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軒不語,便走近了他。翎沐辰拍了拍他的肩膀,兩人便進了屋子。
“看你們如此,大概就是沒什麼異樣了!”翎沐辰坐到了小炕上的桌前,端起了酒壺便倒上了一杯給他。
司南軒沒有接過,平靜道:“酒,這時是不能喝的!”
他呵呵的笑了:“無妨無妨!身子骨也就那麼回事了,有什麼呢!”
司南軒看看他,臉色有些嚴肅道:“街道上除了那些百姓並沒有侍衛圍觀、驅趕。但可不知那百姓裡有沒有那白衣男子!”
翎沐辰放下了酒杯透過窗戶望着後院園子裡的花花草草,點了點頭。
司南軒拿起了放在一旁的人皮面具,還記得幾人剛來到老婦人家的那一晚便有一聲聲鳥鳴聲吹過,當真的出了屋子時,卻瞧見房頂的一白衣男子翩翩飛過,消失無影。卻只留下了一樣東西——精緻的人皮面具。
兩人本是想好計劃想去京城尋找的,但礙於翎沐辰的腿上,再加上僅有的一張人皮面具,最後商議後便是司南軒帶着幾人前往了京城查探那人的消息,而翎沐辰的隨從首領康宏,便留在了翎沐辰的這裡。
翎沐辰拿起酒杯,看了看終是沒有喝。
他道:“這人皮面具做的很精緻,好像真的察覺不出什麼異樣。”他盯看着酒杯笑着搖了搖頭,又道:“你說,這人是敵,還是友?”
司南軒依舊端量着那人皮面具,“那日他扔下面具便已遠去了,依目前的情況來看還是不知道的!但還是要存着戒心的!”
翎沐辰道:“自然!”
他換過了茶喝下,又道:“康泰與康宏是兄弟,如若以後有什麼情況,便讓他們跟隨你便是。”
司南軒也倒起了一杯茶:“有時,我還真是不瞭解你!”他輕輕抿嘴喝下了茶,又道:“自從那年你得了皇上的旨意便一同與我在學府唸書,當時我便覺得你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他笑了:“是嗎?現在想想那時的一切還真是美好啊!那時我們都是個孩童,每天的聽着夫子在學府裡教我們讀書,而外面的天也暖陽正好。下了課我們便歡呼的溜溜跑了出去!”
司南軒別有深意的點點頭:“是,只是那時的一切畢竟回不去了!現在我們都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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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這樣的場景,就如同那次我失去了腹中孩兒一樣的景象。我睜開眼眸,上方面對的還是那富貴堂皇的帳簾,直覺告訴我,這不是浣衣局宮女們所的住的地方,也不是那個黑黢黢的小屋,而是司宇辰的——宇翡殿。
呼啦一聲,我揭開了被子起了身,房間內卻一個人也沒有。我有些驚慌,看着自己的穿着還是那一身宮女服,完好無損。
我穿好了地下的鞋子便想快速的離開此地,卻不想在剛剛踏入房門之際,那一抹明黃色的聲音正揹着手目光正笑的柔和的走向我。
“醒了?”他笑的更開了,彷彿眼眸裡也含着笑意。
我攥緊了雙拳藏在衣袖中:“我怎麼會在這裡?”
他站在原地未動:“怎麼?一個小小宮女也是這麼跟朕說話的嗎?”他像似饒有興味的看了看我。
我狠狠的盯住他,緩緩道:“我,浣清音不是宮女。你知道嗎?我很厭惡這裡!”
他用手指抿了抿嘴脣,隨即便關上了門!
我驚道:“你這是何意?快讓我出去!”
他搖搖頭,一臉苦相:“怎麼辦呢?清清越是厭惡這裡,朕便越想讓你呆在這裡!”
我冷笑:“是嗎?我還真是有些忘了,這便是你說的,你說這皇宮便是我一輩子的囚籠!”
他點點頭:“清清真聰明!不過……這浣衣局可待的習慣?要不要想想回到那奢靡之際的哪個宮裡好好的待與朕?”
我呸一口:“你做夢!真不如你所願,那浣衣局我呆的可是真好!但,請你記住,只要我在這皇宮中一天,我便會想方設法的解決了你的性命!”
他走過我,擦肩而過。
“知了知了!我本知了!”
我哼的一聲便使出了全力的踹開了門,匆匆走了出去。
一路上,三三兩兩的宮女與太監路過我的身旁,擦肩而過,皆是對我指指點點。我只是加快了步伐便不理會他們的目光匆匆回了浣衣局。
“啊!”浣衣局裡的一聲尖叫讓我剛剛想踏入的腳步不禁停在了那裡!
聞聲趕來的宮女們也撞過我走了進去。
“死人了,死人了!”剛剛進去的宮女又走了出來,那臉色早已蒼白如紙,雙手也顫抖着,步伐也加緊的想離開這裡。
我帶着疑惑走了進去,正看見一羣羣的宮女圍在一起不知在看什麼,但聽得剛纔那宮女所說的,我也早已明白了多少。
我走進她們,那宮女圍在裡面的正是一口枯井!
我嚇得一哆嗦,打了個冷顫有些懼怕的退了回去,頭腦中也一片空白!我的心中五味雜陳,那,那不是昨日的律喜?
我有些無力的靠在了旁邊的樹幹上,律喜死了?投井自殺?還是他人所爲?我正想着,便聽得崔嬤嬤尖銳的聲音響起,手裡還拿着皮鞭!
“都在這幹什麼呢?宮裡的娘娘們都等着你們的衣物呢!都在這看熱鬧?看本嬤嬤怎麼好好的教訓教訓你們!”
衆人一見崔嬤嬤,便向看見了救命神佛一樣的一呼啦的圍了上去。
“嬤嬤,死……死了!”
崔嬤嬤頓時大火:“你這小賤坯子,敢咒本嬤嬤死?”
“嬤嬤……嬤嬤,井裡死人了!”
“嬤嬤,崔嬤嬤,是律喜!”
“律喜死了,律喜怎麼就死了?”
“還真是讓人害怕啊!”
崔嬤嬤頓時便覺得頭暈不已,衆人便扶着她去了井邊。
頓時她瞪大了眼珠,早已沒有了往日她該有的蠻橫毒辣樣。
口中連連道:“律喜死了?”
衆宮女便不再靠向井邊,都連連着點點頭道:“嬤嬤,我們可怎麼辦啊?這浣衣局是有多嚇人!”
又有一宮女說:“嬤嬤,您還不快去稟告靖妃娘娘!”那人說罷崔嬤嬤卻一動不動,那人又喚了一聲,她這纔回過了神。
“等着,本嬤嬤這就……這就去稟告靖妃娘娘!”崔嬤嬤說罷便想走,卻在門口聽見了正主的聲音。
“不用了,本宮這不
是來了!”慕容靖一雙媚眼掃向了浣衣局中的衆人。
所有人見狀,包括崔嬤嬤,見是慕容靖來了便向剛剛圍着崔嬤嬤一樣圍了過去。衆人皆因剛纔驚嚇的臉色蒼白如紙。
宮女們一同跪下身道:“靖……靖妃娘娘,你可得爲我們做主啊!這浣衣局太……太可怕了!”
慕容靖由着身旁的翡翠扶着,輕扯了嘴角像似不屑道:“都怕個什麼?”
崔嬤嬤在一旁鼠眉鼠眼的瞧着慕容靖道:“靖妃娘娘,這浣衣局死了人,恐怕會惹得衆人人心惶惶啊!”
慕容靖輕瞥了她一眼,便給翡翠使了個眼神,說道:“走,隨本宮去瞧瞧!”
翡翠有些後退着道:“娘……娘娘!”
慕容靖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去,還是不去?”
翡翠見狀連連點點頭:“去……奴婢跟隨娘娘去!”
慕容靖收斂了神色便讓翡翠打在前頭緩緩的踏着蓮步走到了井邊。
慕容靖看了她一眼,不耐煩道:“快去看看!”
翡翠低着頭也不敢再多作頂嘴,額頭上早已佈滿了汗水,俯身道:“是……是,娘娘!”翡翠說罷,便緩緩的靠近了井旁,頭腦便慢吞吞的往裡瞧去!
“啊!娘娘!娘娘!”翡翠立刻像似失了魂般,連連後退的坐在了地上,正巧也碰上了慕容靖的衣袍。
慕容靖厭惡的用手指輕輕提起那被她碰到的衣袍便踢開了她:“慌什麼?看看你那樣,到底還是不是本宮身邊的翡翠!”
翡翠完全不理會慕容靖所說的,只是坐在地上抽泣着。
崔嬤嬤看了許久,再後喚道:“娘娘……靖妃娘娘,您……您還是別去了!”
慕容靖見狀更加惱怒,怒瞪向她:“小看本宮了不成?再多舌,便掌你的嘴!”
崔嬤嬤不再作聲退到了一旁。
慕容靖回過了頭便想剛剛翡翠那般,慢慢的靠向了井邊!
“啊!”說着便暈了過去。
“娘娘!靖妃娘娘!”崔嬤嬤在一旁趕緊的迎了過去,浣衣局的宮女們見狀也趕緊的擁了過去。那在一旁的翡翠卻還沒有回過神。
我早已離開了樹幹站在一旁冷眼的看着她們,我輕輕冷哼一聲。
“鬼……鬼啊!”慕容靖醒了眼便吞吞吐吐道。
崔嬤嬤道:“娘娘,那是律喜!浣衣局的律喜,不是鬼!”
慕容靖又像似恍然大悟般,慢慢道:“她……她是怎麼死的?”
崔嬤嬤扶着她道:“回娘娘,這是剛剛浣衣局的宮女們在井中發現的她!奴婢們也不知她是怎麼死得!”
慕容靖依舊道:“浣衣局的宮女?是誰?”
這時,一宮女卻卻懦懦的低着頭過了去:“回……回娘娘,奴婢叫品兒!”
慕容靖瞪住她:“是你這個賤婢害的?”
她頓時驚慌失措的跪了下去,大哭道:“回娘娘,不是奴婢乾的!”
“那是誰?倒是說!你倒是說!”品兒拼命的搖了搖頭又瞧向了周圍,最終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娘娘,是……是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