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亮的專車上,氣氛活躍。海外軍事基地的新鮮提案亢奮着秦亮的雄心。
曾大帥的興致卻不高。
“沒戲,總理否定了。”
秦亮笑看着他,看得他極不自然。“怎麼?我說錯了?”
秦亮道:“你還年輕,多學着。有些事能做不能說,軍港肯定會換,估計領導在考慮換個名堂。”
“你是說,港口開發或人道救援什麼的?”
“孺子可教也,一點即透。可惜了,”秦亮的笑容慢慢轉變,變向嚴厲,忽然提高聲調怒喝:“說,白天你用我借給你的直升機都幹了啥?”
啊?!
六月天也沒變得這麼迅捷,毫無預兆。
考題不難,關鍵看考官,總不能坦誠泡考官的女兒去了。
“沒,沒,”曾大帥心虛訕笑,“親自體驗下直八的性能而已。”
“就這麼簡單?”首長目光犀利,步步緊逼,感覺像貓抓老鼠,他扮演貓的角色,曾大帥是老鼠。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曾大帥把心一橫,實話歪說:“報告首長,我承認帶美女上直升機。可,可那是工作需要。”
“工作需要?敢情你的工作是泡,嗯,欺騙我女兒?”秦亮哭笑不得。
“首長誤會了,”曾大帥自有一番謬論,“在大批量購買直八之前,我不得評估評估性能嗎?所以,我請傾卿當參謀顧問。”
秦亮怒道:“少訛我。傾卿才高中畢業,她懂什麼?!”
“至少在外表美學上,她能給意見。”曾大帥開始耍流氓。
買飛機還要看長相?千古奇聞。
秦亮語塞,恨得牙癢癢。
“那個,首長,我決定了,先下20架訂單玩玩。”曾大帥趕緊使勁砸糖衣炮彈。
正逢此時,他的手機響了。謝天謝地——呃,糟糕,是小美女。轉移視線的企圖失敗。
電話接通,另一頭傳來天籟般悅耳的聲音:臭蟋蟀,怎麼不給本姑娘打電話道晚安。
曾大帥連連咳嗽,目光閃爍躲避首長的逼視。
“那個,那個,我在開會,對不起,嗯,晚安。”
小美女咯咯直笑,笑畢,提醒他:記得明天送我去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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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晚上我與月亮同守在你窗外。”
……
掛了電話,曾大帥擡頭,發現首長臉色不善。
“都是軍人,直說吧。”秦亮神情嚴肅,“我自認非老頑固,傾卿長大了,有自由戀愛的權利,可問題在於,你已經有兩個妻子,作爲父親,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絕不會坐視女兒受傷害。”
白天秦傾卿旁敲側擊談及這個問題之時,曾大帥覺得很奇怪,自己啥時候被娶了兩個妻子?首長再次說起這個話題,他不得不又一次痛心疾首澄清謠言。
“那個白非煙和克倫族公主不是你的妻子?”秦亮頗爲意外。傳說曾大帥能夠獲得克倫族武裝的支持,與他的聯姻有莫大關係,外人皆以爲然。
“煙煙有情有義,我會娶她的,至於克倫族公主,那是胡說八道以訛傳訛。”
曾大帥很誠實,並未否定白非煙的地位。
秦亮嘆息一聲,“煙煙是個好姑娘。不過,你若要與傾卿在一起,最好打消享齊人之福的念頭,否則我絕不允許。這是原則,無商量餘地。”
說實話,秦亮對曾大帥的人品與能力非常欣賞,心底下對他作爲女婿人選有很高的認同度,奈何老天弄人,準女婿身邊已經有個紅顏知己。
曾大帥苦笑,他面臨的是一道近乎無解的難題。兩個妻子,左摟右抱緣於他的一廂情願,現實裡,以秦傾卿的身份,怎麼可能受此委屈?莫說他只是個小國酋長,即便頭頂地球球長的王冠也絕無可能。
一個情人一個妻子?荒誕的念頭從他腦海閃過,很快被他否決。
“搖頭晃腦幹啥?”
秦亮問他。
曾大帥沒回答,打岔道:“首長,上面批准我的武器求購計劃了嗎?”
“常規武器用不着請示,你還是爲你的資金是否充足擔憂吧。”
曾大帥遞交的採購清單裡,包羅萬象,海陸空都有,從戰鬥機到預警機和運輸機,從步槍到火炮,從火箭炮到防空導彈,從導彈快艇到驅逐艦,按市場價算,總價值達到兩百多億花旗元之多,遠超前緬或新秦的國力。第三世界之中,能負擔得起這筆國防費用的,除了中東石油富國和對軍購有執着狂燥症的天竺國外,貌似別無分店。從頭到尾,秦亮都沒把他的訂單當一回事。
被小瞧了。曾大帥二話沒說,當場用手機撥個電話:“小林子,照我發給你的賬戶資料,明天匯280億過來。”
新賬戶三個工作日內未能出帳,但是入帳沒問題。錢進來了最多空擺幾天便宜商工銀行。
秦亮瞪眼,望着他,
“你,來真的?安南盾,抑或暹羅銖?”280億不是小數目,出自曾大帥之口卻聽着像大白菜。
“花旗元。”曾大帥斬釘截鐵。知道首長疑惑,他也不藏着掖着,繼續說:“抄家弄來的。緬國政客個個富得冒油,數十年經營積累,海外存款多不勝數。”
說到這裡,曾大帥不無得意,略施小計,漢奸白守成成了他的搖錢樹,除了抄家沒收所得外,白守成還獻計以緬國政客們的家族爲人質威脅,幾乎榨乾了他們的海外存款。所得如同涓涓細流,紛紛匯入香港特區的數十個賬戶,等候處理。因爲擔心引起花旗國的注意導致資金遭到凍結,曾大帥決定儘快全部花掉,軍購成了不二之選。
當然,曾大帥在香港的饕餮基金資產隨着恆生指數的急速反彈已經增值到500億規模,不過他的胃口遠未滿足,暫時沒打算兌現利潤的慾望。
“看不出你小子還真有刮地皮的天賦。格老子,打土豪發財了,倒好意思兩手空空來看我?拿來!”
“啥?”
“別裝蒜,九五之尊!”
曾大帥嘻笑着展示公文包。
“沒有?我不信!”
秦亮毫不客氣伸手摸向曾大帥的口袋。
“別,別,別,”曾大帥哈哈直笑,從褲袋掏出一包,果真是“九五之尊”。
“只有一包?”
“本來準備了幾箱搞腐敗的,只是傾卿說,你,你最近嗓子疼,那個……”
秦亮白他一眼,“什麼時候變得婆婆媽媽了?難道我不會等喉嚨舒服了再抽?”
曾大帥笑得神秘兮兮:“我也這麼想的。所以讓人送到您老人家的辦公室裡,嗯,首長明天早上會有驚喜。”
“好小子!送禮送到我辦公室?好,有前途!”
哈哈哈……
夏日炎炎,又到一年一度高考日,全國高考生家庭如臨大敵,各出奇招,一片繁忙。
拂曉,西南軍區大院裡,名車如過江之鯽,其中以一輛悍馬最惹人注目,與一輛寶馬6系並排停在首長樓樓下。
“傾卿,這邊。”
曾大帥從悍馬駕座上跳下,驚喜地向一身清純的小美女打招呼。她身穿校服,海軍裝,帶藍色襯領的白襯衣,藍裙子,與兩年前倆人初識時的裝扮一模一樣。巧合嗎?不!小美女肯定故意爲之!
與美女打招呼的不止他一個,還有寶馬車主佟無忌。
秦傾卿的心情就像燦爛的陽光,只見她下頜微點,最終以行動作出選擇——走向悍馬。
“等很久了?一大早我在陽臺上就看到你的車。”
美女聲調輕柔,像悅耳的琴音,似極傳說中的餘音繞樑,三日不知肉味。
曾大帥拉開車門,做了一個很紳士的請上車動作。
“爲傾卿美眉效勞,本大帥之榮幸。”
“貧嘴蟋蟀。”小美女笑起來一雙眼睛特好看,彎彎的,像一輪彎月,在長長卷曲的睫毛烘襯下,美輪美奐。
剛要上車,身後傳來王昭君嚴肅的聲音。
“傾卿,過來!坐你父親的車。”
大樓樓梯門前,秦亮與王昭君站在一起,表情難看。
秦傾卿看向曾大帥,俏皮地吐舌頭。“對不起了。不過你不許偷懶,跟着我,送我入考場。”
“沒問題!”
曾大帥遺憾笑道。
三輛車依次出發,紅旗打頭,悍馬與寶馬作帶刀護衛,風光駛入大街。
小型車隊終於到達考點,劍南大學附中。
等首長夫婦叮囑完,曾大帥纔出現在秦傾卿的面前,遞給她一瓶冰凍礦泉水。
“感覺熱的時候摸一下,既涼快又冷靜。”
“嗯,”小美女頗爲意外,意外傻大兵的細心。紅着臉接過瓶裝水,心裡的樂滋滋盡泛在俏臉上,以羞澀的笑意表現。
“你,沒什麼話對我說嗎?”
衆目睽睽之下,小美女顯得有點扭捏。她太出衆了,到哪都是焦點,她的目光餘角總能感覺到來自他人的關注。
曾大帥的臉皮比她厚N倍,渾然不在意周圍的議論,甚至無視首長夫婦的黑臉色。
“你今天很漂亮。剛見到你,我還以爲回到了兩年前。”
“嗯。你還記得。”
小美女低着頭,聲音微弱,嬌態可愛至極。
“不祝福我嗎?我要進考場了。”
“嗯。”曾大帥癡癡的望着她,彷彿醉了,語無倫次,不知所云:“願用江山如畫,換你笑靨如花。這輩子,我娶定你了!”
小美女一怔,潔白的臉蛋上紅潮洶涌氾濫,漫過耳根,肆虐白皙的頸脖。
“壞蛋!”
她咬着嘴脣,數番欲言又止之後吐出兩個對雄性動物極具軟殺傷力的字。
曾大帥壞笑着地看着她轉身逃跑,
“傾卿,”他大喊一聲。
美女停住,回首。
“好好考,我等你!”
“嗯!傾卿記住了!”
等之一字,涵義悠遠,等一時,等一世,時間地點情景不同,理解千差萬別。不過,當事人說得很明白,聽者亦心如明鏡。
小美女走了,帶着幸福的笑意步入考場。
學校大門外,樹蔭下,曾大帥履行諾言,默默等候。
熱情的陽光炙烤大地,可憐天下父母心的家長們汗流浹背,自發攔在學校道路兩端阻止汽車通過。
秦亮有心事,沒走,他來到曾大帥身邊,席地而坐。
“你決定了?”逼宮來了。
“什麼決定?”
秦亮怒道:“少裝糊塗!你要與傾卿來往,必須答應我,只娶她一個!否則給我滾得遠遠的。”
比起考場裡的莘莘學子,他更難,雖然是二選一。答應首長,意味着對任勞任怨不離不棄的煙煙的背叛,不答應,娶傾卿的諾言恐怕要落空。
曾大帥望了停車場一眼,“準岳母”在紅旗車上享受空調,那個競爭者居然厚着臉皮湊了過去,看來想走“岳母”路線。
與“準岳母”對自己的反感相比,“準岳父”兇了點,但是顯然站在他這一邊,所謂期望之深,責之切。
曾大帥的目光飄向考場所在,臉上的笑意似乎沉浸在回憶的快樂中:“如果有下輩子,願用江山如畫,換你笑靨如花。”
語速慢悠悠,就像悽美愛情故事的開場白。
秦亮聽得一頭霧水,剛想詢問,只聽他幽幽解釋:“這是去年襲擊塔拉瓦號之前,我對傾卿的承諾。”
秦亮茅塞頓開,終於明白女兒爲何經歷人質危機之後反而對曾大帥萌生了情愫,原來中了這小子的情花毒!
口頭禪“格老子”正欲破口而出,又聽曾大帥繼續發表心聲:“承蒙上天眷顧,大難不死,如今就相當於我的第二次生命。”說話者站了起來,語氣趨向激動:“再見傾卿之時,我忽然明白一個道理,既然活着,那就爲她活一次,爲我的情感活一次!這輩子,我娶定秦傾卿!”
秦亮欲發作,忍住。兩妻動物,他乃始作俑者,其無後乎?雖然前妻已作古。沉默了半晌嘆息一聲,“好自爲之,別讓我知道你欺負傾卿,否則饒不了你!”
校外街道上,堵路的人羣一陣騷亂。有人想駕車經過,家長們堅持不讓。
過不多久,曾大帥的手機響,原來是王大興,啊被堵在街道上了,進退維谷。
隨後,王大興滿頭大汗擠出人羣,四處張望,見到曾大帥與秦亮一起,猶豫了下,還是硬着頭皮走過來。
今天他以債主的身份前來,討錢支付僱傭軍的薪酬,張嘴就兩個億,還比劃着手指,“安家費每人二十萬,共一千人整。”
小個子果然能量大,一個多月時間居然找來一個團的退役兵!
曾大帥喜上眉梢,熊抱又熊抱,整得王大興差點透不過氣,“幾個億小數目,明天結匯入帳兩千多億,後天,哦,不,週一你帶他們去軍區與白部長辦理交接手續。好好努力,夠三千人,我保證兌現諾言。”
爲方便辦事,曾大帥向軍區租借了個地方成立聯絡處,暫由國防部募兵處處長白慕大上校主持,鐵大嫂協助,主要負責爲願意到大秦國一展抱負的漢龍國退役兵服務,例如辦理登記手續,轉付薪酬,來往接送,安排食宿等等。
秦亮一旁悶聲不吭聽着他的小舅子與“準女婿”的對話,其時,他震驚於“準女婿”的魄力,這小子的敢想敢幹再次出人意料,原先估計他頂多招攬數百人便吃不消,沒想成他的財力與胃口同樣大,三千人,僅僅是一次性的安家費就達到6個億,再加上對以前僱傭兵的彌補,估計得花費10個億,還有每年的豐厚工資,獎金和路費等等,乾的就是燒錢活,玩的就是心跳。
“可要想仔細了,土豪不是年年都有得打,小心財政吃垮你。”
秦亮忍不住提醒。
曾大帥一時得意忘形,一不小心泄露口風:“放心,首長,我在香港特區還有八百億花旗元。”
早盤香港恆生指數強勢高開高走,奇蹟般大漲5%,打開新的上漲通道,收復萬點高地大勢所趨。
什麼?!
秦亮再感意外。怎麼看怎麼覺得準女婿在說錢包裡的800塊一樣輕描淡寫。這小子知道800億花旗刀什麼概念嗎?幾乎全州年產值的一半!質疑剛欲脫口而出,只聽他又贈送出第三個意外一份用雄心壯志描繪的未來藍圖:“軍事漢化只是萬里長征第一步,最終我要將大秦國打造成我們漢龍國的鐵桿盟友!文化,軍事,政治,經濟全面倒向我們漢龍國,成爲我國在南盟乃至印度洋上的堅固堡壘,爲我國崛起貢獻綿薄力量……”
有點消化不良,敢情這小子哪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