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忌的擔憂不無道理,現在天予的名頭一天之中就響遍了橫山城。
正所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在橫山城的某一處客房裡,有幾個人正在秘密商量着什麼。
其中有一個正是在武鬥場敗給天予的林虎,明湖境九層修士,年紀也才二十來歲,本是橫山城有數的天才,可今天的一場武鬥,徹底把他打落神壇,被人越六階戰勝,這是對天才名號的最大羞辱。
所以,林虎決定除掉帶給自己羞辱的天予,跟他在一起的另外三個人,全是他族中的前輩,歸海境修爲,對付區區一個明湖境三層的人,自然是足夠了。
天予全然不知道危險的來臨,依然盤膝坐在客房裡修煉。
夜晚來臨,在星空下,三條人影如飛鳥一般劃破夜空,降落在天予所住的客棧樓頂。
修煉中的天予微微鎖起眉頭,剛剛收功站起身體,三條人影卻已破窗而入,三柄利劍鎖住了天予的三處死穴。
天予拿起身邊的桌子,猛地砸了過去,意念一動,手中頓時劍光四溢,霜天十四劍,寒氣如絲,分擊三人。
但那三人修爲明顯高過天予,桌子在劍光中發出一聲爆響,化作塊塊碎屑四散開來,三人再次長劍一抖,化開天予的攻擊。
天予自然看出了那些人的修爲,久戰下去,自己必定難以脫身,立刻展開空空身法,穿過三人身形來到窗外,縱身飛了出去,御空飛向遠方。
三人眼中出現一絲驚訝,連忙展開身形追了上去。
睡在隔壁的天忻早已被這邊的動靜吵醒,見到三人御空追着天予出去,自己也連忙御空追上。
其中有一個應該是歸海境中期,速度還在天予之上。
沒多久,那名修士身形急閃,擋在了天予前頭,三個黑衣蒙面人立刻分三角之勢將天予圍在中間。
天予只好急速降落下去,在地面或許自己能多一些機會。
“你們是誰?與我有何恩怨?”
蒙面人並不答話,直接發起攻擊,看來也是不想多做耽擱,想求速戰速決。
天予自然不會束手待斃,瞬時戰力全開,劍如瘋魔,捲起陣陣寒氣攻向三人,身法更是用到極致,在三人的劍光中游走。
天忻跟了上來,見到三個歸海境的修士圍攻天予,再也顧不得其他,拿出短劍加入戰圈,攻向其中一名歸海境修士。
有了天忻的加入,天予的負擔總算輕了一些,但要對付兩名歸海境的修士,依然顧此失彼,幾個回合下來,天予身上已經有了多處劍傷。
而天忻那一邊,雖然兩人修爲差不多,但是天忻的戰鬥經驗明顯不足,很快就被壓制住,一時閃躲不及,手臂上已經被劃開一道口子,鮮血汩汩流出。
天忻自小被當成心肝寶貝痛惜,何曾受過這種傷害,頓時痛得眼淚都流了出來,越是如此,形勢越加惡化。
天予心中暗暗着急,如今宋依依和何曉玲等人還等着自己去營救,自己如何能有事,還有這水忻姑娘,雖然不是自己要她跟在身邊,可如今她是來幫助自己的,自己又怎能讓她因此受到更多傷害?
天予怒吼一聲,心中已經做了一個決定,那就是拼着受傷先解決一個,也只有這樣,自己纔能有希望。
天予轉身迎向那個歸海境初期的修士,長劍高舉,擎天一劍猛地使出,全然不顧身後之人。
那歸海境初期的修士冷笑一聲,自己實力豈是那些明湖境可比的,他有見過天予的武鬥,自然不會輕視這擎天一劍,雖然厲害,但只要自己全力應對,應當不會有太大風險。
天予身後之人眉頭一皺,長劍閃電般刺向天予後背。
天予在自己的劍快要靠近對方之時,飛天針雨瞬間啓動,漫天針雨撲向對方身體。
一陣哧哧聲響起,對面修士眼中終於出現了驚懼,他感覺的身體裡傳來一陣刺痛,靈力在快速消散,再看向頭上斬下的擎天一劍,心裡升起一股無力感。
天予的劍沒有任何阻礙的斬了下去,對面之人在擎天一劍之下一分爲二,鮮血噴涌而出。
而在天予身後,一柄長劍穿透了天予的身體,劍尖從胸口露了出來。
天予來不及感覺這種劇痛,伸出左手抓住了胸前的劍鋒,然後右手長劍反手切出,斬向身後之人。
天予身後之人見到同伴瞬間慘死,愣了一愣,然後就發現對方已經出劍斬向自己。
心亂之下,想要橫劍相格,但是刺入對方身體的劍卻被鎖住,一時竟拔不出來,看着越來越近的劍鋒,他選擇了棄劍退身,躲開了天予的斬擊。
天予沒有再理會他,而是衝向了天忻那一邊。
此時天忻已經險象環生,若是再無援手,只怕不久就要淪爲對方劍下亡魂。
天予的及時到來,讓她得以緩氣,但當她看見穿透天予胸口的長劍時,眼中頓時一熱,不知道爲什麼,她很害怕天予出事,她心裡總有一種感覺,天予是自己的親人,很親很親的人。
歸海境中期的修士見天予竟然敢無視自己,連忙撿起已死修士的手中長劍,攻向天予。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出動三名歸海境的修士對付一個明湖境三層的人,居然還隕落一個。
天忻憤怒的嘶吼一聲,舞着短劍瘋狂攻向歸海境中期修士。
歸海境中期修士眼神一凝,天元劍技,她是天神莊的人,要是因爲這件事情而得罪天神莊,那自己的整個家族都將承擔滅族之險,心裡不由一狠,看來只有殺人滅口,不留痕跡了。
天忻憤怒出手,全然不顧自身的防守,她恨對方刺傷了天予。
這種不要命的打法,讓歸海境中期的修士一陣頭痛,天忻如今也是歸海境二層,實力並不比他弱多少,再加上自己不能做到像她那般不要命,所以一時之間只能退卻。
天予被長劍穿胸,時時刻刻要忍着劇痛戰鬥,情形自然不會理想。
但看到天忻那拼命的樣子,鬥志再度燃燒,進攻絲毫沒有懈怠。
時間一久,天忻的氣勢明顯衰落了不少,對方修士的眼中閃過一抹狠厲,瞬間靈力全開,劍若銀河,猶如一道匹練般攔腰斬向天忻腰際。
天忻若是無法及時避開,將會被這道匹練攔腰而斬。
天忻如今神智已經有些不清楚,哪裡閃得過這要命一擊。
天予見到這一幕,頓時目呲欲裂,手中的劍瘋狂舞出,想要突破對方去相救天忻,但是他自己也明白,自己根本不可能做得到。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天空閃下一道白練,如閃電一般劃破虛空,瞬間來到歸海境中期修士的眼前。
歸海境中期修士只覺眼前一花,然後自己的身體就被一分爲二,他到死都沒有明白,是誰出的手。
在星空下,一白裙女子翩然飄落下來,猶如仙子下凡。
白裙女子扶住搖搖欲倒的天忻,憐惜道:“忻兒,你沒事吧?”
天忻看清來人面目,頓時哽咽道:“母親,快救天予。”
白裙女子愣了愣:“天予?”
白裙女子反手一劍發出一道劍光,將剩下的歸海境修士釘殺於地。
不過轉眼間,兩名歸海境修士就隕落在白衣女子劍下。
天予猛的一聲咳嗽,吐出一口污血,寶劍插身,還堅持了近半個時辰的戰鬥,傷勢早已到了奔潰的邊緣。
白衣女子放開天忻,瞬間來到天予身邊,看着天予胸口長劍,心頭一凜,他居然帶着如此重的傷勢在戰鬥。
天予擡頭看向那白衣女子,一張絕美的容顏出現在眼前,是第一次見,卻又像是見過無數次,不就是那個在夢裡帶着淚花飄然離去的身影。
天予緩緩張開嘴來:“母……”
話還未說完,鮮血從嘴裡倒灌而出,天予瞬間暈厥過去。
白衣女子只當是天予被鮮血嗆到而發出的聲音,連忙運轉靈力,護住天予的心脈。
天忻連忙跑過來,泣聲道:“母親,他不會死吧?”
白衣女子搖搖頭:“我會盡力的,他們是誰?爲何要殺你們?。”
天忻搖搖頭:“我不知道。”
白衣女子伸手擦了擦天忻臉上的淚水,關愛道:“這次吃了不少苦吧,誰讓你使性子一個人離家出走,還好我及時趕到,要不然,你要是有個什麼好歹,你讓母親今後怎麼辦?”
天忻:“母親,對不起,我錯了,你快救救他,他流了很多血。”
白衣女子點點頭:“先回天神莊再說。”
白衣女子一手抱起天予,一手託着天忻,御空飛了起來。
天予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覺胸口一陣疼痛,悠悠睜開一道眼縫,不知道自己是睡在什麼地方,自己好像做了個很奇怪的夢,夢裡面,自己找到了母親,她扶着自己的身體,還給自己輸入了靈力。
身旁一個聲音激動的道:“你醒了,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沒事的。”
聲音是天忻的,天予記得,好像之前自己被三名歸海境的人追殺,然後……
天予記起來了,那不是夢,是自己的母親救了自己,而且,水忻也叫她母親,這是怎麼回事?
天予努力張開嘴:“這是哪裡?”
天忻:“這裡是天神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