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人境?”
聞聽此言,結合眼前的戰鬥,付素玲臉上難掩一絲驚愕之色,文曉棠和古蝶雖是隨口而出,當然是在提醒付素玲。
聖人境與帝丹輪轉境,可謂兩個完全不同的層次,本質上有着難以逾越的鴻溝。
如果說,帝丹境越級挑戰輪轉境,或許有人會相信,但是,輪轉境,哪怕是九轉巔峰境界,想要挑戰聖人境,無疑是天方夜譚。
無論是境界修爲上,還是武道感悟上,都是兩個完全不同的領域,毫無可比性。
這也就很好解釋,爲什麼萬劍歸元這一招,無法撼動對方絲毫。本質上的差距,根本無法通過招式來彌補。
何況,付素玲這一招,只能算作半吊子,與真正的萬劍歸元相比,着實差的太遠了。
“哈哈哈——!”
阮淵很滿意衆人的表情,特別是付素玲的驚愕之色,讓他有種變態的滿足感,“我說過要得到你,現在你知道,這不是一句戲言!”
付素玲並未理會對方的羞辱之言,發動了新一輪的反攻,雖然她知道結果,但是,當着數千名弟子的面,一宗之主的威嚴不容褻瀆,至少,態度上應該如此。
“沒用的,我就當着那個東西的面,剝下你高冷的僞裝,讓世人看看,自恃高冷桀驁的付素玲,如何在我身下承歡!”
阮淵毫無忌憚,臉上帶着一股扭曲,看向不遠處的古彥,而後將目光鎖定在文曉棠和古蝶二女的身上,一臉淫穢的舔了舔舌頭,“還有你們倆,還有你,還有你們……”
阮淵着魔一般,不僅是文曉棠和古蝶等人,就連紫霞等十幾位堂主,以及場上數千名女弟子,被其一一窺探。
在場所有人,皆是怒火中燒,恨不得一劍撕爛對方的狗嘴,這簡直是數千年以來,從未有過的奇恥大辱。
當然,除了古彥例外。
古彥一臉風輕雲淡的架勢,連古蝶都看不下去了,鼓着腮幫子,狠狠跺了跺腳,以示抗議。
說實話,付素玲倒是真有些害怕了,雖然不知道古彥此刻爲何不動手,但是,任何一位女子,面對如此變態之人,總是會下意識的心生恐懼。
雖然很少見到阮淵,但畢竟是外門的一方主事,日常也有過幾次接觸,但眼前的阮淵,讓她感覺到陌生和恐怖。
並不是說,阮淵的境界實力強大到讓人恐怖,而是其身上那股邪氣,是付素玲在此之前從未感知到的一股氣息。
此刻,付素玲纔想起方纔古彥那句感慨,看似無心之語,實則早已對此人有所懷疑,甚至看清了他的真實實力。
聖劍宗,數千名弟子的心,都被場上緊張的形勢所感染,此刻已然沒有過多的恨意,更多的是爲宗主而感到擔憂。
不僅是這數千名弟子,即便是紫霞等各堂堂主,也是想不明白,對方如此羞辱在場女子,甚至包括宗主極其女人,古彥爲何始終不肯出手。
“啾——!”
就在衆人心思沉浸在戰場之上,爲宗主感到擔憂,同時,阮淵將魔爪伸向付素玲的那一刻,空中響起一陣尖銳的嘶嘯聲,劍鋒背後驚起一道藍光,風馳電掣而來。
場上,除了古彥之外,所有人都被這道藍光所驚醒,從擔憂中拉回現實。
戰鬥中的阮淵,也是感知到這道驚世之光,其上,一股超然的凌厲之氣,早已鎖定了他的身體。
藍光所經之處,彷彿撕裂天際一般,除了那股凌厲的之氣,還有一股滔天殺氣。即便是自恃極高的阮淵,在這道藍光之中感覺到了一股深深的忌憚。
早已顧不得即將到手的獵物,眼中帶着一股凝重,阮淵腳下輕點,強行扭轉身軀,朝後急閃而去。
“叮!”
一聲尖銳的響聲之後,衆人方纔看清,阮淵方纔所立之處,一柄寬約二指,通體黝黑的長劍已入石過半。
此刻裸露在岩石之外的半個劍身,其表可見絲絲青藍幽光縈繞,無鋒而利,不怒而威。經歷了億萬年歲月的青石地面,自劍身開始,朝着阮淵疾退方向開始龜裂。
“聖劍!”
這是紫霞等人第二次見到聖劍,不由發出一聲驚呼。
付素玲自是知道聖劍的存在,不過,確實第一次得見真容,聽到紫霞等人驚呼,便聯想到昨日紫霞等人告知她的,關於古彥悟道而激起聖劍破印的經過。
見到聖劍再次出擊,付素玲才明白,古彥恐怕是早就知道,聖劍一直暗中伺機而動,所以,纔沒有出手。
“咔嚓!”
一聲炸響,聖劍破石而出,驚起一陣漣漪,席捲阮淵。
“哼,早聞我聖劍宗尚有老祖級別高人在世,今日何不出來一見,一把破劍,還奈何不了我!”
阮淵不會忘記那個傳說,也不會忘記玉女峰上那一記耳光,口中雖是這般說,心裡卻是既憤恨又忌憚。
當然,也並不是真正認爲,眼前的這把劍是一把破劍,從他那充滿警惕的眼神,以及認真的態度可以看出一二。
“唰!”
面對聖劍的凌厲絕殺之勢,阮淵不敢有絲毫大意,腳下疾退的同時,手中突然多了一把長劍,撩起一陣劍花,欲阻聖劍發起的驚天一刺。
顯然,阮淵手中那柄看似無奇,甚至有些粗劣的長劍,能夠在此刻拿出來抵擋聖劍,顯然決非凡品。
他人或許感知不到,但是,場邊的古彥,卻能明顯的感覺到,其表面滲透着一股極度陰寒氣息,顯然是一把聖階等神兵。
若是光從等級上來恆定,聖階對聖階,陰寒劍可能不遜於聖劍,但是,兩者間的歷史底蘊和出處,顯然有着天壤之別,毫無可比性。
聖劍,自身有着一股天然的歲月沉澱,顯然是經過了久遠的歲月打磨,由天地孕育而成;而陰寒劍,顯然是後天所鑄,人爲加入了一些極其陰寒的材料。
而且,若是古彥所料不錯,這陰寒劍的鍛造者,本身便是一位極具陰寒詭秘氣息之人,所以,才特意鍛造了這般與其相應的陰寒之劍。
長久的歲月間,人與劍相互蘊養,纔會形成這般陰寒詭秘氣息。
也可以說,阮淵身上的那股陰寒詭秘之氣,很重要的一個形成原因是,長時間持有這把劍而遭到的反噬和同化。
當然,前提是,阮淵的本質上便是一個陰寒之輩,否則,根本不可能得到這把劍的認可,更不可能駕馭這把劍。
“嚓!”
一聲刺耳的崩斷聲,響徹場間。
陰寒之劍在聖劍的悍然一擊下,徹底崩碎,先天和後天的差距,只有在真正碰撞的那一刻,才能徹底分清孰強孰弱。
陰寒劍崩斷的那一刻,其本身孕育了不知多少年的陰寒詭秘氣息,得到了釋放,場上颳起一陣無形的陰風,即便是衆多在場的武者,也是感到一股發自內心的顫慄。
不過,在聖劍的感染下,這股陰寒詭秘氣息很快便消散無形。
再看阮淵,遭到聖劍悍然一擊,不僅陰寒劍被毀,自身也是遭到了龐大而凌厲的殺氣衝擊。
“嘭!”
阮淵不僅承受了凌厲的殺氣攻擊,還有龐大的力道衝擊,整個人被轟落數丈遠,重重的撞在一方巨石之上,映出一個人形龜裂圖案。
“噗——!”
阮淵雖然躲過了殺氣的攻擊,但力道衝擊卻無法外泄,五臟六腑受到衝擊,體內氣血翻騰,一口鮮血噴射而出。
“恭迎聖劍!”
場上情勢急速扭轉,衆人驚駭良久,方纔反應過來,單膝跪地,齊聲高呼。
雖然許多人在那日見過聖劍,但是,對於聖劍的威力,以及關鍵時刻突然殺到,依然感到意外。
當日,聖劍驚鴻一瞥,降臨摘星峰與古彥對峙,雖然只是片刻交鋒,但是,很少人知道結果,那一戰是以古彥的勝利而告終。
此刻,知道內情的紫霞等人,再次看向古彥,目光更加充滿敬意,甚至,帶有一些深深的恐懼。
阮淵有多強,紫霞等十幾名堂主親身領教過,螻蟻撼象而已。
而如此強悍的阮淵,卻在聖劍攻擊下一招都接不住,甚至重傷嘔血,那麼,聖劍又強悍到何種程度,紫霞等人難以想象。
但是,紫霞等人確實知道,那日摘星峰一戰,聖劍是敗給了古彥,當然,若是知道,古彥當時是完勝聖劍,不知道她們又會作何感想。
即便如此,紫霞等人依然不敢想象,古彥的境界到底到了何種程度,所以說,感覺到一種深深的恐懼毫不爲過,這是一種弱者對強者與生俱來的懼意。
曾幾何時,紫霞等人還曾暗自責備過古彥木納,感慨過古彥恃才傲物,爲何會對自己的情意毫無感覺。
此刻看來,紫霞等人才真正明白,不是對方沒有感覺,而是雙方之間的差距太大了,大到已然無法跨越的地步。
也不是說,這種距離便是男女間的溝壑,永遠無法走到一條線上。
但是,這種差距早就了兩個不同的世界,在古彥的世界裡,類似紫霞這種人,寸步難行,根本無法立足。
相知相守,並不是兩張牀並作一張牀這麼簡單。
這背後代表的是情感上的責任,命運中的守護,更是生死間的相依相托。
強行將兩個懸殊差距太大的世界,強行牽拉到一條線上,終究會造成一方,甚至雙方世界的崩潰。
這個道理,紫霞現在才懂,而古彥,早就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