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聲音透着聽筒傳到秦培耳中，也證實了顧凌謙此時的確是在醫院。
緊跟着就是顧凌謙略帶小心的聲音：“阿姨，我再講幾句就掛了，您有什麼事嗎？”
不得不說，秦培心底是有幾分不痛快的。
“也沒什麼事，就是你既然來了醫院，就別總是玩手機，多陪陪小婕吧。”
“哦，我會的。”
楊母盯着顧凌謙上下看了看，顧凌謙被她看的心裡發毛，握着手機沒吭聲。
好在楊母也沒多待，那道門很快就關上了。
這些動靜都被秦培捕捉到，甚至是顧凌謙帶着後怕的嘆氣聲。
免不了就想起唐銘那天給他打小報告，話語中肯定是有幾分添油加醋，刻意誇大了楊母是如何如何嫌棄凌謙，可秦培又深知唐銘絕不是那種無中生有的人。
何況他自己也在醫院親眼看見過。
一想到顧凌謙委屈謙卑的模樣，就連打個電話也是小心翼翼的，好像生怕得罪了那對母女，秦培攥緊拳頭，只覺得每根神經都被牽扯到的疼痛，心窩子更是一抽一抽的疼。
顧凌謙往門口看了一眼，手指都移上去準備要掛斷了，可最後一刻又停住。
“秦培，你……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楊母讓他多陪楊婕，他就連多講幾分鐘電話也不敢。
秦培強忍着心底的苦澀，手指用力抓緊手機，好似只有這樣，他才能鼓起勇氣將埋在心口許久的話說出來。
“楊阿姨她是不是經常訓斥你？”
冷不丁一句話砸過來，顧凌謙愣了一下，很快就否定：“沒有的事，你，你別聽他們亂說。”
“我還需要聽別人說？凌謙，你是不是忘了，過年的時候我去過醫院。”你現在經歷的，我都曾親眼所見。
凌謙，別對我說謊。
你這樣，只會讓我更難受，懂嗎？
顧凌謙埋下頭，嘟了嘟嘴：“沒你想的那麼壞，真的。”
又怕秦培對楊婕有偏見，急忙說：“楊阿姨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平時對我……對我也挺好的，剛纔還給我洗水果吃。”
這個傻子似乎都忘了，那袋子進口水果是他自己掏錢買來的。
對面很安靜，秦培擡手按住額頭：“作爲晚輩，我其實不應該在背後議論楊阿姨，可能我這麼說也有些小心眼作祟，畢竟我心裡肯定是偏袒你的。”
顧凌謙咬着脣，臉也漲得通紅。
“我不想問楊阿姨每次訓斥你的時候，楊婕有沒有站出來維護你，我也沒想過挑撥離間，我就是真想撬牆角，我也只會光明正大。”
他的嗓音不知何時多了一絲沙啞：“如果，我是說如果你肯答應跟我在一起，我是絕不容許我媽用這種語氣跟你說話。我在乎的人，不強求全世界的人都喜歡他，但也不是誰都能欺負的。”
凌謙，你可知道我有多心疼你？
哪怕你一輩子都只會把我秦培當做兄弟，哪怕你永遠都是這麼沒心沒肺，只要你開心就好。
可我他媽就是見不得你受委屈，你說，我該怎麼辦呢？
看到你過得不好，就會控制不住那份想要把你搶回來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