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光是聽着就讓人頭皮炸裂，白子衿心口一跳，呼吸都凝滯住。
顧墨琛的手勁有多恐怖她再也清楚不過，就是在部隊裡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扛得住，更別說顧凌謙這單薄的身軀。
他根本承受不住的。
顧凌謙緊咬着牙掘強的不肯哼一聲，肩膀卻還是抵擋不住輕輕顫抖了兩下，顧墨琛緊抿着脣，右手揚起後再次揮出去。
“啪——”第二次的聲音更重了。
白色T恤背後兩道印記清晰可見，因着鞭子抽打的力道過重，那層薄薄的面料似乎也承受不了暴力的侵襲，隱約都能見到底下翻開的皮肉，白子衿眼前閃過一抹紅，瞳孔一縮。
“琛哥。”她到底還是見不得顧凌謙在她眼前受傷，嗓子乾澀地提醒道：“他流血了。”
顧凌謙艱難地喘了口氣，除了後背傳來的火辣辣的刺痛，別的什麼感覺都沒有。
他甚至還在懷疑白子衿話裡的可信度，這才抽了兩鞭子就流血了嗎？自己的身體素質貌似下降了啊。
隨着白子衿的提醒，顧墨琛的右手猛地一顫，馬鞭也差點從他掌心滑落，可在最後一刻還是被他用力攥緊。
“還有一鞭子。”顧凌謙好似在極力忍耐着，都能聽到他咬牙的聲音，他長長地吐了口氣才繼續說道：“哥，你別抽一下了又停下來，不然我每次剛喘過氣，您就一鞭子抽下來，那滋味……您行行好，一次性給個痛快吧。”
其實這個時候他若是服個軟，或者是小小的撒個嬌，哥哥肯定會心疼得下不去手。
從小他就是靠賣萌賣慘來躲避受處罰，該用什麼樣的招數他心裡很清楚，可現在他卻盼着那一鞭子趕緊抽下來。
似乎只有這樣，他心裡那份沉甸甸的愧疚感才能稍微減輕一點。
“哥，你再不動手我怕我要暈過去了。”
白子衿勾了勾脣角，這一次她沒再阻止顧墨琛。
“啪——”
這最後一鞭子好似抽在白子衿心口，她閉了閉眼，硬是將眼底那股灼熱逼了回去。
凌謙，值得嗎？
從你選擇了秦培的那刻開始，你就成爲了整個顧家的敵人。
衆叛親離有多可怕你知道嗎？
不，你不知道。
因爲那遠遠比你想象中的更讓人崩潰。
白子衿攥着拳頭慢慢睜開眼睛，顧凌謙身姿筆挺站在那裡，兩人的目光纔剛對上，他那張蒼白的臉上便浮現出一抹淺笑。
他現在輕鬆多了。
白子衿還是沒能剋制住紅了眼眶。
……
“很疼嗎？”
顧墨琛上藥的動作已經放到了最輕，可還是能感覺到顧凌謙一直在發抖，他一張臉都埋在枕頭裡，只能聽到幾聲模糊的吸氣聲。
坐在一旁的白子衿撇了撇嘴，心想這不是問的廢話麼？
顧凌謙生得細皮嫩肉，後背上的幾道觸目驚心的鞭痕看着就疼。
白子衿趴過去，拆了根棒棒糖喂到他嘴裡：“乖，吃糖。”
“謝謝老大。”顧凌謙一口咬住，還不忘扭頭對顧墨琛說：“哥，其實也沒那麼疼，這藥膏挺好用的，過兩天傷口應該就癒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