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望舒跟着莫瑾瑜一起，走到聞老爺子面前去祝賀。
聞老爺子顯然沒料到會在這種場合遇到莫瑾瑜，看見他有些意外，“莫家的小子……”
不是對這些都不感興趣？怎麼忽然來了？
“夫人喜歡。”莫瑾瑜言簡意賅，把顧望舒推出來和聞老爺子打招呼，莫瑾瑜不懂這些，可顧望舒明白，三言兩語，聞老爺子就知道這不是個半桶水。
對於有才華有學識也喜歡音樂的孩子，他是真心喜歡。
“小丫頭不錯，叫什麼名兒？”聞老爺子簡直意外之喜，他會給莫家發請柬，那是看在昔日好友的份上，可誰都知道，莫瑾瑜根本不會過來參加這些宴會。
沒想到娶了個妻子，倒是真不錯。
顧望舒的心裡劃過一絲黯然，臉上的笑容卻絲毫未曾改變，“您好，我叫齊思思。”
陸錚看着她笑顏如花的模樣，微不可聞的皺眉，齊思思？
雙方相談甚歡，沒多久有人來喊聞老爺子，莫瑾瑜帶着顧望舒禮貌告辭，雙方就此別過，顧望舒找了個地方坐下，仔仔細細的打量這個地方。
也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別的，她總覺得這地方的裝潢，都變得高大上起來。
她輕輕抿一口雞尾酒，目不轉睛的盯着這一切，這一幕落在莫瑾瑜眼裡，只覺得意外，“這麼喜歡？”
顧望舒矜持的點頭，“要不是因爲你，我都沒辦法見到聞老爺子，我當然激動。”
莫瑾瑜看了眼陸錚，想問什麼終究沒問出口，直覺告訴他，這兩人的關係並沒有那麼簡單，可顧望舒只說是她曾經的暗戀對象，莫瑾瑜也不想多追問什麼。
免得鬧得大家都不愉快。
“你一晚上心不在焉的，到底在看什麼？”聞老爺子瞥向一旁的陸錚，略顯疑惑的開口。
陸錚急急忙忙收回視線，此地無銀，“我沒有看什麼，外公你不要誤會。”
聞老爺子活了這麼一把歲數，吃過的鹽比陸錚吃過的飯還要多，他居然在這裡糊弄自己？
“莫老頭倒是選了一個很好的孫媳婦。”聞老爺子幽幽開口，瞥了眼顧望舒，“小丫頭不僅長得不錯，腦子也夠靈光，而且還這麼有學問。”
陸錚聽着外公的誇獎，眼神微閃，顯然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告誡自己不能看，卻總是忍不住，目光頻頻往那邊靠，他很想說，顧望舒不是莫瑾瑜的妻子，可事實擺在面前，容不得陸錚說什麼。
她的的確確是別人的妻子，就算是假的身份，這也是事實。
陸錚低頭不語。
聞老爺子看他這模樣，實在是難受，“許多年以前，你說會帶一個小姑娘回來給我認識，是她嗎？”
陸錚愣住，沒想到外公還記得這件事。
彼時他們年少，得知顧望舒崇拜外公，還曾暗暗得意，想着近水樓臺，想着顧望舒見到外公會有多開心。
還特意鄭重其事的，過來和外公商量。
當時外公還很疑惑，到底是什麼小姑娘，能讓他這麼鄭重其事。
陸錚以爲，他和顧望舒的人生，是可以那麼按部就班的過下去的，可以一眼看得到未來，畢竟陸錚在見到顧望舒的時候，是真的想過，要和她攜手一生。
“外公，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現在她已經結婚，我不希望她因爲我，受到什麼過多的揣測。”陸錚只覺得心頭窒息的疼痛。
他第一次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和顧望舒的過去，會給她帶來許多的麻煩。
“這話你對我說沒用，只要你自己能把持得住。”聞老爺子微微嘆口氣，他是真的很想見見，外孫口中那個非常有天賦的小姑娘。
陸家不是什麼古板人家，所以陸錚當時回家宣佈這個消息之後，幾乎所有人都默認，那也許是未來的兒媳婦，畢竟他們很少能看到陸錚那麼情緒外露。
只可惜……事情之後沒有了下文。
陸錚和父母一起出國，對這件事絕口不提，當年那個小姑娘，塵封在他的記憶裡，再也沒有說起。
如果不是因爲機緣巧合，聞鶴也不會見到顧望舒，瞧見那姑娘的第一眼，聞鶴只覺得可惜。
的確是，很不錯的一個孩子。
“既然心中清楚，就不要，和自己過不去吧。”聞鶴到底心疼陸錚，陸錚含含糊糊的迴應，雖然心中明白，可總是控制不住自己。
顧望舒拿了一盤小蛋糕坐在座位上，還時不時和莫瑾瑜分享，“這蛋糕味道真是不錯。”
莫瑾瑜淡淡一撇，“向日葵不好嗎？”
她差點被噎到，向日葵當然好，可是向日葵貴啊！兩百塊這麼一小塊蛋糕，瘋了纔會買。
“我這不是替你省錢嘛，你瞧瞧我們今晚過來，花了多少錢。”顧望舒說話的同時還不忘記吃蛋糕。
“你吵着鬧着要過來，不去和聞老爺子說說話？”
顧望舒搖搖頭，她只是想來看看聞老爺子，見到一直想見的人，發現也沒多少稀奇。
也許是名人見多容易飄，完全沒有以往的激動。
“我覺得，這種傳說中的人物，只要遠遠的看一眼就好，只可遠觀，不可褻玩。”距離太近，顧望舒都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心裡的感覺。
就好像是美夢破滅。
“那，陸錚呢？”
顧望舒差點被一口蛋糕噎死，她狼狽不堪的咳嗽，不敢相信的看着莫瑾瑜，“和陸錚有什麼關係？”
“陸錚是聞老爺子的外孫，你過來不去見聞老爺子，不就是想見陸錚嗎？”
顧望舒：“……”
這邏輯滿分，她要給莫瑾瑜點個贊，這人到底是怎麼想到的，她都沒想到呢。
“我不知道陸錚和聞老爺子的關係，而且我也不覺得我和陸錚有什麼關係，你非要這麼跟我強調，莫瑾瑜，你該不會是，在吃醋吧？”顧望舒歪了歪頭，咬着勺子問道。
潔白的貝齒輕輕咬在勺子上，白和黑的對比分外明顯，顧望舒舌尖輕輕舔了舔，莫瑾瑜眼神晦暗不明。
吃醋？
“你不要想太多。”
他怎麼可能會吃醋？
“我只是不希望莫氏的股價下跌。”
畢竟，這種場合鬧出什麼矛盾來，對彼此都不好。
顧望舒點點頭，“我知道，我懂的，我明白。”
可她最近也許是看老虎太過和藹可親，總有一種眼前這個是大貓的錯覺，“陸錚的鋼琴，彈得也是很好的呢。”
莫瑾瑜臉色驟然一變，“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