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半面妝

“哈,你還會關心我以後好不好過嗎?”莫紫林冷笑,只是她那樣笑着的時候,眼裡的淚水卻是像斷了線的連珠似的,一滴滴的不停的往下滑落着,永無休止的。

“紫林別這樣,至少我們曾經是美好的,難道不是嗎?”卓雲心中雖然痛苦,但是他掩飾得是那麼的好,表現出來的絕對的無可奈何,讓莫紫林傷透了心。

莫紫林用力的擦了一下臉頰上掛着的淚珠,狠狠的說道,“好吧,既然你選中了這樣,那麼你祝福我吧?”

當卓雲聽到囑咐二字的時候眼眶不由得溼潤了,他那麼的希望莫紫林的幸福,由心底裡希望,只是他又是多麼的希望那個能給莫紫林幸福的男人不是別人,而是自己啊,如今要自己囑咐自己看着的女人和別人一起幸福,他要怎麼說得出口啊?

儘管如此,卓雲還是說出了口,他別過臉去,說道,“我真心的祝福你們,白頭偕老,永結同心。”

“呵,呵呵,真夠諷刺的,你真心.的麼?怎麼真心,連看這我的眼睛說話的勇氣都沒有,難道你不希望我幸福嗎?”莫紫林的心太痛了,幾乎讓她失去了理智,所以她此時此刻說出的話,完全都不經過大腦,只是那麼隨心所欲的說的。

卓雲艱難的轉過臉來,望着莫紫.林那一張幾近心碎的臉,又那麼一剎那他真的好想推倒自己之前所說的一切,他多麼想將這個可人兒抱進懷中好好的呵護啊,可是他不能那麼做。他那麼做了之前所做的一切就白費了,他好不容易纔裝出的那副模樣,爲的就是讓莫紫林長痛不如短痛,現在他不能親手毀了,無論如何他也不能。

莫紫林看着他那張猶豫的臉,.心中忽然覺得他不是真心的要說那些話,而是想要自己死心,莫非是是看到她穿着這嫁衣嗎?本來一開始出來的時候莫紫林就覺得她穿着這嫁衣見卓雲會有不妥,但是見卓雲心切,她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她本以爲卓雲是不會介懷的,可是她沒想到他是真的介懷了的,真的真正的介懷着的。

忽然莫紫林揚起頭來,那麼迫切的望着卓雲,卓雲.幾乎沒料到,莫紫林會用這麼迫切的眼神望着自己,他幾乎快要支撐不住了。

“雲,你告訴我,你剛纔都說的不是真的對嗎?你怎麼.會喜歡上認識沒喜歡的女子呢?我不相信你是那種見異思遷的人,你告訴我,你剛纔說的都是在與我開玩笑的對不對?”

演戲都演到這個份上了卓雲只能向前不能後.退,即便是他的心裡此時此刻再痛苦,他也不能退縮分毫,不然就全部的前功盡棄了,剛纔他對莫紫林所說的話,所表現出來的神態,他是下了多麼大的決心才做出來的啊,現在他不能因爲莫紫林的幾句話就心軟了,那樣不禁害了莫紫林,還害了蕭海諾,沒有莫紫林的成婚,要他這個未來的君王有何顏面見人?又何以在衆大臣面前肅立威信?他不能那麼自私,鐵定不能。

這樣想着的時.候,卓雲狠了狠心,擡起頭來直視着莫紫林的雙眼,“紫林,我們是不可能的還是放棄吧,好好的做你的皇后,多好。”

莫紫林剛纔見卓雲敢直視自己的雙眼了,本以爲他會說些社呢嗎挽回的話,可是入耳的卻是這麼絕情且傷人的話,“罷了,罷了!”莫紫林痛切心扉的轉過身去,痛心的一字一頓的重複的說着這兩個字。

忽然莫紫林轉過頭來,用她那雙幾乎不太任何感情色彩的眼睛,望着卓雲冰冷的說道,“好,既然你已經決定,那麼就請你祝福我們吧,以後若有機會見面,我們依然還是朋友。”

望着莫紫林那麼冰冷的眼睛,又那麼一瞬間,他的心停止了跳動,她從來沒見過莫紫林有過這麼冰冷的眼神,就連當時冷風死的時候,莫紫林的眼神也不曾如此冰冷過,她恐怕是真的傷透了心吧?

即便是這樣想着,卓雲還是微微的輕啓的脣,艱難的吐出了這樣的幾個字來,“我真心的祝福你們百年好合,永結同心,早,早生貴子!”

“好,好,很好,謝謝!”莫紫林說出這些話的時候,終於還是沒忍住,她捂着臉,轉過身,飛快的跑了出去。

卓雲只聽見她最後留下的那一句話,此時此刻,還回蕩在他的腦海之中,“卓雲,我恨你,我恨你,你懦弱!”

知道莫紫林消失在卓雲的視線盡頭他才失魂的跌坐在石凳上,他用力的一拳捶在石桌上,石桌頓時裂成了兩半,雖然還維持這原裝,但是已經從根部裂開了。

卓雲的手指關節,鮮血淋淋,可是他卻絲毫也沒感覺到疼痛,是啊,有什麼傷痕比心靈的傷痕更加的讓人心疼的呢?

獨自靜坐了一會,卓雲這才站起身來,轉過身,朝宮外走去,他剛轉過身,只聽得咔嚓的一聲響,身後的石桌已經裂開了兩半,這樣狼藉的倒在了地上,可是此時此刻的卓雲已經完全沒有心思是理會那些了,他只是轉過頭,瞟眼看了看那張被自己打開的桌子,心一瞬間疼到了極點,難道他與莫紫林的感情就這樣了嗎?雖然他衷心有不甘,但是事實已經如此,他還能做什麼?

卓雲失魂落魄的走在大街上,望着漆黑的夜空,忽然間,他有種想哭的衝動,是說男兒有淚不輕談,只是味道傷心處罷了。

莫紫林離開時留下的話,一遍一遍,一字一字就像刀子一樣一下一下的刺紮在他的心上,他真的是懦弱嗎?一開始他就不改說要幫她,他該自私點,該將自己心愛的女人留在自己的身邊,可是他卻放縱了她,現在的這種局面,完全是他一個人一手造成的,即便是他有再大的勢力與權利又怎麼樣,還是不能和莫紫林在一起,這對於他來說,是多麼痛苦的事情啊。

難道真的是因爲他的懦弱嗎?還是因爲別的,他一直覺得自己對莫紫林的愛是那麼的偉大,偉大到只要看着她幸福,他也會開心,只是這種自我安慰的心裡暗示,難道就是莫紫林所說的懦弱嗎?難道他真的是懦弱嗎?

到了此時此刻,卓雲完全無法想象,自己對莫紫林所做的那一切,完全是因爲自己懦弱,自己不敢承認自己其實也是那麼的愛着莫紫林,可是現在後悔又有什麼用呢?一切都來不及,真的來不及了,剛纔自己是怎麼傷害她的?恐怕連她的心都碎了吧?自己又還有什麼顏面再出現在她的面前呢?他徹底的崩潰了,他衝進郊外的樹林,沒命的奔跑着,他想要將這一切的不愉快都發泄出來,終於他跑到再也邁不開一點步子了,他就這樣倒了下來,就那樣倒在了樹林之中,不久他覺得自己的眼皮沉重得就像是綴滿了鉛一樣,就這樣,他沉沉的睡了過去。

皇宮淚,莫紫林自從從御花園回來,就一直一句話也不曾說,將自己關在房間內,任憑小嵐小蝶怎麼敲門她也不開,小嵐小蝶本來也是以爲事情有了轉機的,可是沒想到,卻忽然的演變成了現在的這種局面。

“小蝶,你說是不是公子說了什麼傷害太子妃的話?”小嵐肯拉肯緊逼着的房門,有些氣憤的問道。

“我,我不知道!”小蝶很老實的回答。

“算了,反正你也不會說人壞話,更何況那個人是公子。”小嵐憤然的甩下這樣的一句話,就朝客廳,氣沖沖的跑了出去。

小嵐並不是生氣,而是現在大局爲重,明天就是莫紫林的成親大典了,目前什麼事情都沒有這件事情重要了,雖然她很不願意看見莫紫林這樣傷心的樣子,但是畢竟這裡是皇宮,能得到皇上親媚的女子是少之又少,更何況憑心而論,蕭海諾的確是個好人,最關鍵的是他對莫紫林夠好,幾乎是百依百順,雖然之前鬧過點矛盾,但是那都是之前的事情了,她相信蕭海諾是不會放在心上的,至於莫紫林,她就更不會放在心上了,所以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讓莫紫林漂漂亮亮的嫁出去,不能出任何的差錯。

小嵐一邊這樣想着,一邊指揮着宮女太監們忙忙碌碌的忙活着這殿中的佈置,雖然以後莫紫林不會住在這裡了,可是這裡畢竟是花轎來接人的地方,總不能讓人家看了笑話。

小嵐一邊指揮着,也一邊自己動手着將不對的地方弄正,弄好,知道自己滿意了好。雖然她手腳都在不停的忙碌着,但是心裡還是有些擔心的,以莫紫林現在的狀況來看,明天會不會不上花轎呢?想到這裡,小嵐不禁有些用力的掐了自己的一下,警告道,“太子妃不是那麼不識大體的人,鐵定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的。”於是她不再敢想其他的事情,只是趕緊忙活着,希望能夠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思想都給忙活得忘記掉。

小蝶躊躇在莫紫林的房門口,她本來想進去安慰莫紫林一下,可是她畢竟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所以她只得這樣站在門外守候着,等待着莫紫林萬一有事叫她,她也好趕得及時幫上什麼。

小蝶正這樣想着的時候,莫紫林吱呀的一聲將房門拉開了,“小蝶,你還在?”莫紫林有些失聲的問道,因爲哭得太傷心的緣故,所以此時此刻的莫紫林眼睛有些水腫,就連聲音也有些嘶啞了。

“太子妃,你,你沒事吧?”小蝶小心翼翼的問道。

看到小蝶,想着之前小蝶與自己談論蕭海諾的時候所說的話,心中不免覺得小蝶是不是心儀蕭海諾?於是說道,“小蝶,你隨我進來一下。”

“是,太子妃。”小蝶答應着,隨着莫紫林進了房門去,然後輕輕的關上了房門。

莫紫林見小蝶恭敬的進了來,將她拉到身邊來坐下,這才說道,“小蝶,我有一事相求,不知道你能不能幫我?”

小蝶一聽莫紫林有事要她幫忙,連忙說道,“太子妃,說便是,小蝶能做到的一定做,太子妃不用與小蝶客氣的。”

“好,既然這樣,那我就直接說了?”莫紫林見小蝶回答得爽快,於是有點賣關子的說道,“在說這件事之前,我想先問你幾個問題,小蝶你一定要如實回答啊。”

“太子妃你問便是,小蝶知道的一定直言不諱。”小蝶有些不習慣莫紫林用這種語氣和自己說話,就像是將自己當成了外人似的,所以心裡難免會覺得有些怪怪的。

“嗯。”莫紫林點了點頭,道,“小蝶,我問你哈,你覺得太子這個人怎麼樣?”莫紫林別有韻味的問道。

小蝶並多加考慮,一口答道,“當然好了,而且對太子妃你是尤其的好。”話一出口,小蝶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將頭低得低低的。

“呵呵,既然這樣,若是讓你嫁給他,你願意嗎?”莫紫林淺淺的笑了笑,說道。

“啊?小蝶不敢,小蝶不敢,小蝶不過是一個女婢,又怎麼能盤上太子這樣的貴人,太子妃你真是折殺小蝶了。”小蝶連忙擺手道。

莫紫林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雖然她在這個世界裡生活了那麼多年,但是她還是不習慣這裡的所謂攀龍附鳳那一說,在她的心裡始終覺得,只要兩情相悅,打過一切外在的艱難困苦,這就是她所想的。

剛剛莫紫林將自己的關在房間中,也正是在想這些事,現在她終於想通了,現在她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她爲什麼不這麼做呢?一來蕭海諾可以順利的登基,二來,自己以後也再在這皇宮中過着唄囚禁一般的生活,還要面對着無數其他妃嬪的爭寵,她受不了,她希望自己的夫君是唯一的,就像曾經看過的一部電影,叫河東獅吼的那一部,她希望自己能霸道到想那裡面的杜月紅一樣,雖然她是做不到的,但是至少她要儘可能的讓自己開心,在這樣沒自由的地方,她知道自己是永遠也不會開心的,正如那些唄囚禁字籠子中的金絲雀一樣,他們是多麼的渴望自由啊,自由對於他們那些可以翱翔在天際的鳥兒來說,是一樣多麼幸福的事情啊,所以她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那就是……。

“小蝶,你大可以不這麼想,想想看,你是這麼乖巧的人兒,任哪個男人都會喜歡上你的,更何況你這是在幫我。”莫紫林用那雙有點腫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說道。

“小蝶不懂太子妃什麼意思?”小蝶有些木納的搖了搖頭,不解的望着莫紫林,小蝶太過老實了,所以很多事情她是不太明白的。

莫紫林笑得有些奸詐的看了看小蝶,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將耳朵附過來。

小蝶乖乖的好做了,莫紫林在她的耳邊輕聲的說着什麼,說完之後小蝶連忙激動的擺手道,“不行的,不行的,這樣不行的太子妃,鑰匙被人知道了,我們,可是,可是會被砍頭的。”

“怕什麼,砍頭也是砍我的,到時候你說你是手握威脅的便是,還有我會事先與太子打招呼的。”莫紫林有些胸有成竹的說道,說這話的時候她彷彿忘記了自己剛纔在御花園中那悲傷的樣子,她那麼的痛心,那麼的絕望,怎麼一瞬間就轉變了這麼大呢?作爲現代人,她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承受能力,這能力或許也是她這一輩子都倍受打擊,和傷害,所行程的抗體吧,所以現在她才能這麼自然的站在小蝶的面前,說出這樣的話來。

小蝶依舊不同的擺手道,“可是,萬一……。”

“沒有萬一,事情就這樣決定,你照做便是,我不會讓你穿幫的。”莫紫林拍了拍胸脯保證的說道。

小蝶看莫紫林的眼神有些些異樣,剛纔她還擔心莫紫林會作出什麼事情來,但是現在她既然在一瞬間就轉變了,若不是她那還有些水腫的眼睛和哭得有些嘶啞的聲音,小蝶一定會認爲剛纔莫紫林的所作所爲是自己一廂情願幻想出來的。

然而現在,就算小蝶有一千萬個不同意,她還是不能拒絕莫紫林的,這畢竟是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更何況自己的確對蕭海諾有好感,其實從潛意識裡出發來想,她當時,是那麼的羨慕莫紫林能同事得到這樣兩個舉足輕重的男人的真愛,她是多麼的羨慕啊,可是自己畢竟是個婢女,羨慕歸羨慕終究還是要面對現實的,但是現在莫紫林竟然給了她這麼一個機會,她真的該拒絕嗎?還是該接受?

一瞬間小蝶幾乎沒有了注意,她不斷的在矛盾中掙扎着,潛意識裡她勸自己接受,可是自我意識裡,她卻勸自己拒絕。

一時間她只能默默的望着莫紫林發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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