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你這教導方式真是令人少見啊!”
待到姚惜玉和江天童離開之後,柳雲一臉無奈的搖頭苦笑道。
“二哥這是在怪罪小弟出手太重啊!”
雖然古彥相信柳雲絕對不是真心怪罪古彥,但畢竟,古彥當着姚惜玉的面,打斷了她兒子的七根肋骨,多少顯得有些唐突。
作爲柳雲,充分信任古彥的同時,卻也着實有些心疼江天童,畢竟,江天童是他一手教導長大的,早已親如父子。
柳雲從古彥的話語中能夠理解古彥這麼做的目的,但是,姚惜玉並非一個武者,並不一定能夠理解古彥的這一番苦心。柳雲多少也有些擔心,會因爲這個事情,在古彥和姚惜玉間形成一股隔閡。
“二哥,小弟能夠活到今天,並非什麼狗屁的天資和運氣,而是在血與火中一步一步爬過來的,其中種種倒也不值一提,但是,今天教給天童的,都是我拿命換來的!總有一天,他會覺得今天這點傷受的值!”
古彥從未如此嚴肅認真的與柳雲交流過,即便是二人親如手足,古彥也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在自己的觀點中讓步。
當然,古彥也相信柳雲能夠理解,更不會責怪自己,但是,古彥依然需要表明一種態度,因爲,這對江天童能否銘記自己所說的這一切,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走,我們三兄弟很久沒有在一起喝酒了!”
柳雲知道,此刻什麼都無需解釋,真正的情義不是靠嘴上說出來的,而是彼此之間那種心靈的相通。
“哈哈!好!今天不醉不歸!”說完之後,二人朝着王逸塵的房間行去。
一場不大不小的風波,很快傳遍整個衛國公府,江天童真如古彥所說的那般,通過自己來慢慢調理傷勢,並沒有接受任何人的幫助。
姚惜玉多少有些不理解,但是,經過柳雲的一番講解,才真正釋懷,不過,看着自己的兒子忍受着疼痛的折磨,多少有些心酸。
“勝哥,我記得當年你可是我古武族數一數二的高手……”
這一日,古彥正與古勝幾個古武族同輩人相距,席間,一位叫古三的男子借酒而感慨當年,只是,話未說完,被鄰座之人扯了一下衣角,這才意識到此話有些不合時宜。
“古三,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時至今日,你難道還看不透,古武族的興旺和血脈延續,不是光靠一時的興致和崇高的理想便能實現的,那是需要經過無數的艱難險阻,流血犧牲纔有可能會成功。”
古勝看着古三,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繼續道:“我古勝不行,說句不好聽的話,你們在座的也不行,光有一種不服輸的性格還不夠,我們身上真正缺少的是那股血性。但是,話說回來,古武族的興旺需要大家共舟共濟,羣策羣力,既然沒有能力衝在第一線,就做好我們能做的事。”
說道這裡,古勝起身朝着古彥深深鞠了一躬,這一舉動,讓古彥心中一震,但這種震動只是剎那間便消失在古彥的眼中,什麼話也沒有說,起身端起酒杯,與古勝連幹三杯。
一切皆在酒中,有時候,這種無聲的彼此理解,要勝過千言萬語。
“古彥,我家族曾經是罪人,深深傷害了古武族的所有人,特別是你,今天,我古勝發誓,無論你走到哪一步,我古勝都會永遠站在你的身後,爲你打理後方的一切,儘自己的微薄之力,爲我古武族興起死而後已。”
古勝的話語之中,有着一股深深的自責,對於其父親古煙雲當年的種種所爲,至今依然難以釋懷。
“都是自家事,關起門來鬧一鬧便過去了,一家人生活在一起,哪能沒有一些磕磕碰碰,我早已忘卻了這一切,或許,當年沒有叔父的那番敲打,何以成就今天的我?如此想來,該是幸事,你說呢?”
對於當年古煙雲與自己父子間的種種不快,在如今的古彥內心,確實早已釋懷,古彥的心境已然達到了一個極高的高度,又豈會掛記這點恩怨。然而,作爲當事人的後輩,古勝卻深知那件事在當時給古彥帶來了多大的災難,換做誰也無法這般一筆帶過。對於古彥的話,古彥沒有懷疑,因爲他相信,如今的古彥,眼裡看到的是更爲廣闊的天空。但是,對於古彥的這份心胸和氣度,古勝依然心存感激。
“來,幹……幹了!”
經過古彥的開導,古勝終於放下了壓在心頭多年的包袱,整個人輕鬆了許多,心情也是大好,很難得一次喝的有些醉了。
在古彥離開的這些年,古勝一直秉着小心謹慎的態度,兢兢業業把持着古彥交給自己的這份家業,打理的井井有條,不敢有一絲的懈怠,怕辜負了古彥的這一份信任。
“嘭!”
酒正酣之際,突然,一名族人護衛沒有通報便直接闖了進來,此情此景之下,確實有些不合時宜。
“怎麼回事?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對於自己管理的手下,竟然如此沒有規矩,直闖古彥宴客之所,讓古勝感到有些怒惱,不由出言訓道。
“勝哥,莫要着急,先問清楚再說不遲!”
古彥開口制止了古勝的訓話,這名族人護衛不會毫無因由的如此莽撞,此番必是有什麼急事纔會如此,於是向對方招了招手,“來,別緊張,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國公……”
“叫我古彥!”
本是同族兄弟,聽到對方如此生分的稱呼,古彥一臉陰沉的糾正道。
“古……古彥,大事不好了,不知道出了何事,兩位親王打……打起來了!”
“哦?”
聽到來人稟報,衆人俱驚,心想:“這兩位爺怎麼幹起來了,這可不是兩個普通人,代表的是兩個國家,真要有個什麼閃失,必然會出大亂子!”
反倒古彥表現的極爲鎮定,經歷了諸多風雨之後的古彥,早已練就了一副處事不驚的心態,即便是如此驚天大事,在他眼中看到的不過是微微一驚。
“可有一點頭緒?我父親可曾去勸?”
古彥知道不能急,這兩位的身份很敏感,又不能動粗,若是不明就裡的衝上去,只會適得其反。
“不知緣由,老爺也沒有出現。”
“我去看看!”
古彥丟下一句話就走,既然父親沒有出面,想必也是顧及到二位的身份敏感,肯定是故意躲着,把這燙手的山芋交給了自己。
“我們也去看看!”
衆人起鬨,卻被古勝制止了下來,幾十年的總管職位,早就練就了一雙法眼,古彥簡簡單單四個字中,明擺着不要衆人蔘與。
“轟!”
“老麒麟,你這是不把老子當兄弟,有什麼不能跟老子說的!”
古彥剛行至不遠,便感覺到地面一陣顫動,並聽到恬親王的怒吼聲。顯然,這二人是真打出火來了,古彥要是再不現身,只怕這府邸都要被拆了。
沿途不少人在偷偷議論,卻是不敢上前勸阻,這兩位爺,哪一個都不是好惹的角色,沒人敢觸這個黴頭。
“國公大人!”
“古大哥來了!”
“古彥,快去勸勸,這般打法怕是要出問題!”
不少人看到古彥到來,皆是面露放鬆之色,文曉棠、古蝶,以及香荷也在此,只是,這個府裡除了古彥,其他人或身份敏感,或有其他原因,只能一旁觀看。
“我說兩位大爺,這是唱的哪一齣?”
古彥一路小跑,故作驚呼,“要是拆了我這小廟,我便領着這百十號人到你們兩家輪流住個十年八年的!”
然而,二人並未因爲古彥的話語而停手,反倒有種越打越猛的架勢,皆是動了真火,打的難捨難分。
看這架勢,一時半會也分不出個勝負來,古彥倒也真不好上前強拉,難免落得以境界壓人之嫌,若是旁人倒也罷了,這兩位可不是一般人,“那個,那個誰,去,去,幫我搬張椅子來,再給我弄倆小菜,燙壺酒!”
衆人皆是感到一陣不解,倒是古勝遠遠聽到了古彥的話,現成的酒菜,順手拿了朝古彥這邊走來,同桌的其他人等,搬椅子的搬椅子,搬桌子的搬桌子,亂成一團。
就這樣,古彥在院落中擺起了一桌小酒,一屁股坐下來,自斟自飲的好不愜意,大有一副要看戲的架勢。
“嘖,嘖,嘖!好酒,好看……”
古彥這裡一邊喝着,還一邊不忘評論幾句,臉上表情極其豐富,或而緊張,或而遺憾,又不時透出一副可惜的神色,興奮之際,撩起衣襬,腳踩椅子,口中高呼,“對,就這麼幹,踹他褲襠,哎呀,可惜慢了一步……”
衆人皆是一頭黑線,冷汗直流,倒不是因爲懼怕,而是古彥這種無厘頭的做派,哪裡還有一點衛國公和高手應有的威嚴,活脫脫就是一個街頭無賴加流氓,讓衆人不敢同流。
“呵呵,文姐姐,相公這唱的哪一齣啊?”
就連古蝶也是一頭霧水,有些看不明白了,這不上去勸架,反倒給二人助威來了,這不是火上澆油嘛!
“看着就是了,這就是咱們這位相公的聰明之處,沒有比這更有效的法子了!”顯然,對於古彥的舉動,文曉棠臉上帶着微笑,瞭然於胸大家讚許。
“轟!”
就在衆人不解之際,原本打的昏天暗地的兩位親王,突然間聯手,朝這邊幸災樂禍的古彥揮出一記攻擊。
一股龐大的威壓,攪動周空氣息,朝着古彥轟然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