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望舒根本沒想到莫瑾瑜會這麼快回來，明明昨天他們纔打過電話，不……
確切來說，是凌晨。
忽然看到莫瑾瑜回國，顧望舒的心裡其實是害怕的，她還沒有做好準備和莫瑾瑜好好的聊聊。
這個人就已經出現。
閆傑去敲門，發現沒有人應聲。
莫瑾瑜也沒在意，讓他自己回去。
莫瑾瑜打開門，裡頭兩隻小貓爭先恐後的喵喵叫，兩隻貓已經胖了很多，好吃好喝的供着，當然不會瘦。
莫瑾瑜把行李隨便一放，走過去抱起一隻貓來，那隻貓也許很久沒見到莫瑾瑜，開始胡亂的掙扎，不過被隨意擼了兩把，就安分下來。
莫瑾瑜戳了戳三花貓的腦袋，語氣親暱的問，“你們媽媽呢？”
小貓歪了歪頭，儼然沒聽懂他在說什麼，莫瑾瑜順便把另一隻也抱起來，一隻放在肩膀上，兩隻貓的分量都不輕，可因爲是一起領養的，不能厚此薄彼。
他在房子裡走動着，尋找蛛絲馬跡。
天知道打開門的那一刻，莫瑾瑜心中有多害怕，沒有人在。
顧望舒不在。
廚房裡有做飯的痕跡，廚餘垃圾都還沒有收拾，客廳裡到處都有她的痕跡，最明顯的是臥室。
顧望舒睡在主臥裡，裡面凌亂不堪。
莫瑾瑜一時之間，不知道是惱怒還是要隱秘的高興，她還在這裡，一直都在這裡，沒有離開。
並且在自己不在的時候，偷偷地跑來主臥，是不是代表，顧望舒也在想着自己？
莫瑾瑜不太清楚，卻並不妨礙他高興。
肩膀上的那隻貓有些不太舒服，一溜煙的跑到牀上去，找了個熟悉的位置躺好，懷裡的那隻看了看牀，又看了看莫瑾瑜，顯然還是覺得在莫瑾瑜懷裡比較舒服。
它小聲的喵喵叫，順便舔了舔莫瑾瑜的手指，窩好。
莫瑾瑜笑了笑，揉了揉小東西的腦袋，把兩隻貓放到牀上，開始去顧望舒的房間裡找東西。
事情既然已經敗露，很多東西也不需要藏着掖着，不管是顧望舒的身份，還是他所知道的一切。
都已經不需要隱藏。
他看到了那個櫃子裡，有許多的藥片，治療失眠的， 治療神經衰弱的，還有各種治療抑鬱的。
避孕的。
看得人眼花繚亂，莫瑾瑜從不知道，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顧望舒是這麼辛苦的生活着。
她的痛苦，有很大一部分是齊金盛帶給她的，更多的，也許是自己……
只要一想到這個可能，莫瑾瑜就覺得不太舒服。
最底下的一層是一個文件袋，他緩緩的打開，裡面是顧望舒的證件和履歷，他一張張的看過去，果然，這個人比自己想象當中的要優秀很多。
這麼優秀的姑娘，卻是硬生生的被折斷翅膀。
齊金盛和翁雪娥，果然不幹人事。
莫瑾瑜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是要心疼還是難受，他把這些東西都收拾好，去客廳燈顧望舒回來。
可是過了很久，他都沒有回來，就在莫瑾瑜想要找人去尋的時候，門口傳來了動靜。
顧望舒小心翼翼的走進來，看着莫瑾瑜。
兩人很久沒見，誰也沒想到再見面，會變成這樣的局面，顧望舒看了眼莫瑾瑜，張了張口，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莫瑾瑜同樣看着她，兩人誰都沒有說話。
相顧無言。
一個坐在沙發上，一個站在玄關處，就在顧望舒以爲自己要站成一具木偶的時候，莫瑾瑜終於開了口，“你回來了？”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讓顧望舒潰不成軍，她咬了咬脣。
含含糊糊的應了一句。
“今天去哪兒了？”
莫瑾瑜當然知道顧望舒平時都在做什麼，自從事情發生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出過門，每天在家裡不知道做什麼，蘇航和鬱城也曾上過門看她。
但是每次給莫瑾瑜的反饋就是，她好得很，她沒事。
她很冷靜。
這種話聽多了，莫瑾瑜就會無端端生出一股暴虐的感覺，她爲什麼很好？她爲什麼沒事？
她爲什麼可以那麼冷靜？
明明……
錯的人是她，爲什麼她可以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明明，是她欺騙在先。
可是備受煎熬的人，爲什麼會變成自己？
這是莫瑾瑜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的事情。
如今這個人就站在自己的面前，莫瑾瑜卻恨不得把蘇航和鬱城兩個人抓過來打一頓，這就是他們眼中的沒事？
如果這都叫沒事？那什麼才叫做有事？
顧望舒的臉色蒼白一片，看起來非常的憔悴，並且還消瘦了不少，很明顯這些日子她過得並不好。
“我今天，去了齊家，看一下齊金盛。”顧望舒機械一般的回答，大腦已經無法思考。
她只想……
只想……
好好的看看莫瑾瑜，好好的看看他。
“沒事去看齊金盛幹什麼？你是送上門去捱打的嗎？”莫瑾瑜不滿的皺眉，也難怪他會這麼想，每次見到齊金盛，齊金盛都是一副隨時要發瘋的狀態。
也不知道這樣的人當年是怎麼活下來的。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他其實一直都在聯繫我，想知道事情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子，但是我沒有聯繫他……”顧望舒一板一眼的回答。
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莫瑾瑜，一點也沒有要移開的意思。
“你今天怎麼會忽然想過去？難道就是因爲我回來了？你們父女倆就要開始商量對策？”莫瑾瑜冷着臉開口。
他看到顧望舒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心裡有些不太好受，明明不想這麼做的。
可是……
“不是，我和齊金盛沒有什麼父女感情，我只是想看看，他到底想做什麼。”顧望舒一板一眼的回答，她的臉色依舊不好看，這幾個月以來，根本就沒有好好的休息。
不然莫瑾瑜也不會在凌晨三點能打通她的電話。
莫瑾瑜不知道要說什麼，顧望舒更是如此，他不問，她就不說。
兩個人就這麼無聲的對峙着。
房子裡的氣息壓抑的很，莫瑾瑜有些不舒服，他回來，並不是要來做這些的。
“你知道齊思思在哪裡嗎？”
“我不知道。”顧望舒認真回答，“但是我知道，齊思思的背後，一定有人在幫她，她一個人，沒有這麼大的能耐。”
至少顧望舒不覺得，齊思思可以把這一切做的那麼天衣無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