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吐了口菸圈,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說:“我是頭兒,好的時候大家都喊我哥,現在遇上事兒了,我不能往後拖,這事兒還是我來辦吧。”
“扯雞八淡!”錢龍一腳踩滅菸蒂,側脖梭着自己缺了半顆大門牙的嘴巴出聲:“石頭剪刀布,誰輸誰幹!”
“來唄!”
“來呀,怕你?”
我和孟勝樂同時起身,仨人拱成個半圓形。
跟別人玩這套把戲,我興許不是對手,但玩錢龍我閉着眼都能贏,這傻狍子打小就只會出石頭。
錢龍胸口劇烈起伏兩下,沉聲道:“一局定勝負,如果平了,哪樣最少哪樣來。”
我和孟勝樂再次一齊點點腦袋。
仨人像小孩兒似的同時唸叨:“石頭剪刀布!”
兩秒鐘後,兩隻“剪刀”外加一個“布”抻在半空中,我和孟勝樂全出剪刀,而錢龍出的布,我愕然的望向錢龍道:“你狗日的耍詐,以前不是都出石頭的嗎?”
錢龍抽搐兩下鼻翼淺笑:“以前那是哥讓你,按照規則我輸了,沒別的要求,替我跟媚兒說聲對不起,讓她再找個新男朋友吧,你們誰都不許難爲哈,朗哥等咱們緩過來這次勁兒,給我哥拿點錢,老早以前他就想換套大房子。”
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錢龍的聲音變得有些哽咽。
這時候,一隻拳頭很突兀的出現,李俊峰不知道啥時候出現在我們身後,光着腳丫,腦袋上裹着一圈滲血的紗布,臉色憔白的出聲:“現在算平局吧?朗朗,是不是咱家裡出什麼事情了?”
錢龍擰着眉頭,搡了李俊峰一下嘟囔:“都不知道出啥事了,你跟着瞎逼摻和啥,不算你的。”
李俊峰撇撇嘴道:“少特麼來這套,咱捋捋哈,我出石頭,完勝朗朗和樂子他倆的剪刀,這沒毛病吧?完事你出布,所以怎麼算都是我輸,對不對?”
“你放屁,朗朗他們出的剪刀,你出的石頭,然後我出的布..”錢龍瓢歪着嘴巴辯解,說到一半自己好像也被繞進去了,拿胳膊捅咕我兩下催促:“我跟他說不明白,你說。”
李俊峰不講理的擺動兩下胳膊道:“說個錘子,玩遊戲我輸了,這是鐵打的事實,論動手能力,你們仨誰能整得過我?也就是今天我被偷襲了,換個場所,肯定不會出現這種破事,行了,直接特麼說任務吧。”
我深呼吸一口氣道:“瘋子,你身上有傷..”
“是兄弟不?”李俊峰直接打斷我。
“這事兒你不適合幹..”我嚥了口唾沫繼續道。
“我他媽問你是兄弟不?”李俊峰驟然提高嗓門,指着自己的臉頰粗聲粗氣道:“論資歷咱幾個共同起家,我排不上老大,怎麼也能算個老幺吧?論能力,你們仨自己拍拍自己胸口問問,是我對手不?現在家裡出事了,你們給我拋後面,咋地,看不起我唄。”
我們仨人同時陷入沉默當中。
李俊峰暴躁的一把扯掉額頭上攙着的紗布,面目猙獰的低吼:“到底說事不說事?不說我他媽自己問,問完以後自己想轍幹。”
瞅着他遍佈血絲的眼珠子,我咬了咬嘴皮道:“行了,別雞八吵吵把火的,回病房裡老子慢慢跟你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