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公子尚……
是怎樣的一個生靈？
無論在魔族還是羅剎獄的生靈看來……
都是一個溫良恭謙的好人。
哪怕陣營是敵對的，公子尚都是一個非常值得尊敬的，不會弄些陰謀詭計坑對手的正直之輩。
更甚者，當其作爲盟友時，表現出的態度更能讓盟友們無比舒適。
遠的不說……
近在眼前的，就是此行之初和人類隊伍碰頭時的場景，對羅剎獄一干老族長而言是歷歷在目的。
不如公子尚的六道輪迴體冥欽，何等霸道？何等蠻橫？
公子尚呢？
謙虛、尊敬長輩、言語中聽……
然而其數之不盡的優點，在方纔和種魔王的簡短對話中，被他親手抹了個乾乾淨淨。
二族強者看到的公子尚，是清高的，是傲慢的，是淡漠的……
這種改變……
甚至比公子尚實力的改變，更讓他們刻骨銘心。
對此……
公子尚毫無察覺。
即使跟隨他返回九天寰宇的諸般大帝隱隱有所察覺……
他們也不敢將這個當成話題，且呈現在公子尚面前。
“或許也正常……”
“是啊，畢竟今時不同往日了啊……”
“九天寰宇，只能供最後一位大帝出世，且還是最強一帝，必然屬於尚少！”
“說句實在話，若尚少還如之前那般的性格，本座反倒不開心，哈！”
……
既然是凱旋……
回程必然是無比輕鬆的。
可惜公子尚並沒有享受太久的輕鬆，便有一位大帝將他拉入了深沉的思考之中。
“你是說，你們來之前，陸家四位老祖被魔族圍困了？”
“正是如此。”開口道出此事的大帝，並不介意公子尚稱他爲你，繼續道，“本來我們是要救援他們的，但……”
“但是什麼？”
“但因果境發出鈞帝旨意，抽掉鎮守中天門的大帝半數，前來支援尚少！”
公子尚沉吟少頃，問道：“前後不一，這不是因果境的做派。”
“呵呵，瞞不過尚少啊……”大帝呵呵一笑，“據聞是浩帝閣下先要求救援陸家四位老祖的。”
“原來如此。”公子尚點點頭，“陸家乃九天寰宇根基之一，不可有失，如今情況如何了？”
“不清楚，一直沒有消息傳來。”
“那……”公子尚想了想，又問道，“飛揚兄可出古天梯塔了？”
“我們來之前，沒有。”
“嗯，知道了。”公子尚輕嘆一口氣，“有師尊在，此事不必吾等操心，所以……還是先回因果境吧。”
“是，尚少！”
待諸般大帝準備快速返回之用的傳送陣時……
公子尚終於忍不住回頭，看了眼混宇之門離去的方向，有些切齒。
“可惡啊，還差一點，就差一點點……”
……
公子尚走了。
這在令九位魔族聖女愕然的同時……
也讓她們失去了領悟天道本源的機會。
而且看上去……
純蒙也根本沒有幫她們展現這種機緣的慾望。
“你在看什麼？”
哪怕已經被純蒙帶到了公子尚離開時所在的地方……
哪怕已經順着純蒙的視線，看到了純蒙看的東西是鏤空的孔晴……
魔薩依舊忍不住出聲詢問。
“我在看那個漂亮姐姐啊。”
“她有……”魔薩吞了吞口水，將我們漂亮四個字吞了下去，“她有什麼好看的？”
“我總覺得……”純蒙停了良久，似乎在組織措辭，最終吐出驚人之語，“我總覺得漂亮姐姐還活着呢！”
這話一出，九位聖女嚇了一跳。
但很快……
她們就意識到這是多麼不可能的事。
“純蒙，你別胡思亂想了，如此狀態，身魂全無，如何活着？”
“你怕不是看上這個漂亮姐姐了？”
“呵呵，說句你不愛聽的話，若這個孔晴未死……你覺得尚會自己離去麼？”
……
純蒙聽到最後一句話，轉過頭來疑惑道：“這話什麼意思啊？”
“什麼意思……”魔薩嘆道，“錯非將他所涉及的天道本源領悟到極致，錯非這個他想殺的女人死得十分純粹，尚這種卑鄙虛僞、一心逐利之徒，如何願意自己離開？”
“不是的啊……”純蒙解釋道，“尚絕對不是這種人！”
魔薩懶得就此事和純蒙磨嘴皮子了：“知道你不愛聽，我們也懶得說了，如今……”
“是我讓尚離開的啊……”
“如今我們大事未成，機緣未得，也只能走……”魔薩猛地僵住，愕然看向純蒙，“你，你剛說什麼？”
“是我讓尚離開的啊……”
魔薩這下聽清楚了，一雙漂亮的眸子險些掉出來，驚顫道：“你，你你你，你讓他離開？爲，爲何？難道，難道你也看出他的爲人了？”
“我聽不懂你的話……”純蒙撓了撓頭，“我是看他再呆下去要爆了，而他自己好像不知道……所以幫了他一把，你，你們不會又生氣吧？生氣也沒什麼，反正尚會一如既往地謝謝純蒙的！”
魔薩等聖女目瞪口呆地互視一眼，下一刻……
瘋狂大笑！
“哈哈，哈哈哈……”
“原來如此！”
“我眼淚都笑出來了！”
“真是成也純蒙，敗，敗也純蒙啊！”
“純蒙，尚不僅會感謝你，還會感謝你祖宗八輩！”
“純蒙，姐姐愛死你啦，哈哈！”
……
純蒙被九位瘋掉的漂亮姐姐嚇跑了，卻又捨不得跑太遠，因爲鏤空的孔晴還在那裡。
好在九位聖女因爲太過開心，回程的心思也急迫了不少，便央求純蒙送她們離開。
這是純蒙巴不得的大好事……
所以他索性將所有進入混宇之門的三界天驕，都送了出去。
“這下終於清淨了，哈哈！”
純蒙一屁股坐在鏤空的孔晴面前，開啓了專心打量的模式……
但面對魔妮兒的邪天，依舊保持着伸手背後的姿勢，一絲一毫都沒有改變。
他無法阻止魔妮兒凝滯戰場……
他無法阻止魔陣對陸家軍陣的強力絞殺……
但他阻止了魔妮兒對獨龍的點殺。
所以看穿此點的魔妮兒，纔會說你贏了三個字。
可邪天並不覺得自己贏了。
因爲阻止魔妮兒的，並不是他的實力……
只是對方臨時發生改變的意願。
這種事，他根本無法確定魔妮兒會不會再來一次。
而魔妮兒，似乎也並不想服輸。
但她並沒有再出手……
而是施施然坐了下來，用下巴對着邪天。
“你的好朋友尚，離開混宇之門了。”
聽到混宇之門四個字，邪天微微蹙了蹙眉。
見狀，魔妮兒便笑了起來。
“看樣子，你並不高興？”
“爲何要高興？”
“因爲他是你的朋友啊。”
“所以……”邪天問道，“魔皇是知道他爲何要將陸密困在天梯之上的了？”
魔妮兒搖頭道：“不知，我只知道一件事……”
“何事？”
“尚要成帝了，而且一旦成帝，必然是九天寰宇第一大帝。”
“哦，”邪天隨意道，“那出去後，倒要恭喜他了。”
“想不想成爲比他更強的大帝？”
魔妮兒上半身前傾，手肘壓着膝蓋，饒有興致地看着邪天，問出此語。