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是真的!?”身後突然傳來的男聲叫女人爲之一驚,猛然回首才發現那困擾了自己多年的容顏竟不知何時已來到了自己的身後。
“你!你!……”看着那個男人,她已經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其實她還要說些什麼。躲了十三年,逃了十三年,最後卻連自己的女兒也給賠上,如今……還能怎樣呢……
“一直以來我說的都是真的,只是你不相信我罷了……”既然已然相見倒不如干脆一點。
“可是……我親眼看見你們……”那不堪入目的畫面至今叫他難忘。
“我說過那是她們陷害我,是你不相信……”就因爲那次所以她的心……才死了……
“你告訴說靈凝她不是……”
“我說是你就相信嗎”望着那張蒼老些許的容顏,黃浦冰反問。許都曾有一瞬間的呆愣,不過始終還是點了點頭,可是黃浦冰卻搖頭了:“你不會相信的”就以那件事情來說她已經不對他抱有希望了。更何況,她不想要他是因爲孩子的關係所以才選擇她。
沉默了……一切都沉默了……
靜謐的園裡現在唯一留下的只有風聲與蟲鳴。
看着這對執拗的男女,靈凝搖頭不在說話,現如今她能做的只有這麼多了……擡頭遙望天上的明月。金色月光傾瀉而下,看似瀑布卻又如薄紗,由天宮那冷清的明月一直連接到這孤冷卻異常熱鬧的別院。星光點點圍繞四周,原本靜靜悄悄的一切突然卻冒那不應該在此時出現的熒光點點。
“……我要走了……”看着兩人,許久靈凝終是說出這話。兩人擡頭看向靈凝眼中皆是不解
。
“當月亮伸到最高點的時候,就我必須離開的時辰……現在月亮已經伸到頂點了而我……”
“爲什麼要走,難道……”黃浦冰的話未說完,只聽得靈凝又道:“這是我自己的選擇。瞭解了人世間的塵緣也該是我離去的時候了……”說着轉眸看向不遠處那正慢步走來的身影,靈凝再次灼人一笑:“以後爹孃……就要你來照顧了……”聽着這話,沿着靈凝的視線,兩人轉眸看見的卻是那屹立在她們身後的心紅。點頭回以淺淺一笑,心紅的眼中閃着晶瑩的液體……
不在說話望了兩人一眼,靈凝轉身還未舉步身體早已飄然而至,漸漸被吸入那月光之下。漫天飛舞的螢火蟲四面八方而來全都納入靈凝周邊將她裹了起來。月亮越發的耀眼灼人,銀色的光芒不在似之前的陰森鬼魅反而多了一層叫人不可侵犯的神聖。
“走至今天的這步我……不曾後悔過……反而慶幸我能夠遇見你……這輩子你永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但若有來生……我不要在世爲人……”即使不恨,但依舊有怨……隨着靈凝的聲音響起,她的身體也開始漸漸變的透明起來,不少從四周涌來的螢火蟲皆因着月光的關係而被粉碎劃作星雨散在靈凝四周……
想要留住她,想要抓住她,……可是……
看着那三個人,望着那三張臉,最後靈凝悽然一笑,身體周邊已經出現了前來接她的精靈,藍色星光猶如夜空中的流行在她的身旁來來回回。身體透明如凝結的霜體,嫣然一笑最後身體頓時化作辰灰……
當一切都恢復正常的時候,寂寥的別院剩下的只有那三個人的身影……
風……
輕拂而過。
可三人的視線依舊望着她剛剛站立的地方,餘下星光廖零在草間輕輕舞動,或追逐、或嬉戲。
……她……還是走了……想着她那嫣然的一笑,似是放下心中多年的包袱因得到解放而滿足。似初夏所開的鳶尾花宛若翩翩彩蝶,抓不住隨風而散。
鳶尾花白色代表純真、黃色表示友誼永固、熱情開朗,藍色是讚賞對方素雅大方或暗中仰慕,紫色則寓意愛意與吉祥。而靈凝這朵鳶尾花應該是什麼樣的顏色呢。有的人認爲鳶尾花象徵着光明與自由,而靈凝的生命中卻只得到了絕望……其實在她生命中的那朵鳶尾花應該是屬於不幸的黑色……宿命中的遊離與破碎……精緻的美麗可是易碎且易逝……
如果不是自己的出現那今天的一切還會一樣嗎?如果不是自己的介入哪她還會死嗎……
看着那張陷入沉思的容顏,黃浦冰知道“她”是靈凝卻又不是靈凝……
“心紅……謝謝你……”拉着她冰涼的雙手看着那張臉,黃浦冰柔聲道謝,如果不是她和宛竹的關係,只怕今生她都無緣不得再見自己親生女兒一面,如果不是她的關係只怕她還會一直逃避下去,直到永遠……
搖搖頭,看黃浦冰與許都一眼,心紅笑笑伸手將他們兩人的手拉到了一起,不論過去有多少恩怨、有多少是非,不論到底是誰對不起誰,至少在現在都應該給對方、給彼此一個機會不是嗎?瞭解心紅的用意兩人對看,眼中的釋然滿是相互間的虧欠。多瞭解一點點,多給對方一點空間,在多解釋一下,或許、許多問題便不再是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