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劍國,皇城宮門之外。
一方巨大的廣場,但凡皇宮禁地,出自安全考慮,皇宮之前千步之內不得有任何物體遮擋,且視線通透,所以顯得尤爲空曠。
此刻,經過改造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演武場,可能是考慮到這種級別的對決,破壞性極強,一般木質高臺難以承載,所以,並未搭建比武臺。
只是以三指寬的紅綢,繞着廣場象徵性的圈出一塊範圍,供交戰雙方使用。
廣場北、東二面分別搭起一方豪華高臺,其上,案臺、座椅,以及各項招待物件應有盡有。
高臺之下,站立着一排排身着金色甲冑的御林軍,陽光之下,耀耀生輝,威武不凡。
當然,這隻能彰顯場面之濃重,在座的包括皇帝在內,哪個不是絕頂強者,根本無需他們保護,真有什麼刺客之類,恐怕也不是他們能夠抵禦的。
背北向南的高臺,顯然是屬於聖劍國國君姬君莫,而東面的高臺,便屬於九陽國一方。以左爲尊,這樣的佈局顯得對方足以重視古彥等人。 щшш •тTk ān •¢ o
兩國大比,能夠進入這裡,並且擁有一方座位之人,無不是一派宗門領袖,或者是某個大教之主。
兩國武道交流,說白了就是兩國宗門之間的切磋與較量。
恬親王隨行的數百人,其中一半都是來自九陽國內各大教派之首,以及各派天才弟子。聖劍國一方同樣如此。
由於陣容太過龐大,所以,不可能全部登臺,只有極少數頂尖門派之主,方能與皇帝或親王同臺。
所以,在兩方高臺之下,劃定了一片特殊區域,供這些宗派之首就座。
如此佈局,一來,可以集中交流,起到壯大士氣的作用;二來,有機會上臺的少數宗門之首,可以有機會與黃帝及親王之間進行互動交流。
除此之外,便是一些小門小派,以及武林中有着一定名氣和威望的散修。這類武者沒有固定的門派,但絕對不會比任何一個門派弱。
可以說,許多真正的高手,都在民間。
如此盛事,作爲武林中人,豈能錯過這個機會,不僅能夠見識到各門各派的武學,還能廣交天下英豪,相互交流探討武學,何樂而不爲?
“嗚——!”
“九陽國特使,恬親王到——!”
“九陽國衛國公,古大人到——!”
隨着九聲悠長的號角聲響起,姬君莫所在高臺之上,一位六十多歲的宮廷禮部官員,高聲宣佈古彥等人到場。
這種悠長號角聲,響九聲乃國禮最高等級,可見聖劍國對於九陽國來人之重視。
古彥一行在場外便已下了座駕,步行進入場地。
按照禮節,恬親王帶領古彥,以及一干重要成員,行至聖劍國國君所在的高臺前,向其行正式的國禮。
然而,行禮的過程中,古彥卻感知到兩股氣息觸動了自己的神識。
不由擡頭,看向高臺之上的某個角落。
此刻,一位看上去不過二十多歲模樣的女子,一襲潔白紗裙,青絲高挽,安靜的坐在那裡,距離姬君莫不過兩丈遠。
那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臉龐,略帶幾分憔悴,幾分莞爾,眼中隱隱閃動着一層霧氣,粉脣微啓,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音,給了古彥一個旁人無法讀懂,溫暖而淺淺的微笑。
古彥在其嘴脣微啓之間讀懂了三個字,“你來了!”
至於另外一道氣息,完全被古彥無視。
當然,古彥也清楚這道氣息的來源,真是靜坐姬君莫身旁的那三名中年男子。
左邊一人,面容不過六十多歲銀髮老者,臉色紅潤,目光矍鑠,自相貌之中看不出一絲內心的陰暗面,只是那倒鉤的鼻尖,彰顯出幾分刻薄和刁鑽。
若非古彥早已識破他的身份,只怕會誤以爲是某位皇親貴胄。當然,在場之人,只怕不少都是這般認爲。
所謂的二皇子挾持付素玲,定然出自此人之手。
其位置正好是在姬君莫和付素玲之間,只是略低姬君莫幾分。而且,這種佔位大有用意,不僅可以兼顧到姬君莫,又能有效的控制付素玲。
自從古彥到來,他的神識便沒有離開過古彥的身體,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是,古彥不僅實力強悍,神識更是強大。
此人實力登峰造極,已然達到了聖丹四轉巔峰境界,古彥遭遇過最強的敵手,便是九使中的地使,聖丹四轉中期境界。
顯然,此人要遠遠強於地使。
至於另外兩名四十歲左右的男子,應是一對同胞兄弟,相貌一般無二,不分彼此,看不出有什麼特別之處,並座姬君莫之右手邊,距離稍微遠一些。
古彥稍作感應,便已瞭然於胸,聖丹四轉境初期,比那地使尚且遜色一籌。
這一次,同時出動三名聖丹四轉境界高手。
而且,明面上看,有聖劍國爲後盾;暗地裡,挾持了付素玲爲人質。無論是輿論和氣勢上,對方都佔有極大的優勢,這對古彥來說是相當不利。
站在其他人的角度,古彥若是要救付素玲,需要面對的不僅僅是三大聖丹境界強者,還有被頂在輿論浪尖的聖劍國。
雖說聖劍國只是一方偏遠小國,但畢竟打着國家的旗號,頭頂有整個王朝這樣的龐然大物存在,想以一人之力對抗整個國家,猶如癡人說夢,恐怕除了古彥,真沒幾個人敢幹。
二十多年前,左家發動了九使,瘋狂追殺古彥,以致古彥誤入天外天,直到二十多年之後,古彥再次迴歸,正面擊退了以地使爲首的九使,方纔安穩了幾日。
沒有想到,左家對於古彥的殺意,經過二十多年的歲月沖刷,不僅沒有絲毫減弱,反而變本加厲的實施圍剿。
可以說,今天這一戰,便是古彥和左家雙方,時隔二十多年的又一次巔峰對決。
且說古彥見到了付素玲,並未上前與之敘話的打算,只要人沒事,古彥便安心了。況且,此情此景之下,貿然上前相見,於理不合。
而且,有那銀髮老者在旁,古彥沒有把握將付素玲從其手中帶出來。
“想必這位就是古彥吧,朕雖遠在聖劍國,但也時常聽到你的威名,今日一見果然器宇不凡!”
令古彥沒有想到的是,衆人準備回自己的高臺之際,姬君莫一臉笑意,眼神之中透着一股深邃,一股深意的說道。
“承蒙姬皇高贊,威名卻又幾分,不過都是小道爾!”
古彥言語不卑不亢,對於眼前這位心機深厚的姬皇,古彥尚有幾分摸不準。
“呵呵,廖先生,我那不成器的老二,跟着你已有十數日,前幾日見過一次,倒是有着不小的長進啦!”
“呵呵!”
姬皇左手邊,被稱作廖先生的銀髮老者,聽了姬皇的話語,卻並未作答,臉上帶着一股隱晦的傲氣欠了欠身,口中發出一聲輕笑。
但是,古彥卻能敏銳的感知到,其眼底深處飛快閃過的那道寒光。
當然,恐怕這纔是姬皇此次挑起話端的真正用意。
一來,是向古彥傳遞一個信息,這廖先生是不久剛到二皇子身邊之人;二來,那句富有深意的‘長進’,便是在刻意諷刺,意在表達,二皇子幹不出這種事。
言下之意,付素玲被劫持之事,乃是他人蓄意嫁禍。同時也是在提醒古彥,真正要面對和提防的人是誰。
古彥沒有理會這兩隻老狐狸,甩手打開摺扇,朝着九陽國一方所在的高臺行去,自始至終,都沒有正眼看過那位廖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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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位來自王朝三大家族之一,身份尊貴的廖先生來說,古彥此舉無疑是一種赤裸裸的無視。
這是一場心理博弈,是大戰之前的一場沒有硝煙的試探。
“沒事吧!”
古彥來到己方高臺,先一步回來的恬親王一臉關切的問道。
“沒事,能有什麼事?”
古彥一屁股坐在恬親王身旁,語氣玩味的說道。
可能是恬親王刻意要求,主辦方聖劍國這邊,並沒有給古彥另外準備座椅,而是放置了一方長椅,恬親王與古彥並座。
“這傢伙是什麼人,竟然與一位親王平起平坐?”人羣中,一位高瘦青年疑問道。
“這還用問,能與一位親王同坐之人,當然是另外一位親王!”人羣中有人猜測。
“非也非也!”
“高秀才,這話怎麼說?”
先前說話的一位男子,轉頭看向旁邊的一位秀才打扮、實則一名武者的中年男子,一臉不大情願的問道。
“我早就說過,身爲武者也要多學習,不學不知天下事,不問……”
“行了行了,你就說他是誰吧!”
就在秀才武者準備一番大肆說教之際,被旁邊之人一臉不耐煩的打斷。
“此人叫古彥,古是遠古的古,彥是……”
“轟!”
人羣一鬨而散,像是躲避瘟神一般遠離秀才武者,因爲,根據以往的經驗,沒有半個時辰,只怕難以得到最終答案。
聽到古彥這個名字,其實,許多人已然知道了對方的真實身份,也曾聽聞過對方的事蹟,哪裡還需要在這裡聽他嘮叨。
“諸位請安靜!”
依然是先前的那位禮部老官員,站在聖劍國一方高臺之上,“首先,感謝我國友邦九陽國各位客人的到來,本着友好互敬,切磋交流的宗旨,十年一度的大比即將開始,話不多說,還請各位點到爲止!”
“嗖!”
禮部官員話剛落音,一名中年男子已然出現在演武場地中間,環視四周之後,看向九陽國高臺一方。
“問刀閣向天刀,哪位上前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