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三刀弒恩情

此刻人羣中的古彥從眼前面臨的現狀,大概猜測到當年發生了什麼。

當年古彥的父親古問禪與現任族長古煙雲一起出谷,爲古武族尋求發展,被肖家陰謀拉攏,古煙雲投靠了對方,而古問禪不願屈服,從而遭到對方劫殺或者囚禁。

古煙雲出賣了古武族,與肖家裡應外合,意圖奪取古武族的武功秘籍及資源。然而,十幾年來一直未曾得手,肖家在漫長的等待中終於失去耐心,在古煙雲的帶領下,直接攻入了族內。

因爲忌憚隱世不出的太祖,故而採取了偷襲,將境界最強的太祖重創,以全族的血脈來威脅太祖。

此刻,古云峰聞聽對方三招之約,便站了出來赴對方的賭約。這時候,人羣中的古蝶卻突然擋在了自己父親的面前,“父親,讓我來,這幫蠅營狗苟之輩,何須你出手。”

古蝶看着眼前的古煙雲父子、古媚及肖家一行人等,毫無畏懼之色,臉上充鄙夷的神色直視對方。

“乳臭未乾的丫頭,也敢出來送死,看來古武族沒有男人了!”

領頭女子被古蝶藐視,眼神之中怒火翻騰,看向族老陣營言語肆虐道。

“蝶兒閃開,你上去只有送死!”

看到自己的女兒擋在面前,古云峰連忙要將古蝶拉回,然而,倔強的古蝶依然站立在他的面前不願離開。

“父親,今天在場的族人,只怕誰上去都一樣不敵,但我古武兒女豈是貪生怕死之輩,就算是死也要有尊嚴的死,想搶我古武族萬年傳承,做夢!”

“孩子,說的好!比起那些軟骨頭,我們最少活的心安理得,死的鏗鏘有聲,今天就讓我們一起,爲維護我們祖宗的基業而戰鬥!”

說完,太祖掙扎這站了起來,看了一眼人羣中的老弱族人,“我古武族億萬年傳承,沒想到走到今天這般地步,老夫有愧族人……”

“老匹夫,囉嗦夠了沒有?”

看到太祖的煽情言語,領頭知道放縱下去,對方會做出玉石俱焚的舉動,家族這麼多年的計劃將付之東流,所以連忙出口打斷。

“三妹,還等什麼?”

領頭女子憤怒的朝着身旁的黑衣人交道。

“大姐……”

“休要再言!我已經作了最大讓步,希望你盡全力,如果你敢留手,莫怪我踏平這方天地!我們之間的約定也將取消。”

領頭女子看到黑衣人準備開口說話,語氣強硬的朝着對方吼道,眼神中一片凌厲的陰狠之色。

黑衣女子身體一怔,無奈的轉頭朝着場間慢慢行來。

“來吧!”古蝶對着黑衣女子宣戰道。

“等等!”

就在古蝶欺身而上之時,人羣中伴隨着一道聲音,古彥慢慢朝着石臺走來。

古彥聲音響起的那一刻,沒有人注意到,黑衣女子身形一陣顫抖。

“古彥!”

此刻,感到古彥出現,古蝶以及所有人發出一聲驚歎,想起三個月前這個少年給大家帶來的震撼,讓人心中升起一縷渺茫的希望。

古彥哪裡知道,當他在木樓中三天,外面已經過了三個月。今天正是古武族十六年一次的選拔入世人選的日子。

古彥默默上前,伸手將古蝶拉到了自己的身後,“站到後面去,就算是死,也不應該是你第一個!”

堅定而不容置疑的言語,讓古蝶感受到陣陣暖意,甚至忘記了古彥的境界還不如她,卻依然站到了古彥的身後。

這是一份無形的依賴,更是一種信任,臨死前能夠看到心儀的男子擋在了自己的身前,古蝶覺得值了!

臺上的古彥,自始自終都沒有看過其他人,眼睛一直盯着眼前的黑衣女子,“我來接你三招!”

看着面前屹然矗立的古彥,黑衣女子身形再次一怔,繼而,彷彿全身的力氣被抽乾,語氣低沉的開口道:“你什麼時候認出我的?”

“你忽視了一點,我是你身上掉下的肉,你的氣息沒有人能比我更熟悉!況且,有時候‘死了’要比‘活着’更方便行事,因爲沒有人會懷疑到‘死人’身上。”

“轟!”

聽到古彥的話語,人羣中發出一陣騷動,包括身後的太祖及族老一干人等,古蝶彷彿猜到了什麼,眼淚簌簌而下說不出一句話。

隨着古彥的話語,黑衣女子慢慢褪去了身上的黑色罩衣,肖楚楚淚流滿面的臉龐顯現在衆人的面前。

“怎麼會這樣?”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

漸漸,所有人的情緒被徹底激怒,任誰都不會想到,加害古武族的幕後主腦之一,竟然是古彥的母親。

“孩子!母親,母親對不起你!”

此人正是幾天前‘死去’的肖楚楚,古彥的親母親。而一旁的領頭女子,正是肖楚楚的親姐姐,肖玉蓉。

古彥面對自己的母親,擡頭緊緊閉上了雙眼,“你沒有對不起我,你對不起的是我那死鬼父親,以及所有的族人!”

此刻的古彥,強忍着眼中的淚水,不肯將擡起的頭低下,這樣就不會有淚水溢出眼眶。

“嬸嬸,爲什麼……”

古彥身後的古蝶,看着眼前‘死而復活’的肖楚楚,痛苦難當,滿臉不解的問道。

然,古彥卻伸手阻止了古蝶的發問,而後,做出了一個讓全場震驚的舉動。

古彥隔空朝着旁邊幾名古武族人腰間伸手一抓,三把尖刀便脫離對方的掌控,臨空飛到古彥的眼前,懸浮在空中不停的顫抖,發出陣陣嗡鳴。

“生我養我的是我母親,如今她做了對不起古武族的事,那麼,與我做的沒有什麼分別,這第一刀,爲我母親贖罪!”

“噗!”

隨着古彥的話語,眼前臨空漂浮的三把刀,其中一把便筆直刺下,深深插入古彥的胸膛,直接透體而出。

“不——!”

看到古彥的刀穿過胸膛,肖楚楚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叫喊,直接癱倒在地。

“古彥!你瘋了!”

識海中的小蠻,怎麼也沒有想到古彥會做出如此難以理解的舉動,憤憤責備道。

“閉嘴!人間的恩情豈是你能明瞭的,如果你要阻攔,我們之間的緣分到此結束!這個債必須還,否則,我一輩子無法安寧!”古彥面色煞白,怒斥小蠻。

小蠻被古彥的這種氣勢給嚇懵了,滿臉委屈的吼道:“你這個傻子,你這是要找死嗎?”

“孩子!”

“古彥!”

“大哥!”

身後響起了衆人的叫喊聲,古蝶欲要上前阻攔古彥。

然而,衆人的舉動卻被太祖伸手給攔了下來,太祖點頭眼中一片讚賞之色,“重情重義真性情,敢做敢當大丈夫!”

太祖的話讓族人停止下,但衆人怒火顯得更甚,死死的盯着臺上古煙雲等人,彷彿要將整個天地焚燒化爲灰燼。

“妻子有錯,其夫有責,這第二刀,替我死鬼父親贖罪!”又是一把刀深深插入古彥的胸膛,直接透體而出。

“古彥!”

人羣中再次爆發出一陣呼喊,其中的古笑及一幫少男少女直接跪倒在臺下,就連一些老的原本無法站立的老者,此刻也掙扎着站立起來,人人臉色帶着一股堅定而絕決的神情。

“這第三刀……報答您老對我的養育之恩!”

當肖楚楚聽到古彥的這一言語,知道古彥這是要跟她斷絕關係,一口鮮血自口中噴出,染紅了身前的地面。

最後一把尖刀嘶嘯而下,再次插入古彥的胸膛,三刀六洞,絲絲鮮血順着背後的刀尖滴在了功德碑的碑基上。

石臺之上的古彥,眼神凌厲、長髮迎風而舞、衣袂飄飄、長衫下襬鼓盪撩動,一身正氣撼天地,滿腹豪情感蒼穹!

一旁的古勝等青年才俊,看着古彥的舉動,滿臉羞愧的低下頭。此刻,他們才認識到,自己與古彥的差距並非在武功境界上。

古彥在面對親人的過錯,能夠勇於承擔,而自己的父親和弟弟,做出了更爲不齒的事情,捫心自問,古勝沒有古彥這樣的勇氣去承擔這一切。

場間最爲得意的當然還是古傑和古媚,看到古彥的目前的身體狀況,心中長舒一口氣。禁地外一戰,古彥的強勢迴歸,讓他二人感到了深深的恐懼,以至於三個月來一直無法安心。古彥不除,他們今生都無法安寧,此刻二人算是徹底安下心來。

“啪啪——!”

一陣掌聲響起,肖玉蓉面帶‘感動’之色,“三妹,沒想到你還生了個這麼有骨氣的兒子,不過可惜了!可惜他馬上就要死了,而且,死前連你這個母親都不認,哈哈哈——!”

肖玉蓉的話語,古勝、古蝶及一幫族老,甚至是整個人羣都朝着古彥這邊匯聚,一股龐大的怨氣瀰漫着整個山谷。

然而,古彥卻伸手製止了衆人的動作,轉身面對功德碑。

“啾啾啾!”

只見古彥身形一震,響起三聲尖嘯。

“咔咔咔!”

緊接着三聲脆響,古彥胸前的三把刀疾射而出,而後深深插入功德碑內。

隨着三把刀被震飛,三道嫣紅血柱狂飆而出,噴灑在面前的碑體之上,升起騰騰熱氣。識海中,小蠻立刻釋放出一股強大的能量,進入古彥的身體,慢慢滋潤着古彥的創傷。

古彥眼神冰冷,伸手指向肖玉蓉,“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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