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鳳然見鄭子清已經放軟了態度,連忙趁熱打鐵,一改剛纔的強勢,端着柔情:“你既然肯留下這個孩子,就定是捨不得他的,小青,我不求你能原諒我,我只要一個機會,身爲父親的機會。”
他還要一個機會,身爲這個女人丈夫的機會。
當然,這樣的話現在不適合說出來,先把人弄到手再說。
鄭子清自然不知道此事葉鳳然一肚子花花腸子,想了想,垂下眸子,妥協了。
“好,我和你回葉家。”
“真聽話。”葉鳳然心情大好,湊着女人的臉就要親上去。
鄭子清連忙像只受到襲擊的小獸一般,嚴陣以待,連退幾許拉開距離,一臉嚴肅:“回葉家可以,但是你要答應我,不要強迫我,不要逼迫我接受你的女人這個身份,至少現在我做不到。”
葉鳳然想了想,有些猶豫,他不是正人君子,拐人回家是當女人的,又不是當丫鬟。
鄭子清不給他思考的時間:“要是你不同意,那一切免談。”
葉鳳然無奈之極,心不甘情不願地點了頭,大手十分不憐香惜玉地揉着鄭子清的頭髮:“真拿你沒辦法,我認栽了。”
好吧,一個男人一輩子也難得遇上一個讓他又愛又恨的女人,他葉鳳然認了!
鄭子清這才卸下防備,笑了笑。
既然葉家她逃不掉,那她寧願選擇主動出擊。
之後,又在綿州待了幾天,鄭子清的身體已經養得差不多了,幾天的時間倒是紅潤不少,加上肚子越來越大,豐腴了些,葉鳳然見她臉色不錯,便攜着女人回靖州。
此時,靖州葉府上下熱鬧非凡,因爲外出一月的七少爺回來,葉家自然馬虎不得。
只是更讓府裡鬧騰翻涌的不僅是葉七少爺回來了,還有葉七少爺帶了一個女人回來,據前院看門的小張告訴後院洗刷的小晴再告訴裡院伺候的小珍。
府上迅速有這麼一出流言:七少爺帶了個姑娘回來,那姑娘疑似有孕。
此時,後院花園裡摘花的兩個丫頭正在議論紛紛。
兩個女子,半挽着發,這是葉府裡一等丫鬟的打扮,一人着紅衣,一人着紫衣。
紅衣姑娘提着花籃子,一把將紫衣姑娘拉過去:“聽說了沒?七少帶了個女子回來了。”
紫衣姑娘不以爲意,繼續採花,隨口說:“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以前也不是沒有過,那些大家族爲了巴結七少,什麼樣的女子沒送過。”
說起七少時,兩丫頭都是眼睛放光,自然,放眼整個靖州,葉鳳然都是最出色的男子,文采武藝家世都是一等一的好,這些久居深宅的丫鬟們,哪個還能不懷春。
“這次可不一樣,不是大家族的女子。”紅衣姑娘掩着嘴,小聲細氣地說,“是之前那個玉家姑娘。”
紫衣姑娘一聽,頓時臉上起了憤慨之色:“又是她,她也真是好本事,不過是玉家的一個丫頭,居然攀上我們七少爺。”手裡的花都被紫衣姑娘給揉得不成樣子了,想來是恨着某位姑娘到咬牙切齒的地步了。
紅衣姑娘也附和,臉色也不怎麼好看:“自然是有些手段的,不然如何珠胎暗結。”
“什麼?她肚子裡真——”紫衣姑娘一驚,連忙捂住嘴巴,“你說她懷孕了?”
府裡一直議論此事,只是主子們沒表態,也只是揣測而已。
紅衣姑娘連忙翻翻白眼:“你小聲點,這事府裡沒多少人知道。”
紫衣姑娘這才放低聲音,伸手,一朵姣好的花兒便面目全非了:“真是個賤妮子,憑着孩子上位。”
“誰說不是呢?那個女人要真進了府怕是葉家要換天了。”
“這話怎麼說?”
紅衣姑娘眼珠子轉了轉,看上去十分激靈聰明,緩緩道來:“七少爺一直沒娶正妻,七少爺屋裡一直是六姨娘掌事,可是六姨娘肚子不爭氣,都進門兩年了一點消息都沒有,這正要進來的新人肚子裡懷的可是第一個嫡孫,地位自然不同。”
這事是府裡衆所周知的,但是敢如此拿出來議論的,倒是沒幾個人,這兩丫鬟也是膽大。
紫衣姑娘想着:“那六姨娘不是要下馬了?”
“那也不一定,畢竟六姨娘的孃家的勢力擺在那裡,老爺都要讓上幾分。”
六姨娘是靖州太守的女兒,雖然是個庶出的,但是怎麼說也是官家出身,葉家這樣的商家還是得罪不得的,所以六姨娘在葉府一直很受重視,即便兩年無所出,那也是最得罪不得的主子。
紫衣姑娘想起這麼一茬,也點點頭:“六姨娘確實不能得罪。”
“那是。”紅衣姑娘眼瞅着四下沒人,又小聲繼續,“再說六姨娘的手段厲害着呢,別看她平時對誰都溫柔可親的,但是我聽說當初要嫁來葉家的可不是這位庶出的小姐,可是最後來的是六姨娘,不是任何一位嫡出的柳家小姐,想必是有手段的。再說,以前七少爺房裡可是有五位侍妾、姨娘,都是老爺和各地人送給七少爺,
雖說不得受寵,但也是七少爺的人,可是這六姨娘才進門不到一年,那至少的五位姨娘如今只剩了個病殃殃的三姨娘”又說,“這葉家六姨娘,那可是個角色,狠着呢,只不過那些都在暗處。”
那個大宅裡沒有這些秘辛,葉家也是一潭污水,混着呢。
紫衣姑娘倒是有幾分單純:“那些姨娘福薄和六姨娘有什麼關係。”
“什麼福薄,私下不少人都懷疑是六姨娘下的手,那些個姨娘沒什麼背景,也不討七少爺喜歡,所以七少爺與二夫人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就那個三姨娘,能活下來,應該也不好相與。”
真沒一個簡單的啊,心機這個東西,果然都藏在暗處。
紫衣姑娘連忙點點頭,這府裡水真深。
“六姨娘真看不出來啊。”
“還不止呢?”紅衣姑娘立馬又神經兮兮了,掩着嘴,越說越興奮,“而且前些日子六姨娘屋裡的珍兒不是跳井了嗎?沒準就是這位六姨娘下的手。”
這事府裡都知道,後院那口枯井已經死了好幾個姑娘了,這種世家死幾個丫鬟根本不足掛齒。
若是聯繫到六姨娘身上去……那……
“這話可不能亂說。”紫衣姑娘慎得慌,想起六姨娘那張笑盈盈的臉,有些不太相信。
紅衣姑娘不以爲意了:“怎麼會?聽說珍兒死前的一天不小心砸碎了六姨娘最愛的鐲子,第二天就死了,我敢肯定,與六姨娘脫不開干係。”
紅衣姑娘是二夫人大院裡的人,平日裡一點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二夫人,她身爲二夫人的一等丫鬟,這些事情自然也都知道。
紫衣姑娘一邊尋思,一邊暗自點頭:“這麼可怕想起來就毛骨悚然的,真看不出來六姨娘是這樣的人。”
“那是當然,這話我也只對你說說,你可千萬不要出去說,要是傳到了六姨娘的耳朵裡,沒準我們兩都要死在枯井裡,和珍兒一樣的結果。”又湊過去,耳提面命地說,“我可提醒你,遇着六姨娘最好繞着走,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嗯嗯。”紫衣姑娘連忙點點頭,打定了主意以後一定躲着六姨娘。
話說到了這一茬,也沒什麼好說的,紅衣姑娘又繞回了原來的話題:“不知道這新進府的主子是個什麼主?”
紫衣姑娘摘着話,沒好氣地道:“還能是什麼主,狐媚子唄。”
說完,兩人相視一笑,沿着院子往裡走了。
女人多的地方,就是是非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