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世霖冰冷的褐眸一片死寂，他猛一甩手，推開了李慕歆。
微微側首，對着潘，“你離開一下，等下你再讓律師進來。”
潘點頭，關上門，離開。
冰冷的化妝間內，李慕歆低聲哭泣着，她的心情是絕望的，墜入谷底的她，沒有希望，眼前是漆黑一片。
韓世霖在她身邊提醒着，“你沒有選擇，你的母親快不行了吧？如果她知道你今天不結成婚，恐怕……”
“住口！”李慕歆讓他閉嘴。
她需要時間考慮。
不，她其實根本沒有權利考慮。
她不過是想拖延那一刻的到來，她不想讓一張契約將把自己賣了，生生世世成爲他的傀儡，並且從今以後，她就不再是李慕歆，而是完完全全地變成另一個女人。
她絕對有理由相信，像韓世霖這樣的人，絕對有呼風喚雨的本領，將一個人的資料徹底毀滅，並且給自己捏造一個新的身份——他的前妻！
李慕歆雙眸空洞，盯着鏡子裡臉色蒼白的自己，兩行清淚滑落。
“其實……以你的能力，早就可以以此來威脅我，成爲她的替身，爲什麼你直到今天才讓我籤這份契約。”有些話，她不問，將會終生難安。
難道說，這一月不算太短的相處，他對自己的溫柔和體貼，都是假的？
她很想直到他的答案，卻又害怕知道這個殘忍的答案。
“因爲……我要讓你心甘情願的嫁給我，讓我徹底看清你們女人的虛僞！”他的大手，猛然攫住她的頭頸，將她整個人拎了起來。
“你不是很清高嗎？爲何在答應我的求婚後，又迫不及待地想要嫁給我，難道你不是看重我的錢，我的身份地位嗎！你以爲你這樣的女人，有資格當我的夫人嗎！要不是你這張令人討厭的臉還有一點利用價值，在我眼裡，你就是ji女！”
韓世霖邪佞的眼神如嘲諷般落在李慕歆悽然的臉上，她苦澀一笑，淚哽住了喉，“原來……一直以來，你都只是把我當成ji女，原來從第一眼開始，你就認定我是爲了錢，可以出賣一切的女人！”
她的心，被欺騙，更可恨的是，他還要在她淌血的心上狠狠地補上一刀！
他竟然只是把自己當做是ji女！
ji女！
這種嘲弄比什麼都殘忍，可怕！
韓世霖得意地看着李慕歆的臉色蒼白如冰，如同被剝離了生氣的傀儡娃娃，此刻他纔是她的主宰，她的命運在他手上，她只能任他玩弄！
“好，我籤……”
這是妥協嗎？
不！
這是沒有後路的選擇！
當韓世霖鬆開手，頭頸迎來了一絲鬆懈後，心情卻並沒有跟着輕鬆下來，反倒是愈加地沉重，如同灌了鉛一般，雙眸空洞得看着那份長長的契約。
呵，一旦落筆，世界上就再也沒有李慕歆這個人，她的生命由他掌控，她家人的生命安全，由他操控。
從今以後，他是主宰，而她只是一顆微不足道的棋子。
當李慕歆三個落下，接着又按了手印，她聽到厚重的皮質文件夾關上的聲音，那好比一扇沉重的門，徹底關上了所有的希望。
她不再是李慕歆，那個人已經死了。
從今天起，她便是韓世霖的前妻——林悠雅！
而今天的婚禮，是一場預謀已久的復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