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條件不錯,可以考慮。”楊齊衝清風挑了挑眉毛,卻被清風丟過來的鞋底砸到頭上,捂着頭蹲在地上嗷嗷的叫。
“姑娘,我不去,我每天還要跟着你去酒樓呢。”
姑娘路上的安全才重要,清風固執的拒絕。
向晚本來是想多給他們小兩口製造製造機會,見清風這麼倔強,便道:“你覺得楊齊靠譜嗎?這麼重要的事還得你去盯着我才放心,你這是幫我,你想啊,烏里做菜那麼好,要是真能留在晚記,晚記不就如虎添翼?”
清風猶豫,但是楊齊站起來拉着她就走,還不忘跟向晚喊話,“我們倆都同意了,明兒個就出發。”
懶得再搭理這對活寶,向晚專心致志的忙着酒樓的事。
要說李嚴的辦事效率還真不是一般的高,第二天向晚沒去酒樓,就在家陪毛豆來着,但是第三天她再去的時候,就看見酒樓中間已經搭上了一個矮臺,一個老頭子就坐在那兒說書。
大堂裡不時的傳出叫好鼓掌聲,向晚走到收款臺梅娘子那兒問了問,這老頭子竟不是專業說書的,卻是李嚴家的鄰居。
但是瞧着他說書時的架勢,還真不像是也業餘的。
梅娘子難道俏皮的衝她眨眨眼睛,“關鍵是便宜啊。”
向晚會心的笑了,看來李嚴還真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上能作爲酒樓掌櫃的,左右逢源,見到大人物也不怯場;下能與乞丐、混混們打成一片,一呼百應。
這樣的人還真是不多見,她算是撿到寶了,回頭得多給他發點獎金。
飛雲閣連着十天的折扣力度,還真的是吸引了不少的客人,但是向晚這邊的老顧客卻很少有去的。
一來他們都是晚記的會員,享受打折的優惠,另外還有這說書的和唱曲的,聽上癮來了誰還願意挪地啊!
但是,向晚也不願意與寧寶蟾平分秋色,她的晚記應該一家獨大才對。
那就要想法子把顧客吸引過來,該想什麼法子呢?
向晚依舊去廚房跟韓默要了根黃瓜,就坐在後院的井臺子上啃着,來來往往的夥計不少,見到她如此也早就習慣了,喚一聲“東家”便去忙各自的了。
過了晌午那一陣,便是大廚們休息的時候,韓默晃盪着從廚房出來,看見向晚一根黃瓜要啃沒了,就轉身回到廚房又拿出一根來遞給她。
向晚接過來,啃了一口問他:“那個烏里,這幾天沒什麼反常吧?”
韓默憨憨的笑了笑,“沒啥,挺好的。”
這看他這笑,向晚就覺得自己找錯人盯梢了,他這麼老實的人,怕是覺得誰都不錯吧,就連他那黑心的繼母,他都沒說出一句不好來。
“陳大廚怎麼樣?”向晚又啃了一口黃瓜接着問,這回她沒忘了添上一句,“別說挺好的,你那麼老實個人,就老實說就得了,別學那圓滑世故的,誰都不願得罪。”
那句挺好的還沒說出口,就被她給截回去了,韓默沒法子,只能老實說了:“東家,其實陳大廚也不錯,人挺好的,就是愛貪點小便宜,這也不是啥大錯,東家放心,往後我給你看着,絕對不讓他把剩下的菜拿回家去。”
他不說向晚還真給忘了,這陳大廚的家就在京城,往家拿些剩菜剩飯的倒也沒啥,但是這人的心還真不像是韓默說的那般‘挺好的’。
“他早早的下班回家讓你幫他炒菜,這事也挺好的?”
韓默卻只是笑了笑,“不過是幫個忙,我又沒家沒業的,倒是他,家就在這裡,還是能早些回去就早些回去的好。”
“傻子!”向晚把黃瓜頭丟給他,“你以爲他早走是回家去啊?他根本就是去外面喝花酒,我今兒便要解僱了他。”
韓默忙勸道:“東家要不還是給他一個機會,他……”
“再說我就連你一塊炒了!”
無奈之下,韓默只能閉了嘴!
“可是,這新廚子一時半會可找不着啊?”
過了一會,他還是忍不住張了口。
向晚也是頗爲糾結這件事的,正想說大不了再僱一個,腦海裡就突然蹦出一個想法來。
“那就來場廚藝大賽如何?”向晚忍不住笑出聲來,“對,就這樣。”
廚藝大賽?韓默表示自己也很感興趣,“那我也參加。”
“你不行!”她忙擺擺手。
韓默對自己的廚藝還是很感興趣的,他悶悶道:“我一定能取得好名次的。”
“不行!”向晚還是搖頭,“萬一你輸了可怎麼辦?那還有人來我晚記酒樓吃飯嗎?不行不行。”
“東家,你這是不相信我!”
韓默憤怒了,他最不能忍受自己的廚藝被人質疑。
“這……”向晚嘿嘿笑了笑,“我不是不相信你,你想啊,這廚藝大賽就在咱們酒樓舉行,到時候肯定有很多人來看啊,來那麼多客人,你這個大廚不做菜誰來做菜啊?”
看他還是有些鬱悶,只得又道:“反正取得前三名的廚子呢,咱們酒樓都是要留下的,到時候我再安排你們進行一次內部比拼,你要是贏了,就還幹大廚,要是輸了,你這大廚的位子可就得讓出來了?”
向晚這本就是在忽悠他的,誰想他卻當了真,“這樣好,既不耽誤酒樓的生意,還能證明我自己,謝謝東家了。”
呃……向晚頓時無語了,這個傻子竟然一個心眼都沒有,真是夠憨厚的,不過既然他高興,那就到時候讓他們比試一下就是了。
打發了韓默去休息,向晚喊住一個夥計,讓他叫來梅娘子,兩個人商量了一番,覺得這事當真可行,又能招來好廚子,又給酒樓免費做了宣傳,好事啊!
她們兩個呢,絕對就是屬於動嘴的那種,下面的絕對執行者非李嚴莫屬了。
李嚴得了命令就立刻出門去辦了,帶着兩個夥計,一個下午,就把整個京城的告示欄上都貼上了廚藝大賽的通知。
甚至還專門去找了鏢局的人,給了他們些銀子,讓他們走鏢的時候幫着宣傳。
初賽日期就定在了七天後,因爲七天後,便是下個月初一了,這下個月的生意就全靠這廚藝大賽了。
因着向晚開出了比賽第一名一千兩銀子,第二名八百兩,第三名五百兩的條件,這些錢對於一般的人家來說,都不是小數目,而且前三名還能留在晚記,進入前十的也都能拿到三十兩銀子的鼓勵費,這個條件算是很豐厚了。
前幾天來報名的,多是京城以及附近城鎮的廚子,後幾天就都是遠處的,因爲只有七天時間,來的人都是緊趕慢趕的。
七月初一這天,天氣已經很熱了,但是晚記裡面卻是彷彿春天,因爲晚記後院有專門的冰窖,不用花銀子去外面買,用起來也就格外的大方。
酒樓四角處都擺上了冰盆,整個屋子裡的溫度都降了下來。
一大清早就陸陸續續的有人進來,還有不少富貴人家的大姑娘小媳婦提前預定了位置,夥計搬了小茶几和小板凳在空閒的地方擺了一排,也都被坐滿了,還有不少人不嫌熱的擠在門外、窗戶外面。
而且,這些人裡大多數是姑娘家。
連李嚴都不理解了,“怎麼會有這麼多姑娘家喜歡看廚藝大賽的?”
梅娘子沒忍住笑着說了出來:“這些姑娘啊,倒不是來看廚藝大賽的,而是來看廚藝大賽的評委的。”
“評委?”
李嚴剛想問,就看見三個人前前後後的有侍衛保護着進了酒樓。
一看這三個人,李嚴登時傻了眼,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此時此刻,他唯一想說的是,自家東家還真是,呃,人盡其用啊!
原來進來的這三位不是別人,就是沐清王府的小王爺展牧、平揚侯府的小侯爺安清朗,和秦安城寧家的七少爺。
要知道這三個人可是京城裡頗爲出名的三位黃金單身漢,也難怪那麼多富戶和官宦人家的夫人、姑娘都提前來訂了桌子,可不就是爲了這三個人!
三個人分別到矮臺下正對面的桌子上坐下,上面可是都寫了名字的。
可憐的寧七被安排在中間,這左右兩個人互相看不順眼,是實打實的情敵,只有他,勉強能擔當一下兩人中間的盾牌了。
向晚站在後廚門口,笑眯眯的跟他們三個打招呼,三個人都回以微笑,展牧是寵溺的笑,安清朗是溫柔的笑,而寧七,則是無語的苦笑。
李嚴作爲主持,報幕,然後開場白,再然後,就是讓報名的廚子五個一輪的進行比拼,然後前兩名進入下一輪,三天之後的比賽。
對於被強迫來做評委,三個身份高貴的男人都表示欣然接受,當然了,比如寧七,對於向晚開出的以後來晚記吃飯都免費這個條件,還是頗爲滿意的。
像展牧和安清朗,都還是堅持對向晚這個人比較感興趣,兩個人隔着寧七,火花四濺,看的向晚都有些膽戰心驚的了。
到比賽完散場的時候,三個人都站起來想跟向晚敘敘舊再走,可是沒等他們走到向晚站着的廚房門口,就被一羣人給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