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睡了將近十年,腦瓜子一時半會還真有點轉不過彎來。
聽到隋暖壓低了聲音,但仍然掩藏不住的嫌棄語氣,她呆了會才反應過來,“哦對,演戲。”
隋暖雙臂用力把沈念往電梯相反方向推,沈念演技一般,她後退幾步後下意識就往隋暖這邊衝,基本沒給隋暖太多反應時間。
才跑了幾步,沈念突然想起來要演戲,她整一個急剎車瞬間停下,有點不知所措,不知該不該上前。
努力扒拉着口袋,讓自己不會被甩出去的赤隋沒忍住吐槽了句,“她這哪是演戲?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是在擺爛。”
“比阿暖、秦青、江晚差多了。”
“甚至不如陳隊長。”天隋點評得非常中肯。
隋暖嘴角抽了抽,她沒有往電梯內撤,腳下發力再次攻向沈念。
這短短几分鐘打鬥,隋暖能明顯察覺到沈念在進步,看來確實是躺太久,身體腦子都不太靈活,需要慢慢讓這些待機了這麼久的器官重新動起來。
“你怎麼不走?”
隋暖黑線了,這話說的她好像不想走一樣,但凡沈念演技好一點,她早進電梯追吳博士去了。
“你演技太差!我怕被吳博士發現你在放水。”
臺下戰場,透過門口,能看到不少士兵在外面徘徊。
熱武器對改造人們發揮出的作用他們已經知道了,剛剛也被改造人們用事實證明了,確實如此。
他們不怕死,但怕死得毫無意義。
小廣場亂成這樣,他們進去基本就四個字,白白送死。
隋指揮官提前說了,如果看到大羣改造人互毆,包圍周圍,見機行事,不要輕舉妄動。
士兵們非常聽話,只在大廣場門口徘徊,沒殺進去。
偶爾有改造人從門口掠過,他們的槍就是擡起瞄準,但改造人們壓根不鳥外面一羣荷槍實彈的士兵。
月七七視線頻頻往臺上看,她其實很想上去,很想問問她的……母親,到底知不知道她的存在。
月八宛如狗皮膏藥似得與其餘幾位改造人一起羣毆月七七,他順着月七七視線往上看,“你…分心了。”
月七七收回視線,板斧一下把周圍幾人拍飛,“是啊,活這麼多年,我就像個小偷,偷來的一輩子,偷來的基因。”
“我甚至連我母親的臉長什麼樣都沒見過,我的姐姐我也只敢遠遠偷看幾次。”
月八定定看着月七七的臉,技術性改造人才多多少少都接觸過別的信息,他曾經和沈歲禮相處過一段時間,也曾見過躺在儀器內的沈念。
“你、長得和她們非常像,我沒有見過沈女士笑,但我見過沈小姐笑,她笑起來有一對小酒窩,和我女兒一樣。”
“或許我女兒長大了就是一個非常愛笑的小女生,只可惜她生命永遠停留在六歲,我再也見不到她長大的模樣。”
月七七剛要開口,月八長矛一轉,往另一個保皇黨改造人身上打了過去。
保皇黨改造人滿臉錯愕,沒想到自己這邊的人會突然倒戈,同樣在圍攻月七七的另外幾人也呆住了。
月八冷聲,“上去和她見見吧,我也不知道她會如何待你,但至少你的出現能拖住她。”
月七七沒有絲毫猶豫,戰鬥間她也看見吳博士帶着人離開了,她們沒有太多時間。
要是讓吳博士徹底脫逃,她們這些改造人就是砧板上的魚,任人宰割。
她想活着,想離開這地獄,想要自由。
離開夜翼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幹什麼,但誰都說離開了這裡就能過上好日子,她也想過上好日子。
隋暖再次和沈念分開,見沈念演技終於有了那麼一丟丟精進,她閉了閉眼,表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麼會有演技這麼差的人?裝一下不敵都不會,老天爺誰來救救她!
或許是老天爺聽到了隋暖的求救,臺下一個身形靈活的女子非常迅速登上了高臺。
這下臺上成了三足鼎立之勢。
隋暖打量了下上來的女孩子,她……這是保皇黨還是反叛黨的?沒見過啊?
赤隋、天隋異口同聲,“阿暖,是月七七。”
月七七?
隋暖瞪大眼睛,滿臉不可思議,“你是月七七?”
大波浪御姐爆改甜妹?這、這是什麼神奇技術?怎麼做到的?
月七七並沒有看隋暖,她有點緊張又假裝若無其事往沈念身上瞟,像極了一個期待家長誇獎的小孩子。
隋暖視線在兩人身上游走,她忽然有了個超級大膽的想法,月七七……不會和沈念有什麼關係吧?
這大膽的想法一出,隋暖視線就不知覺往兩人眉眼上看。
你別說,你還真別說,這倆人長得還真有點像。
沈念看見月七七她也一怔,“你……”
月七七舉起自己的武器,“你去追他吧,我對付這位。”
隋暖正頭疼沈念這演技問題呢,現在來了個牽制沈唸的,她沒有絲毫留戀,快速退後幾步轉身奔向電梯。
“來吧!”月七七收起剛剛露出來的柔軟,恢復了先前的冷漠。
沈念還想說點什麼,月七七的攻擊就已經到了她眼前。
月七七也不傻,她牽制着沈念往臺下去,避免被吳博士發現她在搞事情、單獨對付她。
脖子上的項圈就是對她們的桎梏,改造人能扛得住基礎的熱武器沒錯,但一旦國家動真格,動用了大型武器例如導彈這些,吳博士也得涼。
這項圈是爲了限制他們不集體跑離夜翼,讓救援的國家不得動用大型武器。
保皇黨和反叛黨鬥爭也不會導致救援隊傷亡太大,讓救援國對夜翼下狠手。
這樣下來,吳博士就有了充足時間逃跑。
從頭到尾吳博士都沒打算和幾個國家硬剛,他頭再鐵,人再囂張也知道以一人之力抵不過一國,更何況他現在這是一下得罪了五大流氓國。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他能跑,那以自己保存下來的資料和人脈頭腦,總有一天他可以東山再起。
把擺在明面的拖累扔掉,他轉入暗處,利用最新研究資料再起,他可以造出一羣只聽令於他的藝術品,就好像現在跟在他身邊的沈歲禮一樣。
至於那些不怎麼聽話的……吳博士眼裡閃過一抹殺意
……既然要重新開始,那之前的作品當然不需要存在於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