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人從初次見面，就給她一種散漫到骨子裡的感覺，說話永遠都是淡淡的，就連眼角的笑也是淡到近乎薄涼，似乎這世上就沒什麼東西能真正入了他大爺的眼。
可木斕心裡清楚，這只是表象。
她其實也拿不準他的態度。
木斕彎着腰很恭敬的將手指捻着的頭髮絲遞了過去，沒人看到她是什麼時候從自己頭上扯下來的，因爲速度太快。
她今晚盤着頭髮，一絲不苟的像極了學校裡專門抓早戀的教務主任，再配着一張丟在人堆裡就被淹沒的臉，着實提不起任何男人的興趣。
至少她自己就是這麼認爲的。
傑克接過那根頭髮，指尖從她蔥白的手指上摩挲而過，木斕怯怯的縮了下肩膀，一副小白兔的模樣。
五分鐘不到，木斕就被召喚到前面去給男人捶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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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眉順眼的蹲在那裡，繼續任勞任怨的伺候，這期間，隔壁的阿寧掀開眼皮子朝她看了一眼。
木斕很想砍了他的腿。
後面有人送吃的過來，木斕還想着自己可以喘口氣了，一碗粥就推到了她面前。
“太燙了。”
“……”
剛剛煲出來的熱粥肯定會燙嘴，這是常識好不好？
她試着把一碟點心推過去：“先生，要不先吃這個，不燙。”
傑克眉心皺了皺，旁邊的小姐妹立刻就拿起勺子，一邊攪拌一邊用着那種軟綿綿的聲調說：“先生，粥太燙，我給您吹吹。”
這話其實帶了點暗示。
黑龍旁邊也有兩個女人伺候，聽了這話，他琥珀色的眸底掠過一點幽光，並未阻止，而是意味深長的笑了一下。
下一秒，傑克打了個響指，保鏢立刻上前：“少爺。”
他指着正被女人端着的粥，聲線多了幾分冷意：“既然她這麼喜歡，那就賞給她了。”
女人以爲自己今晚走了大運，滿臉驚喜，只是不等她開口，男人的聲音再次傳來。
這次多了點笑意。
“現在就給我灌下去，記住了，我不喜歡浪費。”
木斕心裡咯噔一下，捏了把冷汗。
她看着那還在不斷冒着熱氣的粥碗，這麼強行的灌下去，她的喉嚨只怕都得廢了。
這個男人他並不是在開玩笑。
包廂裡原本還和樂融融的氣氛，也霎時變得壓抑起來。
女人嚇得險些把勺子甩出去，一屁股就跌坐到地上，眼角有淚，驚惶的求饒。
可保鏢卻是面無表情的按住了她的肩，另一隻手則端起了那碗粥。
“先生饒命啊……我不是有意冒犯……”女人嚇得語無倫次，保鏢擡手就要去掐她的下巴，她全身都在顫抖，眼睛突然掃過一旁的木斕，立刻就發出尖叫。
“薇薇，薇薇，你幫我求求傑克先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們姐妹一場，你不會見死不救的對吧？”
“……”
老實說，她們的關係還真達不到姐妹的標準。
何況她是不是也太擡舉她了？以爲她隨便說兩句，就能輕易地左右那個男人的想法？
木斕承認，她於心不忍。
可她真的要做出頭鳥，當衆忤逆傑克的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