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凌謙讓秦培每隔兩分鐘給他彙報一下地址，看着屏幕上不斷滾動的消息，他這會兒才真的感覺到踏實。
就像是秦培待在他身邊，他一伸手就能摸到。
最後一條消息蹦過來——
秦獸啊：【餐廳門口，半分鐘之後就能看到我。】
顧凌謙看完後沒再回復，他直接退出微信，將手機反扣在掌心，繼而推開椅子站起來：“深深姐，我去趟廁所。”
從包廂出來他就立刻加快腳步，感覺到胸腔裡的血液流動起來，呼吸好似也急促了幾分，他很想衝到窗邊就大吼一聲“秦培”，不爲別的，就只是想要讓他聽見而已。
可他最後還是拼了命的剋制住，明明兩條腿都是軟的，可腳步卻越來越輕快。
直到在樓梯口一眼就看到了正往上走的那道頎長的身影。
原本心裡頭那點瘋狂，卻在看到秦培的一剎那突然就沉靜下來。
顧凌謙抿脣笑了笑。
秦培一邊走一邊和旁邊一個眼鏡男說話，可說着說着他就擡起頭，就這一瞬間，他烏黑的瞳仁裡閃過一抹絢爛的光芒。
他看到了站在二樓欄杆那裡的顧凌謙。
目光纔剛對上，兩人都笑了起來，很快就心照不宣的移開。
這兒人多眼雜，他們也不敢太過放肆。
等到秦培一行人走上二樓，顧凌謙直接就走到他跟前，秦培分別介紹了一下，聽到是秦培的鐵哥們，大家都對顧凌謙很熱情。
“走吧，去吃飯，都餓了吧？”秦培一開口，大家都忙不迭點頭，加快步子往包廂那邊走。
顧凌謙卻有意放慢腳步，和秦培落在最後面，肩並肩走着。
“我不餓，下午深深姐請我喝咖啡，又把我帶去你們食堂吃下午茶。”顧凌謙盯着兩人的影子看了一會，然後扭頭去看秦培：“你們食堂還挺好吃的。”
秦培左右看了看，右手在顧凌謙胳膊上抓了一把，很快便收回來。
“你喜歡啊，那改天我帶你去吃。”
“好啊。”進去包廂之前，顧凌謙小聲說：“你等會就別坐我旁邊了。”
秦培看着他沒說話。
他很快又說：“坐我對面吧，這樣我擡頭就能看到你，也不用老是扭脖子。”
秦培點頭：“好。”
其實不管顧凌謙坐在哪裡，他都能在余光中找到他的身影。
……
飯桌上的氣氛還是很熱鬧的，可顧凌謙卻沒有感到半點輕鬆，聽着那些學霸們的聊天內容，他根本插不上話，也不敢隨便插話。
他怕自己說了什麼鬧出笑話來，到時候會給秦培丟臉。
碗裡的菜吃了一半就吃不下去，顧凌謙放下筷子，端起手邊的飲料喝了兩口。
他也不是口渴，他只是覺得自己跟個傻逼一樣坐在這裡半天都沒吱聲，要是不做點什麼，別人搞不好會真以爲他就是個傻子。
這是他今天第二次，如此強烈的意識到他跟秦培之間的差距。
不是一步兩步就能追上的差距。
他隔着一條巨大的鴻溝，遙望着秦培……
看着他在人羣裡閃閃發光。
恍惚中，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顧凌謙”，他懵懵懂懂的擡起頭，就聽那人問：“凌謙，你也準備讀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