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應該也是習慣了，所以哪怕再難受，他也能夠在人前從容應對，就連說話的語調也平緩到聽不出絲毫破綻。如果他不說，如果他不親口承認，很難會有人覺察出他對顧凌謙的特殊感情。
那份他試圖克制，試圖隱忍，小心卻又絕望的愛。
秦母多少還是被他的話震驚到，他和凌謙關係鐵，她都知道。可關係再好那也是個外人，能跟秦多多比嗎？
“你個臭小子。”秦母對這個兒子向來寵愛有加，但這一次是真的被他的糊塗氣到了。她擡手打了下他的胳膊：“是是是，在你眼裡，凌謙最好，誰都配不上他對吧？”
“嗯。”
連他自己也配不上。
這一次秦母是徹底的啞口無言。
……
顧凌謙是個矛盾糾結體。他知道自己落下很多課程，再這麼磨嘰下去，下個月的考試鐵定得掛。可每次靜下心不超過十分鐘，他的爪子就開始不安分，玩個橡皮擦都能玩的樂呵呵。
秦培進來時，他正趴在書桌上裝死，一副病懨懨的樣子。
“如果累了就先休息一下。”
顧凌謙像個做錯事的寶寶，趕緊心虛的把書扶起來，秦培的手卻伸過來，把書調了個方向：“拿反了。”
“……”
五分鐘後，顧凌謙仰着臉感慨：“我可能真的就不是讀書的命，秦培，完蛋了，我沒救啦！”
秦培捧着書坐在一邊，淺黃色的封皮襯的他那隻手格外乾淨漂亮，指甲修剪的整齊，光是看着手也能聯想到主人那張臉是何等的精緻奪目。
顧凌謙也覺得自己夠無聊，居然盯着一個男生的手發呆。
秦培覺察到，也低頭去看自己的手。而顧凌謙就跟抽筋一樣，一邊咳嗽一邊撇開臉，沒話找話的說：“秦培，你會彈鋼琴嗎？”
秦培望着他，他又故作鎮定的補充道：“你的手好看，很適合彈鋼琴。”
他很少這麼直白的誇獎他，秦培眸底一片暖色，脣角微微上揚：“嗯，下次彈給你聽。”
顧凌謙瞪大眼：“秦培，你還有什麼不會的？”
學習好也就算了，偏偏興趣愛好也這麼廣泛，人也好看，嘖。
他又撇了撇嘴：“秦培，你這麼優秀是會被打的知道嗎？”
秦培直接笑出聲。
顧凌謙揉了揉耳朵，像是爲了證明自己，也低頭看書。旁邊有聲音傳來，是秦培拖了把椅子到他右邊，彎腰坐下來。
然後他握着碳素筆的右手就被人舉起，顧凌謙還沒反應過來，手中的筆就被抽走，掌心被人捏着，很快就是手指……指腹在他每一根手指間摩挲，那輕微的觸感有點癢，還有點莫名的臉熱。
他的手正被秦培握着。
“凌謙的手……也很好看！”
突然傳來的話，讓顧凌謙心口一跳，原本想要抽回來的動作也停頓住，視線定在秦培那張清雋乾淨的側臉。他垂眸看着他的手，嗓音裡攜着淡淡的笑，顧凌謙看着他脣角上揚的弧度，一時竟有些晃神。
不知何時，秦培的臉便朝着他靠近，在顧凌謙回過神來，發現兩張臉的距離只有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