下了辛普頓拿劍的手臂。他伺機看了奧弗一箭之威,愈發慶幸自己的抉擇。
奧弗根本不給格雷喘息的機會,眨眼就來到了他的上方,大劍攜帶着山河鬥氣的沉重令整個區域呈現出了真空狀態,格雷臉頰露在外面骨骼出現了蛛網一樣的龜裂,他幾乎絕望的怒吼,血肉翻起的雙掌啪的一聲合在一起,夾住了劈到頭頂的劍鋒。
然而奧弗早已鬆手,一柄短刀彷彿來自幽冥地獄,輕輕探進了格雷的左肋插在了心臟上。
冥蛇吻!
屠宰場克里奇奧當初總共交給奧弗三個招式,千鳥驚、虎咆哮,跟奧弗從未用過,也是
最險惡的冥蛇吻。
格雷不能相信這個結局,從當初在斧頭溝初見奧弗那個根本不能入眼的小蟲子,到後來一場血戰吃了虧被他逃脫,直至現在的死境,格雷覺得這就像是一場夢。
他後悔,自己爲什麼要那麼執着,經過艱苦磨礪,在一年前被施特拉塞警告教訓的時候,自己的實力已經到了超凡巔峰,何必跟着了魔一樣在一個小子身上浪費時間。
感受着利刃劃開心臟,格雷想了很多以前沒考慮過的事情,比如說真的殺了奧弗,厄爾森估計會掀掉北地的整個組織吧。
四目相對,奧弗難掩身上透露的戾氣,他彷彿釋放出了什麼一樣。親手殺掉格雷意義不同,格雷是一路見證了他成長的人,也是一路追的他跟狗一樣的人。
心臟受創沒讓暴徒格雷立刻死去,血水從他的眼睛鼻子等五官流出,殘存的鬥氣瘋狂在體內翻騰。
自爆!
奧弗聳然一驚,藉着黑夜的掩護,他手臂黑金色一閃,血盆大口咬在了格雷後背上。
茫然,臨死前的茫然。
格雷眼裡透着不解,神采終於全部暗淡了下去。
奧弗扔了一個火球出去,他可不希望人們看見格雷幾乎乾枯的身軀。
伴隨着法術火焰熄滅,辛普頓也一聲不吭的被斬成好幾塊,奧弗從灰燼中帶着一絲苦笑撿起了格雷的身上掉落的一個護腕。
心想格雷烙印的復仇座標是不是也在儲物裝備中。
有兩個十五級戰士的參與,戰鬥比預期要輕鬆不少,通過斬殺默泊桑與格雷之後,奧弗決定日後除非是瀕臨死境迫不得已,要不然儘量避免動用精靈天賦之弓,這種出其不意而又絕對強大的攻擊技能越少人知道,奧弗的底牌就越厚實一些。
夜幕之刃辛普頓還不是超凡巔峰實力,三人的戰鬥也並不慘烈,達什伍德身上僅僅多出了兩道沒有大礙的傷口,斬殺了辛普頓後就回到了商隊那一側。卓戈則捧着辛普頓的兵器還有儲物戒指來到奧弗面前,一副邀功的姿態。
奧弗接過東西,收納起來,他本能的覺得會在這兩個人的儲物裝備中找到點墓地的蛛絲馬跡。
一切結束後,奧弗來到婕拉麪前,露出之前僞裝成胖子時候的淫笑,“不用怕咯,咱們扯平了。”
婕拉頗爲反常的紅着臉低下了頭,蚊音一樣輕輕哼了一聲。
還是達什伍德沉穩,走過來道:“感謝奧弗裡託斯男爵的出手,那我們就此分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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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弗是什麼人?達什伍德很清楚,離着這種人越遠越安全,不然他也不需要改頭換面了,畢竟現在全大陸都知道努西公爵正是殺意騰騰的時候。
“我希望今夜的所見所聞你們能全部忘掉,不然我會後悔讓諸位活着離開這裡的。”奧弗微笑着說出的輕聲細語,卻有種讓人毛骨悚然的威懾力。
威洛趕緊點頭道:“您放心,我們根本沒見過奧弗裡託斯男爵。”
商隊緩緩從夜
幕中消失,婕拉糾結的落到了最後,她此刻多希望奧弗能叫住自己,可他知道自己的名字嗎?
作爲過來人的達什伍德很清楚婕拉在想什麼,不足二十歲的男爵,還來自強大的厄爾森家族,擁有自己的男爵領,實力堪比超凡巔峰強者,相貌不俊美,卻粗獷的有魅力,這些對懷春的貴族小姐都有致命的吸引力。
共同經歷過生死後總會建立起情誼,特別是婕拉願意用哪種條件換取傭兵們的生,達什伍德來到婕拉身旁,用一個長者的姿態拍了拍她的腦袋,“你和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奧弗裡託斯比你之前厭惡的那個無恥胖子要危險一千倍。”
奧弗忍着疼痛重新變回了那個胖子,走到拉什莫身邊道:“走吧,換個安全的地方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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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來臨之前,四個人遠離了照耀之路,在山野中一處隱蔽處停了下來。
萊斯利抱着刀跳上了一棵樹蜷坐着休息,卓戈跟猴子一樣想跟上去,卻被萊斯利一眼給瞪了回來,只能默默倚在另一棵樹根旁治療傷勢。
有天賦印記在體內,奧弗現在幾乎不會出現睏倦的感覺,他猜測了很多可能,基本確定孤身出現的拉什莫應該跟自己無關,佩頓侯爵就算想要做什麼,也不該派拉什莫出來當先鋒。
“說一個作爲佩頓侯爵的智囊卻出現在荒山野地的理由,讓我不殺你。”
拉什莫消瘦的臉上竟露出幾分欣喜,哪有被威脅的恐懼,“我就是爲了找你纔出現在這裡的!”
這下子奧弗真看不透了,這個拉什莫到底想幹什麼?
“從商討四族協議我就開始注意你,接下來就是你在神脊山脈一系列的作爲,更讓我確定了追隨你的信心。”
“追隨?!”奧弗忍不住反問一句,他是個有野心的人,現在資源也算豐富,可沒昏了頭覺得能讓一個侯爵的智囊前來追隨。
拉什莫笑容中透着一股沒來由的堅定,“庫塔河之戰開打後,我就知道了佩頓是個沒法成就大事的人,而且他看好的繼承人阿德萊德更在你手裡吃了大虧,那時候起我就動了離開的念頭,直到你的出現。你能夠在戰爭時期潛入神脊山脈,周旋於異族中游刃有餘,試問大陸年輕一輩幾人能夠做到,短短一年有餘,你就在神脊山脈建立了基礎,把毛瑟裡都拉上了船,率領一千人掃平了七號礦區,這些難道還不是我追隨你的理由?”
頭一次被人捧得這麼高,奧弗有些不適應,“那你怎麼就認爲我會接受你?”
“你在神脊山脈中我沒法接觸,錯過了你需要人手的最好時期,所以我不能再等,如果你回到亞特蘭城或者男爵領紮下根後,錦上添花哪還能體現出我的價值。我算好你離開羅蘭行省的日子,跟佩頓告假後一路追出,就是爲了陪你走這一段有殺身之險的歸途,算是讓你接納我的理由,可你竟然消失了。”說到這裡拉什莫透着一股子惱怒,“幸好上天還算眷顧,讓我們相遇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