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南鎮北,一處不算太大的院落中,呼蘭瑾忽然停住了腳步。w?ww.
肖克:“蝶念,跟我進來,老師就在裡面等你!”
呼蘭瑾嘴角浮現出譏誚之意,也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對方。
肖克眼神一凝,他明白已經被對方識破了。
呼蘭瑾:“肖克,你的膽子很大啊!居然連老師也敢冒充——”
肖克:“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有些事即便做了,也是不能承認的。
呼蘭瑾:“我很好奇,是誰給了你這個膽子,居然找人來冒充奧多夫老師。一旦被老師知道,你難道想要嘗一嘗變成人偶的滋味嗎?”
在神賜共和的密諜院,珍藏着無數的人偶,他們赤身**,被泡在稀奇古怪的藥水***一羣瘋癲的老傢伙做各種研究,據說這些人偶中有很多至今還殘存着意識——。
肖克忍不住一抖:“是啊,我的確很害怕。害怕被一羣老變態一刀一刀地割下來研究,我真的很怕——”他口中說着害怕,但眼睛裡全是狂熱的興奮神色,“可是,只要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呢?”
呼蘭瑾退後了半步,忽然僵住不動,因爲她的四周忽然出現了五人,將她團團圍住。
呼蘭瑾:“肖克,你費盡心思將我騙過來,到底想做什麼?”她的語氣冰冷得毫無感情。
肖克:“其實也沒什麼,我們只是孤苦寂寞,想要嚐嚐天下最美麗的女子是什麼滋味而已!”他看着對方柔美的身段,笑容透着極度的淫邪,如果那張該死的面具拿掉就更加完美了,不過,他並不着急,有的是時間來調教對方,讓對方順服的像一隻小綿羊一樣。
呼蘭瑾:“無恥之尤!”她捏緊了拳頭,整個人都透着冷冽的殺意。
肖克:“蝶念,你怎麼能說我們無恥呢?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你與其便宜了那個乳臭未乾的小子,不如便宜了我們這些師兄弟——”他輕佻地向前幾步,卻也不敢太過靠近。他心中暗暗後悔,可惜最後一步居然被她識破了,要多費手腳了。
呼蘭瑾死死地盯着對方,似乎隨時都要出手。但片刻之後,她的殺意竟全部收回,忽然露出巧笑嫣然之色。
肖克一怔,卻笑意更盛:“怎麼,蝶念,你想通了?放心,我們會很溫柔的——”
呼蘭瑾:“沒錯,我的確想通了。我想通了究竟是誰這麼恨我,而且還巴不得你死!”
肖克:“你說什麼都是沒用的。”
呼蘭瑾:“說吧,藍心在哪裡,讓她出來見我。”
肖克面色微變,幾乎脫口而出:“你怎麼會知道?”
呼蘭瑾搖搖頭,露出極爲不屑之色:“我的確不知道,因爲——我是猜的!”
肖克:“你——!”
呼蘭瑾:“其實,我早該想到的,就憑你們一幫蠢貨,怎麼可能發現我?除了老師,想來也只有藍心有這個本事了。”
肖克:“哼,你猜到又能如何?難道你還能逃過我們的掌心——”
呼蘭瑾:“看來,我剛纔說你們蠢,還真是擡舉你們了。同門多年,你難道不清楚藍心是個什麼樣的人?居然會相信她的話!”她眼波流轉,繼續道,“讓我再猜一猜,她如今武功盡失,能讓你如此死心塌地辦事,多半是以身相許了吧——”
肖克臉色再變。不過,他一想到詭計多端、欲迎還拒的藍心,神色中不禁閃過一絲陰沉。
呼蘭瑾:“哦——,我明白了,你居然還沒有得到她——,那就奇怪了,難道你有什麼把柄落在她的手上?”
肖克臉上閃過一絲怒色:“廢話少說,你最好乖乖地束手就擒,任由我們擺佈。否則,就別怪我們辣手摧花了。”
呼蘭瑾:“果然是不知死活啊!難道藍心沒有人告訴你們,我身上已經中了月下美人的劇毒嗎?”她忽然露出恍然之色,“我明白了,她想要你們對我行不軌之事,然後再被我所殺。還真是好算計,從頭到尾,她什麼損失都沒有——只是讓一羣蠢貨來送死。”
肖克面色劇變:“月下美人?你竟然是月下美人?”他自然知道月下美人的恐怖之處,他如果真的動了對方,就會變成一個傀儡,就算讓他把自己的頭看下來,他也會毫不猶豫的。
呼蘭瑾:“否則,你以爲師傅爲什麼讓我去人類皇宮?只不過那個皇帝跟你一樣蠢罷了——”
肖克臉色變幻不定,無論此事真假如何,他是不敢冒險的。不過,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
肖克面色猙獰道:“既然如此,我們只能殺掉你了——”
呼蘭瑾長嘆一口氣:“難怪老師這幾年一直把你放在身邊——”
肖克一怔。
呼蘭瑾:“因爲你魯莽衝動,不知變通,還自以爲是。簡單來說,就是兩個字——夠蠢。”
肖克:“你——!”
呼蘭瑾:“老師是天下間最聰明的人,搭配一個只有一身蠻力的蠢貨,嗯,的確是不錯的想法——”她笑着搖搖頭,竟不再將對方放在眼裡。
肖克大怒:“動手!”
呼蘭瑾一聲冷笑,卻一動不動,不僅她不動,就連圍住她的五人也一動不動。
肖克大驚,對方竟如此厲害,這幾人什麼時候中了她的暗算?
正在這時,只聽咳嗽聲響起,一個腳步緩慢虛浮的人影出現。肖克回頭,卻是他要求裝作奧多夫的人,他暴怒之下,忍不住罵道:“蠢貨,還在裝什麼,快過來幫忙——”
老者咳淡淡地看了肖克一眼,只是一眼,肖克的臉色便慘白的彷彿死人一般,他的雙腿像是篩糠一樣的顫抖起來,竟支撐不住整個身體,直挺挺地跪倒在地,怎……怎麼回事?爲什麼是……奧多夫老師……,他發現自己真的是一個蠢貨啊——
老者並沒有理會肖克,眼神掠過呼蘭瑾,落在將她團團圍住的幾人身上,淡淡道:“你們幾個做得還算不錯——”他的語氣雲淡風輕,似有讚賞之意,然而下一句話透着刺骨的寒意,“就賜你們一個全屍吧——”
然而,這種明顯前後矛盾的話語,卻讓那五人如釋重負,幾乎是奧多夫話音剛落,他們就舉起了手中之劍,向着自己的脖子割去。一瞬間,五人全都橫劍自刎。他們從出現到死亡,竟沒有發出半點聲音。至於肖克,他已經失去了自殺的機會,整個人成了一灘爛泥,迎接他的將是——那些讓他恐懼到骨髓裡的罪罰。
呼蘭瑾冷冷地看着這一切,最終,她的目光落在了老者的身上,微微躬身:“見過奧多夫老師。”
奧多夫:“很好,很好!”他的神情淡然,聽不出半點喜怒。
呼蘭瑾:“老師是要殺我嗎?”她的聲音中沒有半點的恐懼,似乎這句話跟她沒有半點關係一般。
奧多夫他忽然再次咳嗽了起來,聲音空洞而乏力,他將一方潔白的絲帕捂在嘴邊,拿開時,已隱有血跡。
呼蘭瑾眼神一凝,她從未見過如此虛弱的奧多夫,看樣子布魯達城的鉅變讓他受了重創。
奧多夫:“爲什麼不是你來殺我呢?這是你最好的機會——”
呼蘭瑾神色出現了短暫的掙扎,最終黯然道:“你終究是我的老師……”
奧多夫:“我很失望。”
呼蘭瑾神色中露出震撼之色,她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她竟然從對方的口中聽到了“失望”兩個字。
奧多夫:“我已立下遺囑,如果你肯動手殺了我,你就是我所有一切的繼承人——蝶念,你錯過了一個最好的機會。”
呼蘭瑾:“對不起,老師。我已不再是蝶念,我是呼蘭瑾。呼蘭是我父親的姓氏,瑾是我無法剝奪的名字。”她的話似乎有些多餘,但是此刻卻又彷彿有着不尋常的意義。
奧多夫:“這些毫無意義的感情會讓你變得懦弱。”
呼蘭瑾:“不,這些感情會讓我變得更加堅強。只有活着的人才配稱得上堅強兩個字——,一件武器再如何出色,也只是更加堅硬銳利而已。最勇敢的人——一定是真正活着的人。”
奧多夫眼神中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他忽然笑了起來。
呼蘭瑾皺起了眉頭,她發現今日所見的奧多夫似乎有些不一樣。這種感覺極其微妙,她也說不清,但是卻讓她極度不安。
奧多夫:“也許我應該給你一個證明自己觀點的機會。”
就在這時,院外忽然傳來了大隊人馬的腳步聲。如此深夜,來得只能是人類帝國的軍隊。
呼蘭瑾心中一鬆,她拖延時間的做法終於見到了效果,希望這些人能夠攪亂局勢,助她脫困。
呼蘭瑾對着奧多夫一躬身:“老師,對不起,我不需要這樣證明自己的機會!再見了——”
她身形剛起,卻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禁錮住了,停留在了原地。同時,院外的士兵源源不斷,將整個院落團團圍住,一個披頭散髮的女子被兩名士兵帶了進來,寒風之中,她的身體僅僅穿着輕薄的褻衣。
呼蘭瑾眼神緊縮,她一眼便認了出來,來的竟是藍心!
一名人類將領從外面走了進來,對着奧多夫鞠了一躬,恭敬道:“奧多夫大人,我們只發現了這個女人。”
奧多夫擡擡手,他的身後立即便有人解下了衣服,上前裹住了藍心近乎赤*裸的身體。
然而,藍心的眼中全是怨毒的目光,她從奧多夫一直看到呼蘭瑾,最後定格在呼蘭瑾的身上,瘋狂地笑了起來。
藍心:“原來你也落在老頭子的手中——我好開心,我太開心了——哈哈哈……”她此時彷彿瘋了一般。
呼蘭瑾沒有理對方,因爲她依然在深深的震驚之中,從人類將領行禮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弄巧成拙了。一切都在奧多夫的掌握之中,什麼都逃不過奧多夫的魔眼。不對,爲什麼那名人類將領說只發現了藍心?除了藍心,還會有誰?
奧多夫看着有些誠惶誠恐的人類將領,淡淡道:“無妨,曾有人追蹤了那個孩子十六年,同樣一無所獲,他不是那麼容易被抓到的。”他忽然擡起頭,看着深沉的夜色,緩緩道:“不過,他已經自己來了——”
立即,夜色彷彿被劈開了一般,一道耀眼的劍光陡然出現,斬在了奧多夫站立之處。同一時間,院落之中,竟掀起了狂暴的冰雪風暴,一瞬間模糊了所有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