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邊關告急,整個皇城處於一種高度緊張的氣氛中。
這種緊張氣氛,很快便傳播到整個國家的每一個角落,一時間人人自危,內心充滿惶恐與不安。
古彥心情不是太好,顯得有些沉重,一路無語朝着落月城進發。
原本王逸塵想讓古彥去聖域城住上一些時日,終因古彥思鄉心切便作罷,只有趙元霸隨同王逸塵前往,好做安頓。
至於柳雲,便是與古彥一同趕往落月城,取道文家看看有什麼指示,然後不出意外應該會隨古彥回古武族,或者是會雙月鎮,與江天童母子分別已有月餘,柳雲發現,心中甚是有些想念母子二人。
通過傳送陣進入聖域城很快,告別了王逸塵與趙元霸,古彥等人便朝着落月城進發,沿途並未急着趕路,而是走走停停。
古彥好像有着什麼心事,一路上話語極少,偶爾會停下來看看風景,一站就是幾個時辰,有時會獨自靜坐一番,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至於小蠻和文曉棠二人,便沒有再回混沌極宙塔和殘片之中,而是一路跟隨,遊覽四處美景。
只是,古彥的沉默,讓其二人有種莫名的失落,卻終究沒有上前詢問。
然衆人無法瞭解,古彥此番沉默,只是因爲九陽國邊境之事,雖然古彥表面上看似漠不關心,實則心裡裝着天下蒼生的安危。
然而,數萬年以來,世人與古武族之間的恩怨,讓古彥一時間在情感上難以分辨取捨,兩種情緒在古彥心中交集。
一個世人千方百計要滅絕的族類,因爲自己的出現而改變了局面,從此方得重見天日,倘若沒有自己的出現,古武族人依然在那彈丸之地苟且偷生。
或許那樣更爲平靜安寧,但終究不是長久之際,也許用不了多久,就會消亡殆盡。
一方面,古彥的內心是有恨意的,恨世人不分善惡,殘殺古武族人。數萬年來,多少驚豔決絕之輩死於世人之手,這其中就包括他的父親,古問禪。
同時,還牽連到自己的母親,遭受家族的拋棄,潛伏古武族十幾年,差點鑄成大錯。
而從道義上說,國家面臨危難,戰事一起,百姓必將身處水深火熱之中,古彥又無法置身事外而全然不顧,這與他的道心相違背。
此刻的古彥,內心做着激烈的交鋒,也許,這是一種成長過程,也是一種感悟途徑,就看古彥能否透析其中的道理。
或者說,古彥需要尋找一個理由來說服自己,將內心深處的那顆‘恨’的種子埋藏,直至消融。
古彥一路走來,看山,看水,看風土人情,企圖從中尋得一絲明悟。
然而,古彥終究沒有參悟這萬千世界,天地之奧妙。
直至半月之後。
古彥四人已然接近落月城,視線可及之內,落月城風景依舊,但古彥等人已然嗅出一絲熟悉的味道。
但此刻,這種熟悉的味道中參雜了一絲絲緊張的氣息。
是的,越是臨近落月城,就離武定國進犯之邊關之所更加接近一分。
落月城坐落於九陽國西北邊陲小城,以此向北再進千里,跨過一道荒原,便是九陽國與武定國接壤之處。
倘若武定國破關入侵九陽國,落月城便是必經之地。
所以,落月城中所瀰漫的緊張氣氛就不足爲奇,何況還有大量的軍隊輜重從此經過,向着北方集結,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有戰事起。
然,身爲武者,大多遊離於朝廷之外,除非到了國之將破之際,很少關心政治。即便氣氛如此緊張,但是,從偶爾碰到的武者身上,卻看不到任何擔憂的影子。
由古彥提議,途徑落月城文家行走一趟,畢竟,文曉棠還是家主,這段時間的種種變故,也不知道文家現在情況如何。
雖然文曉棠沒有提及,但是古彥豈能不知她內心的擔憂。
也許,在九陽國之時,文曉棠無暇顧及到這些,此刻,已然身臨其境,就難免心生掛念之情,只是礙於古彥心緒不佳,未曾開口而已。
小蠻倒是無所謂,古彥到哪她便到哪,至於柳雲,雖然掛念雙月鎮江天童母子,但其本身便是文家客卿,也不急於一時。
四人沒有刻意隱藏行蹤,而是光明正大的由東門入城,沿途已然有人認出了文曉棠一行,不斷有人過來打招呼。
當然,古彥在落月城肖家那一次動靜不小,只要是落月城的武者,基本都認識古彥,只是,他們無從想到,今日的古彥,亦非當日之古彥。
“這不是文家家主文曉棠嗎?聽說前一陣子被人劫走,看來是化險爲夷了!實乃幸事!”
“你們看,邊上那少年莫不就是前陣子鬧得滿城風雨的古彥,看來傳言並非沒有一絲根據,看她二人走的如此之近……”
“而且你們注意到了沒有,這文家家主的步伐竟然落後與古彥半步,看來這古彥卻是非浪得虛名,只怕這文家要起來了!”
“咦,好美的女子!”
“是啊,此等超脫凡塵之女子,我落月城尚未得見!”
古彥一行,顯然是整個落月城之焦點,特別是文曉棠及小蠻二人,已然成爲了衆人熱議的焦點。
在衆人熱情的招呼與議論中,古彥四人行走的並不快,同時,不出意外,三大家族之暗中眼線已將古彥一行的行蹤彙報到各個家族。
果然,很快便有衆多的武者涌現而來,觀其身份,應該隸屬三大家族的成員,顯然,三大家族已然得到消息前來接應。
然而,令衆人沒有料到的是,僅是片刻,便有數行人浩浩蕩蕩而來,領頭的竟然是各大家族從不入世老祖,包括城主府的裘保龍赫然也在其中。
唯獨少了肖家兩位老祖,想必那件事之後,便被徹底囚禁起來,當然不可能出現在這樣的場合。
雖然肖家兩位老祖並未到場,但是,肖雄、莊聚賢,以及肖敏敏等人赫然在列,只是這種場合,他們不可能位列隊伍前方。
令人奇怪的是,領頭的並非預料中的裘保龍,而是雪姨,裘保龍和楊巔峰左右落後半步相隨。
其後纔是楊頂天和肖雄等家族主事級別的人物。
這種看似不經意的站位,卻是蘊藏着很多的信息,明眼人便能從中看出,這文家已然成爲衆人之馬首,有着絕對的話語權。
當然,這一切得益於古彥的出現。
“棠兒!”
尚且相聚很遠,雪姨已然是不能自控,開口呼喚道。
“雪姨!”
聽到雪姨的呼喚,文曉棠快步上前,投入其懷抱,良久方得分離。
“古彥,辛苦你了!”
畢竟衆人眼下,二人無法泣訴衷腸,雪姨極其珍重的朝古彥微微躬身行禮,包括裘保龍及楊峰巔在內衆人,皆是如此。
“小子實不敢當!”
面對衆人如此大禮,古彥豈敢受之,閃身側過一旁,開口說道。
“哈哈,混小子,你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此番之行,你爲我落月城掙了光,朝廷的獎勵已然達到,特派使臣來我落月城道賀,剛剛離開。”
楊峰巔還是那邊癲狂之狀,閃身來到古彥身邊,拳頭如雨般的在古彥身上落下,口中言語興奮至極。
“是啊,你完全當得我等如此,縱觀這數千年來,不曾獲得過如此榮耀!”
裘保龍也是道出了自己的看法,只是神情之中尚有一絲不自然,然,畢竟是身居高位已久,這種場面卻是如魚得水。
至於楊頂天及肖雄衆人,顯然已經不夠資格與古彥正面說道,只是點頭示意。
“原本我們幾個老傢伙在你族內幫襯,只是使臣到達,方纔趕回,聽說你很快便回回來,便一直未曾離開!”
裘保龍擔心古彥多想,側面點出了衆人行蹤,以解古彥心中顧慮。
“多謝各位前輩日夜爲我族操勞,古彥在此謝過!”
古彥豈能不知裘保龍話中之意,抱拳回謝,以解衆人心中不安,如今的古彥,顯然不會再追究往日之事。
古武族已然問世,需要各方勢力從中提點,加上這幾位老祖爲了古武族的問世,卻是花了很多的心思,古彥非那不明事理之人。
“嗯!”
裘保龍看着雪姨,顯得有些勉強之態,輕輕點頭之後,便上前來環視衆人,“今日我落月城受到朝廷的嘉獎,皆因古彥之功勞,自今日起,全城大宴三日,所有的開銷算作我城主府和三大家族的身上,期間內,爾等不可生事造次!”
“嗷——!”
“謝城主大人!”
人羣中發出一陣叫好聲,雖然處在國之爲難的緊張氣氛之中,然,次方衆人皆是興奮莫名,歡呼雀躍。
“噠噠噠——!”
就在衆人歡呼之際,突然一陣極其響亮的馬蹄聲傳來,其後便是一條陣容龐大的車馬隊列,顯得極其豪華氣派。
“前方可是古彥少俠?”
就在衆人不解之際,車隊之中,一方座駕撩開布簾,一名頭髮灰白,太監裝束的之人,受託一副金黃卷軸,在一名軍士的攙扶下,踉蹌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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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有何指教!”
面對如此陣容,古彥已是心中有所猜測,再看那名太監下的車來,便已確認心中只想,從言語中顯得有些不悅。
“聖旨到——!”
發須灰白的太監,聽到古彥的話語,卻並未生氣,而是一臉和善的點了點頭,便高聲喧唱道。
“什麼聖旨?與我何干?”
衆人皆以跪下,包括各大家族老祖在內,甚至連文曉棠都要行跪拜之禮,古彥一臉不悅的拉起欲要跪下的文曉棠,語氣冷淡的問道。
面對古彥如此之舉,老太監眼珠一轉,“吾皇皇恩浩蕩,特許古彥極其內人免跪拜之禮!天大的喜訊,還請少俠稍安勿躁!”
“唰!”
古彥一甩衣袖,默許了老太監的話語。
卻是不知一旁跪拜之人,包括各大老祖在內,皆是驚出一身冷汗,同時,心中對於古彥的評價再次高了一分。
從喧旨太監的言行舉止中便可看出,古彥如今的身份,亦非他們這等武者可以比擬,高興的同時,不免心中有着幾分失落之情。
“吾皇大德,觀古彥乃具天縱之姿,雄才大略,特嘉封爲‘衛國公’,享世代沿襲,賜免死金牌一塊,賞封地一方可任由挑選,黃金十萬兩,女僕三千,其他各類奇珍異寶若干。另,特賜朕‘戰龍寶甲’一副,欽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