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自己掌心的手機，大腦有着幾秒的停頓，一剎那完全不明白自己拿出手機要做什麼。
過了有一會兒，他才遲鈍的回過神。手指摸索着解了鎖，眯着眼睛點進了微信。
好在今天早上他還和秦培聊過，聊天框就在最上面掛着，這也不需要他費神去找。
腦袋很暈，顧凌謙盯着那一行辨認了很久，才認出來秦培最後發過來的消息——
【小哥哥，抱抱！】
手指往下劃拉了兩下，都沒找到自己的回覆。
他爲什麼沒有給秦培回覆？那隻秦獸在找他討一個抱抱，他不是應該反手就抱他一下麼？
哦，也許是難爲情吧。
顧凌謙暈沉沉地想了想，眼前好似有無數張秦培的臉在晃動着，他試着伸出手，指尖抓到的卻只有空氣。
他愣住了，像是傻了一樣靠牆坐着。
耳邊漸漸傳來一道哭聲，他擡頭看到抱着頭哭成一團的胖子，他似乎在很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右手不停扯着頭髮，肩膀顫抖着。
胖子就是他們宿舍的活寶，這近三年的時光，顧凌謙就沒見他有什麼煩惱事，更別說躲起來偷偷掉眼淚。
顧凌謙狠狠擰着眉，對眼前正發生的一幕有些無措。可能是他自己也正處於同樣的情緒中，所以他說不出任何安慰的話，他甚至還希望能有誰來開導自己。
胖子的哭聲開始壓不住了，顧凌謙兩隻耳朵都被他的哭聲堵住，難受是真，可煩躁也是真。
很煩，真他媽煩！
操！
下一秒，他就開始給秦培發消息，可頭暈眼花的，打了半天也看不清上面的字，他心裡煩躁得很，想也沒想就換成了語音。
“秦培，抱抱。”
幸好這會兒胖子哭得渾然忘我，不然非得被他嚇死。
等了半分鐘都沒收到回覆，顧凌謙嘴裡罵罵咧咧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就這麼煩，就好像某個念頭正在破土而出，而他卻被困在了一個死衚衕裡，他走不出去，也沒人能夠拉他出來。
他把自己逼近了這條絕路。
也親手斬斷了自己所有的退路。
怎麼辦？
他該怎麼辦呢？
顧凌謙吸了吸鼻子，手指點開通話記錄，再一次很輕易地就找到了秦培。
他盯着那兩個字看了一會，似乎在確認什麼，然後指尖就重重地戳下去。
對面也不知道在忙什麼，遲遲不接電話。就在小凌謙氣到想要摔手機的時候，電話接通了。
“凌謙？你怎麼給我打電話來了？”
“老子錢多不行啊，給你打電話怎麼了？”感覺到眼眶陣陣發熱，顧凌謙只能仰着頭，可卻被頭頂的燈光刺得微微眯着眼睛。
秦培是什麼人，一下子就覺察出他的不對勁。而且他說話有點口齒不清。
“你喝酒了？”他的語氣冷了幾分。
這話落在顧凌謙心口又是一陣疼，他沒好氣的頂過去：“我喝酒關你什麼事？你都不回我微信，那你以後也別管我了。”
聽着他孩子氣的話，明顯就是在賭氣。因爲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讓秦培愈發憂心。
“凌謙，你乖，現在不是鬧脾氣的時候……”
“可是我心裡難受，我難受死了……秦培，以後我們倆是不是要下地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