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明再不與劉氏費話,已經看透了這個人是沒有一絲親情,眼裡只有財利,竟借他說親的機會要挾自己的親孫子,這人到底是不是人?平常看着好溫和的樣子,心腸卻是堪比三九的冰磚,永明並不是個軟弱的,只是他的性子穩,話語少,劉氏就把他當成可欺的,永明恨到了極點,說話也沒有一絲的客氣的:“在告訴訴你一句,記牢了,我們的婚事是不受你控制的,快走!否則,我不會對你客氣!”
永明說着,就拉起劉氏,頃刻就到了門外,劉氏掙扎,吼着:“放開我!你敢這樣對我?我讓你身敗名裂。”
雨春迅速抓起桌上的破抹布,掐住劉氏的脖子就塞到了她嘴裡:“老實點!再叫就掐死你。”
劉氏:“嗚嗚嗚”的發出憤怒的吼聲,舌頭拱着抹布想吐出來。
雨春找到一塊布巾,兜住嘴栓到她後腦,劉氏連嗚嗚嗚都發不出了。
劉氏的分量不重,她身子纖瘦,個頭不大,頂多也就是七八十斤,永明和永輝倆人都有了武功底子,拎着這樣一個還算輕飄飄的,河東河西只離一里地,也不用劉氏走,被倆人掂了起來,很快就到了陶家。
陶淵民休妻休完了怎麼又到了一起,他原先的打算的休了劉氏,地啥的就都是自己的了,他和劉氏混了一輩子,都沒發現劉氏成了家主,地契房契都是劉氏的名,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自己連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陶淵民得了實情才傻了眼,在劉氏的要挾下,只有燒了休書,和劉氏又搭了夥。
休妻是要在衙門備案的。撕了休書也改變不了休妻的事實,可是劉氏只要降住了陶淵民,和她搭夥過,衙門誰會過問這些。
陶淵民見劉氏一天不在家,以爲她是出去串門子,劉氏一進來把陶淵民嚇了一跳,劉氏簡直就是一個被綁架的人的樣子。
永明和陶淵民說了事情的經過,陶淵民也傻了,指着劉氏就大罵:“老賤貨!你太瘋狂了,想把孫子賣給那個老頭。怎麼還敢招惹那個老傢伙,兒子們還在監牢,難道你想讓兒子們永遠坐監?”
永明找媳婦關她什麼事。還想借此敲詐,自己不掂量自己的分量,那老頭是縣尉的爹,成了永明的師父,我們只有溜鬚的份兒。還得討好永明他們,她竟然去擼老虎鬚,真是活膩味了,陶淵民眼珠子都瞪大了,從來不發威的人,發起來也是夠嚇人的。
也不爲劉氏解開勒嘴的布巾。掄起了巴掌就給了劉氏十來下兒:“打死你個賤人!你怎麼不快快死?”雖然是個瘦弱的讀書人,勁兒再小,十來下兒也夠受的了。
陶淵民當着永明的面打劉氏。就有討好永明的意思,他孫子傍上了大樹,他也要順杆爬上去,藉藉縣尉的威風,弄個秀才。再謀個師爺噹噹,豈不是風光無限。只是自己手裡無錢,沒法兒和那個老頭攀上交情,要是把劉氏的地契弄到手,賣上幾畝,打點一下兒,事情還有不成的。
陶淵民又犯了賣地的癮,他想出人頭地,就得豁出財幣,就像年輕時賣地讀書,不繼續奮鬥,以往的破費也都打了水漂。
陶淵民有自己的算盤,此一生如果不能翻身,活得太冤了,娶了個帶肚子的媳婦,被騙了一輩子,還被她控制了一生,自己已經休了她,如果熬到了秀才做了師爺,有了銀錢,還愁娶不到一個黃花大閨女。
我的天,這要是讓永明聽到他的心聲,就不知道是什麼表情了。
看完了陶淵民的表演,永明就告辭:“爺我們該回去了。”
“慢點兒走,別磕着碰着的,有功夫就過來玩兒。”陶淵民滿臉的笑,方纔對劉氏的疾言厲色一掃而光,滿臉的慈愛,雖然他不曾對永明幾個小子喝罵責斥過,可也沒見到過這樣子的慈祥,哥倆都感到困惑。
二人只有答應着快速離開陶家,他們的破事永明沒時間管,只要不去找他的麻煩,他會躲得遠遠的,
雨春等永明回來問了到陶家的情況,知道劉氏被陶淵民揍了,心裡還是很高興的,她氣壞了李雪,捱揍是活該的:“就是個欠揍的!”雨春恨恨的,就是沒有出口罵了。
就是想不明白陶淵民爲何敢暴怒打劉氏,他是個缺少火氣的人,一向都受劉氏掌控,那次休妻爲了討好救兒子,難道這次也是爲了討好,她討好永明有什麼目的?
雨春卻看不透陶淵民的內心,想想爲那樣的人費什麼腦筋,還是自己的正事要緊,就抓緊了去練功夫。
再說周氏被王家的家奴扔到了亂葬崗,半夜悠悠醒來,睜開迷濛的雙眼,看不出這是哪裡,就覺得渾身的冰冷,身子僵硬,想爬起來卻是做不到的。
待迷濛的眼睛看到了東西,發現自己的所在,卻是丘陵一樣的地界,自己還躺在地上,她的眼使勁的睜啊睜,終於看明白了,自己待的是成片墳塋的亂葬崗。
周氏瞬間就傻掉了,嚇得血液凝滯,遍身的麻木,舌頭都直木木的不會回彎兒,想叫人來救她的命,卻發不出聲音,想離開墳地,身子不能動彈,躲不了的驚懼,那才叫真的嚇死人,一聲尖叫:“鬼呀!”自己都沒有聽到自己的聲音。
周氏的神經都麻木了,小眼珠兒也不敢眨了,緊緊的閉上,惶恐的盼着鬼別找她,如果真出現一個鬼,她相信自己的小命一定會被鬼收走。
周氏急切的盼天亮,天亮了,就是人的世界了,鬼會無影無蹤的了。
周氏的褲子已經嚇得尿溼了,更加了十分的冷,哆嗦篩糠加顫抖,周氏簡直就抽抽到一起,渾身瘛瘲,讓她有一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周氏以爲自己註定是被鬼捉拿沒命的,等了好長時間沒有鬼,就認爲是自己命不該絕,隨着太陽的升起,周氏的身子才緩和了一些,慢慢的太陽越來越熱,周氏的身子才能撐了起來,站起來還是不可以的,那兩個家奴打的也不輕,到墳地,又把她摔的夠嗆,她真的走不動了。
周氏只有往回爬,亂葬崗所處何地,她都不知嘵,只有慢慢的爬,偶爾路上有人,她就打聽一下兒,總算越爬離家越近了。
周氏整整爬了一天,手掌也破了,膝蓋也爛了,實在是爬不動了,就躺倒路邊裝起了死。
她都兩天沒吃飯了,難得還有力氣爬到此,現在她強悍的性子,也強不起來了。
夜幕降臨,天色轉墨黑,已經伸手不見了五指,周氏還躺在路邊,她盼着本村有路過的捎她回去,正在她盼的時候,還真的如願了。
來的是河東村長期趕車拉腳的老孫頭,周氏用盡了力氣喊了一聲:“救命!……”
老孫頭的驢車的車閘咔嚓一響,嚇得沒敢往前走,因爲路中央橫着一人,在喊救命,老孫頭哪敢軋上去。
看起來周氏還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她怕趕車的不救她,費盡了全身的力氣翻到了路中,橫上不讓你走,不救我你就過不去。
老孫頭停下車到周氏的跟前看仔細,打着了火鐮一照,再狼狽周氏的樣子他也認得出,周氏整天是個滿世界晃的,有了銀子,坐老孫頭的驢車到鎮上買好吃喝,老孫頭可沒少掙周氏的錢。
周氏的聲音都是沒氣的動靜:“你……你……你救我……我……
看到周氏的樣子,老孫頭大驚,這人不是快死了嗎?,自己怎麼敢拉她,要是死到車上,不被陶家訛死纔怪,就是不挨訛,拉了死人也喪氣,陶家可不是一般的不講理,自己可不想沾包。
老孫頭只有應付一句,你等着,我去告訴你家人。”
車上還有五個人,一頭毛驢怎麼拉得動,車上的人也不會幹的。
這不,車上的人就喊了:“老孫頭你快趕車呀,都啥前兒了,你想把我們扔在蠻荒野地呀?”老孫頭一說道上的人是周氏,車上的人立刻就急眼了:“老孫頭。你想拉死人嚇死我們,你的膽子真不小,敢拉周氏這個半死的,他們是連自己家人都訛的,擔心你被訛上。”
老孫頭再也不想了,抽身就回到驢車邊,甩起了鞭子趕着車繞道走了。
周氏見老孫頭不救他,不要命了,喘着氣罵:“老……王……八……
周氏的罵聲漸漸遠去,老孫頭冷笑一聲:“真被人們說對了,的確不是個好東西,幸好沒拉她,拉了她也就倒黴了,她那樣子還不得賴我打的。
周氏還在罵着:“遭天……殺的,黑……良……心的。”我要是死這兒,一定會饒不了你家的。
周氏的意思,就是死了也要找個墊背的。
谷氏在周氏走後,心裡一直在激動,她的算盤也是打的很好的,珍寶在王家得地,受寵的小娘娘一定有很多私房,周氏一去珍寶看到自己的親孃,還不得把珍藏的錢物孝敬自己的娘,也是該去找珍寶的時候了,珍寶該攢了不少,這回有了銀子,可不能讓陶思國陶永福得到,自己要重建家園,要過上皇太丈母孃的高貴生活。
谷氏美了一天,直到天黑還以爲周氏是因爲貪吃纔回來得晚,直到半夜,才覺得不對勁,周氏去鎮上的次數不少,可她沒有夜不歸宿過,谷氏淨往好處想,會不會是珍寶留下週氏住女兒家。
這就解釋通了。
谷氏就這樣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