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宵夜，離開滿海智的住宅回到車上，言曦便兩眼放光的望着戟羽寒。“長官，我越來越喜歡你了。”
戟羽寒掐着她一邊臉頰。“你也越來越不可愛了。說，怎麼想到要跟他們打牌了？”
“我還不是想拖住滿海智他們，好方便陳勁他們行動。”真以爲她沒事找虐啊。
戟羽寒略一想明白了。他鬆開手，親了她下。“真聰明。”
“你剛剛還說我不可愛。”
“聰明的人一般都不太可愛。”
“我就要可愛。”
“好，你可愛。”
“我是不是溫柔又可愛？”
“……你聰明又可愛。”
“我不溫柔嗎？”
“這個問題我們回去再慢慢討論。”
言曦見他不肯說，哼了聲，將腦袋探出窗戶看後邊。
後邊果然有輛車跟着。
等到了小區，陳勁和言玖隨戟羽寒進了電梯。
言曦看他們神色知道情況不太樂觀。
言玖拿出剛剛畫的簡易圖講：“這是滿海智的住宅平面圖，共三層十二個房間，有傭人兩個，保安五個，另外房間到處都裝有攝像頭。”
言曦意外。“攝像頭？是上面裝的嗎？”
陳勁搖頭。“只有臥室沒有，這不像是中情局作風。”
戟羽寒講：“滿海智是黨員，除非有實際證據，否則沒有理由監視他。”
所以這攝像頭便是他自己裝的。
言曦感到有些棘手的同時又想到一個問題。“長官，滿海智不屬於國防部或軍部，他的保安配備有五個人嗎？”
戟羽寒看着言玖畫的保安位置講：“滿海智的標準配置只有住宅、車和司機。傭人和保安是他自己請的。”
“這麼看來，這些保安也許不是普通的保安。”
四人都陷入沉默。
戟羽寒問言玖。“你們有找到可以關押人的地方嗎？”
“沒有。”言玖講：“我剛讓葉楓林查了一下這棟住宅，確定這棟住宅與前會長離開時一樣，沒有任何的改建或改造。”
陳勁忍不住問：“長官，請問我們要營救的人是誰？”
戟羽寒言簡意賅吐出兩字。“言晨。”
“言晨！”陳勁和言玖驚詫的問：“他真的還活着？”
戟羽寒點頭。“我確定言晨在那棟住宅裡。”否則滿海智不會三番兩次的邀請言曦，更不會在自己的住宅裝攝像頭。
一直沒說話的言曦，望着平面圖講：“我明天再去趟滿海智的住宅。”
“沒必要，該查的言玖和陳勁都查了。”戟羽寒講：“我想滿海智的目的已經達到，接下來我們要更加謹慎。”
言玖問他：“長官，我們需要特別的準備嗎？”
戟羽寒講：“不需要，有情況我會通知你們。”“今晚你們先回去休息，明天照常來接言曦去學校。”
“是！”
言曦知道戟羽寒是不想讓自己擔心，所以沒怎麼在她面前說這次任務的事。
可她不知道，戟羽寒連葉楓林他們都沒多說，目的是不想讓他們知道太多。
這件事相當敏感，他們知道的越少越好。
戟羽寒等言曦睡了後，聯繫了五哥。
五哥把最近的情況跟他彙報了下，便講：“戟大少，你們要再不動手，這條大海魚怕是要跑了。”
“這件事有點複雜，還需要再等一等。你先幫我查一查另件事。”
“什麼事？”
“滿海智住宅的保安是什麼來頭。”
“這個我早有留意，是B國的一支僱傭兵，他們跟着滿海智已經四年了。”五哥把資料傳輸給他。“這支僱傭兵對滿海智非常忠誠，當然是因爲滿海智支付了不非的報酬。”
戟羽寒對資料沒太多興趣。“我懷疑滿海智這兩天就會有行動，我需要知道他住宅內任何人的一舉一動。”
五哥喝了口水。“戟大少，你當我神仙呢？我是搞情報的，不是特工。”
“滿海智在住宅裝了大量的攝影頭。”
“我去找我的小徒弟喝下茶，她黑別人這塊比我強。”
“明天早上給我答覆。”
“我儘量。”五哥說着結束了視迅。
戟羽寒坐在書桌前沒動。
在他思考的時候，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喂。”
“我知道了。”
接通電話的戟羽寒簡短的說了兩句話便掛了。
他沉默了會兒對門口講：“進來吧。”
言曦低着腦袋不敢看他。
戟羽寒把她招到身邊，揉着她頭髮玩。“潘柯死了。”
言曦驚訝擡頭，對視他深邃的眼睛。“他、他不是在紀檢局嗎？怎麼會……怎麼會……”
“對外是毒癮發作，沒熬過來。”
“實際呢？”
“這還要我說嗎？”戟羽寒捧住她臉，望進她澄澈的眼裡。“你可能無法接受在這和平世界裡，在一個國家最爲安全的領域裡，還會發生這樣的事，但我可以跟你保證，你所碰到的絕不是最糟糕的。”
言曦皺眉。
“你要適應，並在你無能爲力時接受它。”
“不用覺得自責和難過，企圖威脅滿海智的潘柯，他手上也乾淨不了，滿海智不過是提前給了他應有的結局。”
“你明天照常去上課，中午直接去我們常去的餐廳，我們跟葉楓林他們碰個面，商量一下救你哥哥的事宜。”
言曦眨了眨眼睛。
戟羽寒在她脣上親了下。“這件事會牽扯到一大片人，你的任務就是救出言晨，和葉楓林他們安全撤離，明白嗎？”
“……你會有事嗎？”
“我不會有事。”戟羽寒起身押着人回去臥室。“我們是在安全領域裡，該有事的都會有事，該沒事的都會沒事。”
可是，這個安全領域並不安全。
言曦覺得它比兇險的戰場還要危險，怪不得當時百里肖與長官都不想她進來。
她要沒有長官罩着，真是恐怕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言曦第二天照常去學校上課，意外的，今天是詹向前來講課。
詹向前笑着跟她打招呼，教官也衝她點了下頭，同學們還是帶着股子崇拜看她
一切都沒有變。
言曦這個時候知道了，國家如此之大，並不會因爲一兩個渣渣而停止運轉，更不會因爲死了誰而哀悼。
在這次的任務中，不管她是學生的身份、職業軍人的身份，或是總部大樓黨員的身份，她唯一要做的就是救出哥哥與隊友們撤離。撤離出這個沒有硝煙卻比槍林彈雨還要危險的戰場。
詹向前講完課等同學們散了就問言曦：“小言，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回去自然是去總部大樓。
言曦客氣又直接的拒絕。“詹將軍，長官在等我去吃飯，就不跟您走了。”
百里肖講：“你這孩子，可以叫你長官出來一起吃啊。”
言曦回的特別酷。“可我只想跟長官吃。就這樣，我走了。”說完衝他們揮揮手，頭也不回的走了。
嘴裡能塞下雞蛋的同學們：……
臥操，這言曦也太牛了！
百里肖和聶無雲、羅臻等教官短暫的意外後倒都不由的露出笑容來。
之前他們一直覺得這孩子像被什麼困住了，現在她這囂張恣意的樣，比之前可愛多了。
羅臻裝似賠禮道歉的講：“詹將軍，這言曦有點兒狂，明天我一定好好說她。”
詹向前看了眼他們幾個。“行了，別裝模作樣的假惺惺了，她狂的時候你們都還不認識她。”
聶無雲聽出這話裡的意思。“這麼說，詹將軍早就認識她了？”
“國科大的格鬥賽我有幸去了趟，說是坐陣嘉賓，結果這丫頭三次把人扔我腳邊，嚇得我椅子都快坐不穩了。”詹向前眺望着她背影講：“她是匹好馬，也是個好兵，你們要教好了，說不定會是個好將軍。”
百里肖講：“她要真當了將軍，我怕到時軍部會很熱鬧。”他故意把熱鬧加重了些。
詹向前哈哈大笑，沒說什麼的走了。
聶無雲等詹向前走後，瞧了眼百里肖。“百里教官，怪不得你當不了將軍。”
百里肖怒目橫眉的。“你什麼意思？”
“你不知道將軍上邊有個參謀？”
百里肖：……
羅臻看他們兩個又掐了起來，轉身離開了交戰區。
言曦的參謀只能是她的伯樂，換誰都成不了。
雖然現在戟羽寒從了政，但詹向前既然說了這麼句話，那就看來情況會有變。
羅臻想：他得重新替言曦定套教學方案了。
**
言曦張揚的出了校門，坐進一直等候的車。
陳勁開車往總部大樓走。
言玖講：“龍牙，有什麼高興的事說來聽聽？”
言曦挑眉。“我剛纔懟了一個將軍。”
“怎麼跟將軍過不去了？”
“他想請我吃飯。”
陳勁講：“懟的好，他這是想老牛吃嫩草，呸，真不要臉。”
言玖也講：“對，懟的好。龍牙你別怕，有什麼事指揮官會替我們頂着的。”
言曦：？
“那個，只是吃個飯。”
陳勁憤恨的講：“開始肯定是隻吃個飯。”
言玖跟着說：“接着就是不爲人知的齷齪事。”
言曦：……
“那個，那個，一起吃飯的人員還有我們的長官。”
陳勁：……
言玖：……
言曦解釋。“不過我沒答應哈。”
陳勁吶吶講：“那你懟他幹嘛？”
“因爲我要跟你們吃飯啊！”
言玖笑了。“懟就懟了。”
“嗯嗯。”
“是不是覺得很爽？”
“那必須的。”
言玖話鋒一轉。“不過龍牙，我們的長官也是將軍。”
言曦：……
“你懟他的時候不是更爽？”
完全沒有。
“龍牙，你現在還怕長官嗎？”
一直都怕，從來沒停止過。
陳勁看她縮着脖子跟貓一樣，不忍心的講：“好了玖玖，你別逗龍牙了。”
言曦聽了這話一拍大腿。“我怎麼、怎麼可能怕長官，現在他是我男人。”
陳勁和言玖嗯了聲，一臉寫着我不信。
言曦暗暗咬牙，決定等下要在隊友面前好好展現一下。
所以當她在餐廳裡看到戟羽寒就講：“長官，我要坐你的位置！”
戟羽寒和葉楓林還有許進錦三個先到了，所以先坐了下來。
桌子是圓的，戟羽寒左手邊依次坐着葉楓林和許進錦，右手邊的三個位置是空的。
其實這圓桌沒有上位下位之分，言曦就是瞎鬧。
戟羽寒看了下自己的座位。“我這位置有什麼不一樣嗎？”
不，它沒有什麼不一樣，她就是想證明自己不怕他而已。
言曦對上戟羽寒的視線，剛纔強大的氣焰瞬間哧的聲，滅了。“那個就是，我喜歡坐窗邊的位置。”
“你不知道窗邊的位置最危險嗎？”
做爲一個狙擊手，她當然知道。
“坐好，別佔着通道。”戟羽寒一句話結束了這個話題。
言曦噘嘴，覺得自己在隊友面前老沒面子了。
葉楓林瞧她模樣，不由的笑了起來。許久不見，她跟記憶中的女孩一樣，半點沒變。
言曦見葉楓林沖自己笑，剛纔糟糕的心情一掃而光。“精英，你笑起來真好看，彷彿連陽光都燦爛了不少。”
言玖想捂臉。言曦這撩的大方，一點不加掩飾的，希望葉楓林能堅守得住。
陳勁則在想：龍牙，你這當着長官以及男朋友的面撩別人，真的好嗎？
葉楓林講：“你也越來越耀眼了。”
許進錦不幹了。“龍牙，你不能目中無人啊，難道我就不帥了？”
言曦直接懟回去。“你都帥了，我不是帥得天下無敵了？”
“你是漂亮，不是帥。”
“漂亮你妹……”
戟羽寒大手壓着她腦袋。“好了，快坐下點菜。”
他一發話，爭執的兩人便都不吭聲。
言曦看了下菜單就給葉楓林。“你們來點吧，這家店我吃很多次了，都還可以，你們隨便點。”
她這菜單一丟，就丟到了葉楓林面前。
葉楓林在戟羽寒左手邊，這可一點也不順手。
戟羽寒看跟葉楓林大眼瞪小眼的女孩，心裡明白她是因爲那次戰役留下的後遺症，因此比起陳勁和言玖等人，與葉楓林要顯得更爲親近些。
共同經歷過生死的，感情自然是要親密些的。
言曦是本能的反應，別無目的。
可這葉楓林卻是別有目的。
戟羽寒在葉楓林點菜時問言曦：“詹將軍的課怎麼樣，對你有幫助嗎？”
言曦疑惑。“長官，你怎麼知道今天是詹向前上課？”
“昨晚知道的。”
“你怎麼不告訴我？害我一點準備也沒有。”
“看你睡的熟就沒叫你了。”
實則這消息戟羽寒是上班才知道的，現在這麼說不過是想讓葉楓林知道，他的人別亂打主意，並且他們關係很好，也不會給別人插足的機會。
葉楓林俊美的臉一如往常，點完菜就講：“龍牙，我點了兩個辣菜，你看夠不夠，要不夠你自己再加。”他說着擡頭，望着對面的女孩。
言曦從長官臉上轉過視線，對葉楓林講：“夠了的。你們可以爲我吃辣，我也可以爲你們不吃辣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