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個小時之後,遠空出現了數個黑點,伴隨着螺旋槳葉的聲音傳來,兩架飛艇正逐漸朝着焦山這邊過來。
不過一會兒,又有一駕飛艇出現在了東邊方向上,飛艇上面可看到有着遠洋開拓集團的標示。
焦山上面的村民也遠遠瞧見了這景象,他們知道飛艇,但還從來沒見過,不少人湊到了前面看稀奇。
村子的頭目卻感覺到了某種威脅,心裡還有隱隱有種惶恐。
早前處理局在山下面建立各種站點和設施的時候,他們就感覺不對勁了,但他們山上還能窩裡橫,在山下沒可能與全副武裝的軍事人員和格鬥者對抗的,只能看着下面一點點把各種設施建起來。
這次出現了飛艇,他們不知道陽芝市政府準備做什麼,所以都是讓自己的親信上前將村民一通打罵,不許他們再看,還將人都驅趕到坑洞底下。
他們儘管對付不了飛艇,但自覺只要能躲入山體和坑道中,陽芝的人就拿他們沒有辦法了。
兩架飛艇逐漸到了近前,徐闡等着專先生先從飛艇躍下來,自己纔是後一步落地,兩人都是往陳傳這裡走過來。
他們此刻都是不由自主望向站在陳傳背後的扎爾尼克兩個人,這兩個人他們之前從來沒見過,看着不像是大順的格鬥家,而且身上有一種有別於今時格鬥家的野性。
扎爾尼克兩人見到陸續有格鬥家到來,非但沒有害怕,反而一陣熱血沸騰,因爲他們感受到,自己可能將要面臨一場大戰。
他們本來就是以戰鬥爲生的人,在戰場上與強者對戰纔是他們存在的意義,是他們所追逐的目標,敵人越強越能激發他們的鬥志。
專先生和麪具先生這時又看向了陳傳,他們已經有半年沒見到陳傳了,這次再見,總覺得後者與之前有些不太一樣了,明明只是站在那裡,身上也沒有什麼場域精神都放出來,可卻令他們感受到了一股難言的壓力。
這可能是因爲陳傳這半年以來的修行成果很大,或許還有一點點“玄空火”的原因?
至於另外一個可能,他們卻沒去想,因爲本能有一個意識在否定這個答案。
三人走到前面,與陳傳打了一聲招呼,此時那另一架飛艇也到了近前,只見一個人影從高處躍下,通的一聲砸到了地上頓時煙塵四起,傳來一陣狂放的笑聲,“趕上了趕上了”,隨後衆人就看到一個光頭大漢從裡面走了出來。
胡坎看了一眼陳傳,又看了一眼周圍,不禁瞪大了眼睛,摸了下光腦門,“乖乖,大場面。”
來的時候公司只說要他配合行動,本以爲又是對付哪個難纏的格鬥家,哪想的到居然這麼多位格鬥家在場,這種陣容,足以打一場滅國戰爭了。
心裡不禁咕噥,不知道哪方勢力這麼有福氣,值得他們這麼多人一起伺候。
他走到了近前,對陳傳說,“陳老弟,這次這麼多同僚在,看來這次擡舉老哥我了。”
陳傳說:“這次對手不同尋常,胡老哥能來,我們也多了一分把握。”
說着,他點了下界憑,將一些信息內容發給了他。
“感謝諸位同僚來此,我說下情況,根據審訊和內部情報顯示,舊帝室這次很可能在對面組織了一支大軍,並且有多位高層軍將參與。而這次軍隊的帶領者,極可能是舊帝室的徵東將軍速廓。”
“徵東將軍?”
在場之人一聽這稱號,無不心頭凜然,在舊帝室等級森嚴,尊卑分明,軍將職位本身就直觀的表明了武力的層次階位,所以這位實力自不用多言了。
陳傳說:“舊帝室由於各地交融地的牽制,聚集不起太多的高層力量來,這一次拿出來的,應該已是他們內部所能調動的極限了。
如果這一支力量遭受殲滅,足以重創舊帝室,所以我決定不等他們過來,搶先撕開裂隙,然後衝入進去解決他們。”
他看向衆人說:“我已經將計劃上報給了政務廳,在我們展開攻擊之前山南道方向會發起一次配合性的進攻,迫使其難以兼顧兩面。
至於徵東將軍速廓……”
他頓了下,“交給我來應付,我會牽制住他,請諸位迅速解決與之配合的高層軍將,並儘量破壞周圍的密儀。”
大軍之中必然會有各種密儀存在,能夠對待在駐地裡的格鬥家有所加持,但那是在雙方的力量沒有明顯差距的情形下,要是一方投入的力量足夠多,那麼這點優勢可以被輕易抹去。
徐闡第一個表態,肅然說:“處長,徐闡服從命令。”
專先生點頭,說:“陳參員,這次我和老湯都會配合你的。”
“放心吧,胡某人不會拖後腿的。”
扎爾尼克兩個人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但他們能察覺出來氣氛,都是錘了下胸膛,發出一聲大吼。
陳傳點了點頭,“那諸位準備下,十分鐘後出發。”
十分鐘之後,陳傳等人準備好了,立刻上山,而處理局的人已經搶先一步行動,派人到山上控制了一些要道,順帶清理了一些陷阱路障,同時用喇叭告知村民只是暫時徵用,不要隨意外出,至於造成的損失,稍後會給予補償。
而爲了防止有一些敵對破壞人員還有一些不老實的村民,戰鬥飛艇也來到了上方,對各處加以威懾,而大多數村民早就在村裡頭目的約束下躲了起來,沒有人在外面露頭的。
衆人一會兒就到了秘藏入口,成商和蘭紳谷等人正等在那裡,見到陳傳等人,都本能有種呼吸困難,精神壓抑的感覺,面具先生見到之後,主動釋放出了一股精神力量,這令他們稍稍好受了一些。
陳傳問:“成前輩、蘭顧問,情況怎麼樣了?”
成商看了一眼蘭紳谷,後者站出來說:“陳處長,敵方頭目在被擊斃之前提前破壞了鑰鎖,雖然我們發現了裂隙,但是想要控制還有做一些密儀上的佈置,我們正在抓緊時間處理。”
陳傳說:“要多少時間?”
蘭紳谷說:“以目前人手,大概需要一天時間,不過一些地方若能佔據,或許能夠加快速度,只是那裡可能有一些危險。”
成商說:“老朽去看過了,那些地方只一靠近就覺渾身無力,無人例外。”
陳傳點頭說:“進去看看。”
蘭紳谷馬上轉身在前引路,他們跟着一起進入了秘藏,發現裡面是一個巨大神廟,他們這些人一起涌進來一點擁擠感都沒有。
走了一段路後,成商停步,說:“前面就是那處地界,人走近了過不去,只會感到沒力氣。”
衆人看過去,前面被濃郁的迷霧籠罩,什麼東西都看不到。
專先生看了看,他戴着的面具上面閃爍出了一陣亮光,那一層煙霧似如風拂一般,很快就被驅散了,而去了這些後,顯露在所有人眼面前的竟是密密麻麻的骸骨,看去起碼數千具,這場景委實不曾想到。
蘭紳谷冷靜分辨了下,他說:“秘藏有時候是會自行開啓的,這些應該全都是以前無意中闖入秘藏的人。”
有人眼尖,說:“看,有槍!”
何奮上前撿了一把槍起來,辨認了下,說:“晨星式舊帝室的槍械。”又看了一眼底下,說:
“記得當初推翻舊帝室時,有一支兩千多人帝室新軍曾經敗退到了這裡,我們也有一支人馬追着過來,後來就一起沒了影蹤了,幾次搜尋不見,或許是他們?”
“看這個。”
有一名處理局成員好像又看到了什麼東西,上去翻找了下,詫異說:“好像是一面旗幟啊。”
這旗幟上面裹滿了灰塵,將之撿了一角,灰土紛飛,那處理局成員揮了兩下,又拖拽了幾下,詫異的說,“這旗幟好大。”
成商見到了之後,忽然眼神一動,他急上前幾步,然後將旗幟另一角拿了起來,用手一拂,將上面灰塵擦了一些,隨後將旗幟慢慢攤開,直至完全展現在衆人面前後,見到上面出現了八個字:“匡濟天下,討伐暴廷”!
他頓時有些激動:“這是當年……第一討伐軍的旗幟!”
在場的人都學過歷史,都知道,當年在推翻舊帝室的衆多義軍之中,最早站出來的是一羣民間武師組成,並且喊出了推翻帝廷這第一聲口號。
成商語聲有些發顫,“當年老朽的父祖,就是舉着這樣的旗幟,拿着鐵錘鐵斧對陣舊帝室的具甲馬軍的。”
何奮一聽,問:“老顧問,是申原谷之戰嗎?”
成商點頭說,“是。”
在場衆人卻聽聞之後,不禁肅然起敬,
申原谷之戰,那時帝室三千精銳鐵馬軍,被各地聚集起七千民間武師全殲在這處谷地之中。
儘管這些武師同樣付出了半數以上的死傷,可這一戰極大的振奮了當時各地的反抗帝廷的各路義軍的心氣,纔有了後來千千萬萬民衆捨生忘死,前仆後繼,血染山河,將帝室推翻,所以後來這支軍隊在立國後被授予“第一討伐軍”的稱號。
在場不少處理局的成員看着這面旗幟,彷彿能聽到當日戰場上的嘶聲吶喊,奮身搏殺之聲,一時都是眼神熾熱,熱血沸騰。
成商說:“這旗幟當時一共有兩面,後來有一面,現在被放在了國家收藏館,另一面不知道去了哪裡,原來落到了這裡。”
衆人上前幫忙,將這旗幟豎直了起來,發現足有十七八米高,杆子粗大如樹,通體用交融地的鐵金木打造的,沉重無比,這當年可不是普通人能舉起來。
陳傳旗幟擡頭看着這一面旗幟,說:“既然這一次我們對陣的依舊是舊帝室,那麼就帶上它吧。”
胡坎說:“我來扛。”他上前一步,隨後一把將旗杆拿住,並扛在了肩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