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罩衣的人坐下後說:“女士,我們聽說了您的事情,對崔先生,還有對您的父親……”
不等他說下去,羅薇娜擺了下手,表示對這個沒什麼在意的。
“這個老傢伙生前對我們母女從來沒有好過,他還會時不時的發瘋,我母親甚至不敢住在他的身邊,那樣我恐怕也生不下來,我對他也沒有什麼實質意義上的感情。
其實如果不是母親希望我留在這裡,我甚至不會留在維亞洲,因爲我不希望見到他。”
至於她的外公崔炫輝,她其實根本沒有什麼印象,在她出生之前這位就被大順的格鬥家擊殺了。
她的母親從小也是在養母這裡長大的,那人也根本沒有盡過一天父親的責任,就算後來將她母親嫁給羅驍,也只是寫了一封信過來,連面都沒有露。
她甚至懷疑雙方可能並沒真正意義上的血緣關係。
見她不喜歡這個話題,那個罩衣男子果斷止住了話題,他說:“那麼羅女士,最近你的格鬥館裡是不是有什麼麻煩?我們可以幫助你的。”
羅薇娜搖頭說:“這些事我能處理,你們如
果不想被發現,最近就少往我這裡跑,你們儘管放心,答應你們的事,我們會做到的。”
罩衣男子仔細看了看她的神情,似乎是在確定什麼,想了想,他用誠摯的語氣說:“羅女士,請您相信我們,我們真心願意幫助您的,如果有什麼,您知道怎麼找我們。”
羅薇娜輕輕的點下頭,算是迴應了。
罩衣男子此時用道場禮節對着她躬身一禮,“那就不打擾您了,我先告退了。”
說完之後,他就緩緩退出了門,然後外面很快就沒動靜了。
羅薇娜坐在原來的位置沒有動,她雖然是格鬥家的女兒,格鬥家的外孫女,可她似乎沒有繼承到兩個人的傑出天賦,但她的身體只是比一般人好一些,勉強修行到了第三限度。
但是比起這個,她卻有一個常人所沒有精神能力,這個精神能力有着一些特殊的地方,以前連她自己也不清楚,直到那一天……
她忽然輕輕嘆了一聲,那一天過後她的一生就都被改變了,可能是這個原因,她並不懼怕別人來搶奪她的道場,因爲她總有辦法可以應付過去。
她看着自己映照在地面上的影子,口中說:“你說是吧?”
並沒有人回答她,但她知道,它聽見了。
她看向外面的天空,它和許多人一直以來
等待的那一天,恐怕就快來臨了吧?
維亞洲中心城,城北下水道通道內。
某個秘密區域內,年輕男子正站在桌案之前,同時從上面抽過了一張星圖。
三星匯聚的日子就要來到了,他們等待的機會也快要來了。
只是具體是會在哪一天呢?
無論是舊時代還是新時代,三星匯聚都是很難測算出具體的日期和時間的。往往需要通過國家組織的觀測儀式,才能獲得一個較爲接近的時間。
這點上擅長東陸密儀的人實際上是有優勢的,因爲東陸密儀與天象地理結合最爲緊密,他們團隊之中就找到了幾位這樣的專家。
可儘管如此,面對這種通常需要藉助高端儀式設備才能觀測到的星軌,他們也是前後經過了數次的糾正,這才能推定日期大致在一月十日至十五日之間。
他皺眉看着,五天的時間,時間跨度還是長了一些,這就帶來了很多的不確定性。最好是能再把這個範圍再縮小一些,哪怕只是兩天不,一天也好。
正想着的時候,外面的通道之中傳來了幾個腳步聲,他忽然警惕了起來。
他能聽出到來的是三個人,其中有兩個人的腳步聲是他所熟悉的,而另一個則有些陌
生,隱隱又好像在哪裡聽過。
他立刻將插在腰間的槍械拿了起來,並利索的打開了保險,同時一扳牆上的扳機,一扇暗門打開,而牆壁上露出了一排排的孔洞。
如果情況不對,裡面立刻會釋放腐蝕性毒氣,迅速消融這裡包括他在內的一切東西。
等腳步聲在門外停下,外面響起了幾聲對的上暗號的敲門聲,但是他沒有吭聲。
隨後轉動閥的聲音響起,門被慢慢移開,三個人出現在他的面前,背後的淨化煙霧之中,能看到三個人都是穿着防護罩衣,兩個人的身形和姿態他十分熟悉,而當中那一個……
那人看了眼他手中的槍一眼,又看了下兩邊牆壁上的孔洞,伸手將防護面罩拿了下來,裡面露出了一張十分嚴肅的國字臉龐。
年輕男子驚了一下,“渠專員?”
他沒想到的是,居然上面的負責總事項的專員親自來到了他這裡,他連忙把手槍拿到了一邊,又拉起扳杆,上面的孔洞都是重新閉合,口中歉然說:“渠專員,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是你來,這一點準備都沒有……”
渠專員說:“有警惕性是好事。”
年輕男子正找罐頭要給他泡茶,渠專員一擡手,“不必忙活了。”他對着身後說:“你們兩個先到外面去等着。”
兩個人看了下年輕男子後者點了下頭,於是就退了出去,並且站到比較遠的地方。
渠專員沒有在年輕男子準備的位置上坐下,而是站在那裡說:“陸組長,你的準備怎麼樣了?”
年輕男子說:“根據渠專員的交代,各方面都已經通知到了,自新年那個事件之後,我們就已經遵照專員的指示不再行動了。
只是底下有同袍反應,這樣什麼都不做……是否會讓政務廳那邊更爲警惕?”
渠專員沉聲說:“我們做的那些計劃,小打小鬧的還好說,如果大的行動,步驟越繁瑣,那痕跡就越多,這樣是瞞不過阿露菈這個活躍意識體的,所以你們過去從來沒有幾次成功過。
不過這一次我們也不是什麼都不做,總部經過了詳細的推演,會用連續幾個行動來遮掩我們的真正意圖。”
他的語氣陡然變得極其嚴肅,“陸組長,我需要你們維亞洲小組全方面的配合。”
陸組長神情一肅,“我們小組早就做好了準備,會全力完成專員的交代!”
渠專員頷首,他沉聲說:“交給你們的第一個任務,需要襲擊一支外交訪問團隊。”
陸組長一驚現在中心城的訪問團只有一支,那就是大順訪問團,如果襲擊這個訪問團,先不說有沒有道理,他們根本就沒有那個
實力。
渠專員看了他一眼,似乎看出他的想法,說:“你以爲我傻了麼?”隨後揭露了答案,“是塔瓦提尼亞訪問團。”
因爲之前兩個聚集地的衝突,塔瓦提尼亞裔結結實實吃了一個大虧,尤其是瘋子洛德維奇之死,對於整個在聯邦定居的塔瓦提尼亞裔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因爲歷史和地理原因,來聯邦生活的塔瓦提尼亞的移民非常多,不過全世界有影響力的格鬥家中,塔瓦提尼亞移民中出現的格鬥家是相當稀少的。
在舊時代末期,剛剛成立聯合政府的塔瓦提尼亞大區,準備趁着東陸末朝內亂搶奪南外洋的利益,他們四處借款,雄心勃勃的組建了一支艦隊在海上與末朝打了一場大海戰,結果被末朝海上名將衛虎度領着一支不滿編的艦隊打的全軍覆沒,超過四位格鬥家戰死。
這導致剛剛整合起來的大區聯盟就此分崩離析,而他們自詡的崛起進程也就此打斷,這令現今不少塔瓦提尼亞學者痛心疾首。
可實際上並不只是這個原因,當時的大區其實並沒有到一蹶不振的地步,隨後聯邦和約諾各國趁塔瓦提尼亞內部混亂之機,對其展開政治、經濟和軍事上的全面滲透與壓迫,這才導致了其崛起進程徹底受挫。
但是塔瓦提尼亞中上層把所有都歸咎到了
東陸頭上,因此兩邊移民的關係非常不好。
這次大區聽到了發生在維亞洲的事情,認爲這是大順對他們的又一次壓迫和欺凌,聯合政府必須爲海外移民發聲,所以匆忙組建了一支外交團隊,如今飛艇已經快要進入聯邦境內了。
渠專員來到地圖前面,用手點了下某個位置,“根據路程推算,兩天之後,飛艇會抵達這個位置……”
陸組長看了下,那是一個位於泰薩高地的飛艇補給站,距離維亞洲不過一天的車程。
“我要求你們組織精銳人手,僞裝成大順人的模樣,給訪問團以足夠的殺傷,這樣勢必會引發其對大順訪問團的不滿。
兩者如果衝突起來,一定會在中心城引起更大的衝突和混亂,這對於我們的計劃是有利的。”
陸組長皺了下眉,這種行動讓他內心十分的抗拒,他們雖然是反抗組織,可並不是那種爲了目的不求手段的暴亂分子,襲擊團隊,引發民衆衝突,造成無謂的犧牲,這樣做和迭戈那些人有什麼區別?
渠專員語氣嚴厲的說:“陸組長,爲了我們的事業,有些犧牲是必須的。這次是我下的命令,檔案上只會記錄我的簽字,今後所有的罵名都由我來擔着,我現在只要求你服從命令。你能做到嗎?你做不到,那就趁早說,我換人
執行!”
陸組長沉默了一會兒,最後擡頭說:“專員,我服從命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